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卓见女儿又单脚跳,浓眉横起,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沙场老将对富贵俊年,彼此目光相触,闫傲笑的很随意。
无语把身后的鞋子亮出来,对她爹邀功,“女儿脚上涂药了,怕弄脏陛下赏的鞋才没穿的。”
花卓还没说话,正好一个小宫人托着只鞋子从旁过来。无语眼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来套上脚。完了,又对她爹憨笑,“原来爹已经差人回去拿了啊,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小宫人张开的嘴就合上了,反正邺城大人教他说的也是一个意思。
花卓面色尤冷,无语伸手拉拉老爹的衣袖,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就好似小时候要大人抱抱一样。
花卓心底的火一下小了大半,他将女儿的手从袖子上扯下来。无语顺势靠过去,挨着她爹。
花卓忽然发现,那时候小小的女婴,如今已及他肩高。他垂眸望着女儿乌黑的发顶,良久,深吸口气道,“爹奉旨要往东郊军营走一趟,这几日莫再胡闹。”
无语乖巧的点头,心知回府的那一顿打,这下是逃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花卓点齐亲兵前往东郊军营。
昔日先帝在世,每有大将领命,皆在东正门外宣旨送行以示皇恩。今日楚赴晨这道圣旨写的格外长,从开国战绩,讲到辅政之功。花家军一干将士跪在烈阳中一动不动,满身铠甲滚烫的烙着皮肤,没有一个汉子哼声。
无语换了女装,一身火红的裙子在群黑压压的男人里相当扎眼。此刻正在队伍的最末,歪着脑袋,睡的天昏地暗。
送行的文官们眼睛瞪成了铜铃,“乖乖,想不到一向严字打头的花将军也能养出这等懒散的女儿!”
“这你就小看人家了吧,她昨个才把邺城大人给掳了,这事还闹到了陛下跟前,太极殿的人都看见了。”
“呵,花卓能做的了邺城的丈人?”
几人互看一眼,同时笑低下了头去。
无语睡的正香,感觉到有人拉她衣服。睁眼发现是府里的老管家。而她周围空落落的,只有宫里的人在前头准备着打道回宫。无语的瞌睡虫一下跑了大半,“诶,爹已经走了啊。”
“走啦。”老管家无奈,“临走叫了您二十来遍呢。“
无语眨眨眼,“爹交代啥没?”
还能说什么,光叹气了。
老管家抬手拉来马车,无语坐在里面,打了一路的哈欠。那次跟邺城打架折腾的她一晚上没睡,到现在还困的慌。一回到将军府,这家伙又爬回房间去睡觉。直到日上三竿,终于睡足。
蒲一睁眼,无语揉揉咕咕乱叫的肚子。发觉打从回到天都,还没去吃醉香楼的东坡肘子呢。她干脆利索的翻到后门,骑上小红马,直冲醉香楼而去。
醉香楼生意好,等座的客人排了里三层外三层,小二官压根来不及招呼。
无语挤过人群,来到门前,嗓门极大的冲小二官喊,“吃饭!”
小二官是什么眼力,见到她普普通通一个姑娘家,穿着江湖气息浓重,还当是哪儿来的女镖师,只客气的请她按次序等座。
无语哪里肯等,肚子一饿,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差点要拆人招牌,嘴里还口口声声说,“闫傲个死混蛋,叫你骗我!”
还好掌柜听见吵闹出来认出了她,急道,“这位是闫公子提过的贵客,快快请进来。”
无语转怒为喜,放下招牌,跳进门去。
小二官一面神色恭敬的引她进天子一号,一面寻思着过往还从未在闫家大公子身边见过女客,也不知这位是什么来头。看她脾气这么大,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无语走进闫傲常年包下的雅间,很不客气的点了一桌美味,吃完也没忘记把账记在闫傲名下。
离开醉香楼,门口是条热闹的街市。无语逛着逛着,发现前边一处窝着堆人。她扶着圆滚滚的肚子进去凑热闹。
里面原来是堵小矮墙,上贴黄纸黑字几张悬赏告示:什么雌雄双怪,采花大盗,还有眼下闹得人心不安的少女失踪案,赏金从不诱人到诱人不等,下方落款——大理寺。
周围人太多,不时有人挤进挤出。她看着告示,心说看不出来那‘办案的’还挺忙。
忽然发觉不对,一摸腰包,无语大叫,“有小偷!”转回身,她看见一个小孩钻出人堆,拔腿就跑。
无语追出几步,又渐渐慢下脚步,最后完全停了下来。眼看着小孩人影一闪,进了小巷子不见,她的嘴角慢慢勾起,“敢告我的状,我倒要看看大理寺少卿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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