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个队伍啊……”叶隐夏看着邺城,轻叹口气,“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哪个队伍不都看人脸色。”眸中带着古怪的笑,他将问题丢回来,“邺城大人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邺城俊逸的脸上笼过一闪不悦,他极有涵养,没有发作出来,返身号令队伍,“整队前行,不要和罗泽的队伍分的太远。”
叶隐夏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转首对车里人低语,“这人软硬不吃,连我都受不了,你还真能忍。”
车里的人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罗泽国内都是广袤草原,城池之间相距甚远,两支队伍加速前进,没做任何休息,终于在夜落之前来到最近的城池。
说是城池,因靠着边疆,又久经战乱,残破的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根本无法容下如此庞大的队伍。最后邺城决定,三分之一人马进城,其他人在城外搭营过夜。
叶隐夏和邺城进城的时候,忽然指着城墙,问司徒婳楼道,“将军,那个洞是不是当年大楚军打来时候炸开的?”
司徒婳楼点点头,“是。”
叶隐夏放下手,长长一叹,“当年我走的时候,还以为回来的时候会修好,没想到一直留到了现在。”
罗泽国经历与大楚的一仗,国力重创,直到近年才有所恢复,偏又遇上女王身体不佳,举国人心惶惶,司徒婳楼常年带兵,做事直来直往,面对叶隐夏这番话里有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一旁邺城淡淡的道,“城墙残破无妨,人心坚固才是守国之本。”
司徒婳楼感激的看了邺城一眼,道,“行军时期,没什么好招待的,一会儿的晚膳希望大人莫要嫌弃。”
邺城淡淡点头,道,“将军客气了,在下去看看郡主如何。”
他举步往马车走去,背影被夕阳拉的格外修长,一点不似罗泽男子的阴柔委顿,司徒婳楼的目光不由远了一下。
邺城来到无语车边,几个宫女没得郡主召唤,一直站在车外,此刻见他过来,不无担忧的道,“郡主一直闷在车里,大人劝劝吧。”
邺城略皱起眉,没想到她闹的这么凶,他抬手,敲了下门框,“郡主。”
里面没有声音。
几个宫女面面相视,邺城想她还气着,把声音放低了一分,问,“关外风光独特,你要不要下来看看走走?”
却不闻车内有丝毫的动静,邺城心头一紧,问宫女,“这样不说话多久了?”
宫女忧愁,“已经整整一天了。”
邺城立刻不顾有人在侧,揭开车帘往车里看去,只见唧唧穿着郡主朝服,面色发白的坐在里面。
邺城解开她的穴道,追问,“她人呢?”
唧唧一日不动,口干舌燥,扶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邺城又忙命人递水进来,他知道一定是无语耍的鬼点子,在唧唧狼吞虎咽的时候,又问,“她困住你是在关内还是关外?”
“关内!”唧唧喝了好几口水,终于说出话来,“郡主把衣服换给我,就走了。”她指给他看身后车厢壁的插销,为防万一,这里藏着小门可以出去。
邺城暗道糟糕,如果这样的话,保不准她根本留就在苗廷那儿,没有出关!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气恼着,又后悔没在当初顺她一下。现在隔着这么远,连放信号弹通知苗廷,都做不到。
他急忙下车,上马。
司徒婳楼看见邺城突然神色匆匆要走,忙追上来问,“邺城大人,出什么事了?”
邺城顾不了太多,语速极快,“在下突遇要事要离开一下,多则三日,少则一日回来。这里暂请将军照应一下。”
司徒婳楼自不退却,“本将自然竭尽所能,大人尽管放心去。”
可邺城怎么可能真放心去,人在他国,这一万人的身家性命,担在他身上,可不是一句交托就能交托出去的,是以他根本没有告诉司徒婳楼实情。飞马出城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找到城外将领,通知他们,郡主失踪,严阵以待,不可掉以轻心。
带军大将再三保证,但见邺城要孤身去寻,不放心的道,“草原这么大,大人一人力量有限,不如让末将钦点一千人跟大人同去。”
邺城了解无语的性格,这次只怕需要他亲自劝说才肯回来,同去的人一多,她反而会避而不见。于是干脆的拒绝了大将的好意,直接勒转马头。整个人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冲而出,所遇之人,无不避让。
四周夜幕降临,军营里炊烟袅袅,一只新宰的肥牛在火堆上翻烤,肚子里塞满了香料和蔬菜,这是厨子刚从罗泽人哪儿学来的烤法。有个人蹲在火旁,托腮催着,“快点快点,那腿好像好了,割一块给我尝尝。”
脆生生的声音随风传入耳朵,邺城人在马上,双眼不由自主的转过去。
夕阳的残光下,那人近在咫尺,一身红衣悄染色,如梦俏丽美人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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