银翘奶奶亲自将洛儿送下凤凰阁,将一个油纸小包递给她:“这是你太祖奶奶让我给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一些糕点……”
洛儿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嘴甜道:“谢谢太祖太奶奶,谢谢银翘奶奶!”
“回去吧!”银翘奶奶满面慈爱的笑了笑,对她挥了挥手。
洛儿满心欢喜,抱着这个油纸包出了凤凰阁下面的超大院落,往双拱桥这边行过来,一边走,一边回忆刚才太祖奶奶亲授的七绝谱。
“凤凰琴极具灵性,弹奏的时候一定不要急躁,也不要注入弹奏者自己的感情!”
“凝神聚意念于指尖,滚和拂虽是多弦连奏,须声声明晰,端如贯珠,避免混成一片!”
“若需用上滚拂并用的技法,须紧密连接,滚时右转左,拂时由左转右,形成一个看不见的强大气团……”
洛儿在母亲的熏陶下,对于乐律还是有些天赋的,只觉得太祖奶奶今日所受的这些技法,和往常的有些不同,却也还是听太祖奶奶的话,将这些技法也琴谱牢牢的记住。
过了双拱桥,才发现已经是夜色深沉,本就冷清的院落,更显得清静幽然。
洛儿一遍一遍在心中咂摸和记忆太祖奶奶的琴谱和技法,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道月牙跨门,正准备穿过花架旁边的九曲长廊,回到柳青萝居住的别院去。
忽见一条修长身影,身手利落的自围墙外面翻落而入,压着身子四下张望了一下,一路上往南面行去。
洛儿看着那道身影,抱着怀里的糕点愣了一小会儿。
聂家虽然比不上皇宫大院,可是戒备却也是森严无比,外面的土匪强盗杀手剑客什么的,想要进入聂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在洛儿生活的这十多年时间里,还从来没有听见过一声关于‘有刺客!’的吆喝声!
而今天晚上的这道身影,如此轻易就翻墙而入,丝毫没有惊动聂家的人,且看他的样子,对聂家的地形也还算比较熟悉,丝毫不见犹豫的左顾右盼,一路往南而行,目标也是相当明确!
洛儿想了想,将手中糕点放入怀中,十分爱惜的将那包糕点轻拍了两下,跟着那身影往前面行去。
那人虽然动作敏捷利落,可是终归还是害怕会突然遇上聂家的人,故每次行走一段时间,都会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一躲,确定四下安全之后,这才继续前行。
洛儿跟着他,一前一后,在聂府绕来绕去,终于,那黑衣人到了最南边的听雨楼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快速的闪身进去了。
洛儿迟疑了一下,这听雨楼在整个聂府来说,只能算是个摆设一样的闲楼,这里面不要说藏什么奇珍异宝了,平时就连人都很少有人进去。
这个黑衣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进这听雨楼作甚?
心下生疑,也跟着走了进去。
半盏茶之后,洛儿藏身在侧面的雕花屏风后面,已经有些无聊起来,闻见怀中糕点的香气,肚中馋虫乱爬,忍不住小心的摸了一块糕点出来,而她跟踪的目标依旧还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踱步。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那人迟迟不来,他便显得很是心焦,很是急躁!
洛儿庆幸自己找了这么好一个地方,既可以隐藏身体,还可以将房间里面的场景看个清清楚楚,他虽然很焦躁,她却很悠闲,咬了一大口糕点,含在口中感觉糕点的香气在口中蔓延沁开……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黑衣人神色一动,快步迎了上去。
“师父!”黑衣人惊喜的低呼一声:“师父你总算来了!”
洛儿一听这声音,气息不稳,差点被口中糕点给呛住。
这不是东陵太子夏侯容么?他怎么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聂家的听雨楼里?
洛儿心中疑云顿生,正要伸长脖子,看看这个被他叫做师父的人到底是谁,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容儿,这么着急找为师过来,所为何事?”
容儿?为师?
夏侯容什么时候拜父亲为师了?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
如果不是被口中的糕点噎住,洛儿几乎就要惊呼出声了。
却只见夏侯容上前两步,双手一抱,作揖下去:“容儿叨扰师父了!”
“到底什么事?”父亲齐修元上前将他的手轻轻托住,语气没了责怪之气:“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侯容神色沉凝的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块纯白色玉石双手递给洛儿的父亲齐修元:“师父你看,这块玉石我带在身边十年有余,不知道为何近日这玉石却突然发烫灼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发出轻微的颤动……,徒儿担心事关重大,所以才请师父察看。”
洛儿透过屏风的镂空花纹往外面看,只觉得夏侯容手中的白玉自己也好像是见过的,是他经常带在身边的那块璞玉,不过就是一块珍贵一点的玉石而已,怎么会发烫?
心下好奇心起,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她现在就要冲上去,拉着他的衣袖道:容哥哥给我看看,给我摸摸,是真的在发烫么?
想了想,还是只得将身子蹲低回去,为了大局,忍为上策呀!
齐修元将那玉石放在掌心,另外一只手轻轻覆在上面,片刻之后再移开,只见这玉石忽然光华大作,玉身微微颤动,竟似要裂开一般。
夏侯容紧张的盯着师父手中那团光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石欲裂,是感知到了东皇钟会有危险?”
他的语气里面也有些疑惑,东皇钟在聂家的禁塔里面,又有神兽獬豸看守,会有什么危险?
虽是有些不确定,不过他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沉滞:“到底会有什么危险呢?”
夏侯容拧眉想了想:“会不会是洛儿和沧海云隐的婚事有问题?师父我早就说过,洛儿和那个沧海在一起不适合……”
洛儿的婚事虽然已成定局,可是夏侯容却依旧有些郁结不甘:“洛儿性子单纯可爱,那个沧海云隐却总是一副云雾缭绕的样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用心,师父你……”
“我怎样?我能怎样?”
齐修元提起女儿的婚事,也是瘪了一肚子的郁闷,沉声道:“你以为我满意那个什么沧海云隐做我的女婿么?在我的眼里,他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抵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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