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相识久了,闫傲一向很能拿捏无语的性子,这一次她听见有好玩的,却没提起兴致,嘟哝着不肯挪步。
闫傲道,“怎么?就在隔壁屋也不去?”
“累,走不动。”无语退到竹榻上躺下。
闫傲走过去摸摸她光洁额头,没觉出异样来,“不是说还饿吗?再给你弄点吃的?”
无语摇头。
这竹榻是闫傲闲时看书看账卧着的地方,没有被褥,好在眼下是夏天,她蜷起来翻了个身,就再不想动弹。
从昨晚上到现在,真的太困倦了。
两眼皮合起来之前,无语还想着跟闫傲说等那药查好了,马上告诉她。可嘴巴张开,呼出来的只有绵长的呼吸。
她就这么睡过去了。闫傲哭笑不得。安静的房间里,仿佛上一刻还回响着她清脆的声音。他在榻边静立了会,转身收拾桌上的吃食和碗筷端出去,顺便把那纸包的事交代下去。
南疆的巫药总有一两味特别稀有的药材,但真要调查起来,要调用观月在整个大楚乃至周边诸国的买卖记录,授命的人为难,“公子,这工程实在浩大,恐一时半会不能出结果。而且动作多了,难免被大楚人察觉了来查咱们。”
大楚人查的还少吗?闫傲声音干脆,“必要时可用些非常手段,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是。”
他回到房间,无语还在睡,闫傲捏了本账本,在旁边看。她的长发铺了一榻,梢尾落在闫傲指尖,被他握在手里把玩,这家伙一点未有察觉,睡的跟猪一样。
直到太阳西落,饭都用过了两回,无语猛然睁眼坐起来。四周摆设新奇,她一时还有几分不知身在何处。
闫傲笑着过去擦她嘴角的口水,“睡舒服了?”
这家伙看见他,心里安了,四下找不知哪儿去的鞋子,都是睡梦里踢掉的,闫傲给她收好了,这会儿从竹榻下拿出来。
无语笑嘻嘻的接过来,套在脚上,“什么时辰了?我爹今天回来,可不能给他逮到不在家。”
以往闫傲都喜欢在节骨眼上逗她一逗,但在眼下知道这丫头心里装的都是事,他也失了看她着急的兴趣,如实道,“我派人在城门口看着呢,还没进城。”
无语大喜,兴冲冲往外走,临出门之际一个急停,她回过头来,“你说要给我看的好玩的呢?”
“你爹都要回来了,还不赶紧回去。”闫傲哼哼,“尽惦记着别的。”
话是这么说,却上前拉了她的手往隔壁去,无语嘟着嘴巴扯他衣袖,“走慢点,昨晚上骑了一夜马,腿到现在还疼呢。”
“谁叫你天天在外头乱跑!”闫傲继续臭她,脚下却当真慢了下来。
隔壁屋里是间藏宝室,名贵字画,真金紫玉罗列一屋。无语很少回天都,天都这家闫家铺子她来的也不多,进门不由哇了一声,“闫美人,你怎么装这么多粪土!”
真金白银不过粪土,那是什么,是她眼中的珍宝?
闫傲松开手,打开临近一处多宝阁的抽屉,无语在珠宝间蹦蹦跳跳,把珍珠当弹子打,玩了会儿一回身,看见闫傲手里多了个两只巴掌大的瓶子,透过透明的瓶壁只看见里面盈盈发光的小虫起伏飞舞。
她好奇的眨眨眼,看着闫傲把只小哨子放进嘴里吹。
无语凝视听了,屁声音没有,她刚想说‘你这玩意有病’,瓶子里的小虫却拼命的动起来,翅膀颤出嗡嗡嗡的声响。
“它们这是怎么了?”
“这是闻声蜂,人听不见的哨音,它们能听见,不论隔着多远,都能带路去找吹哨子的人。”
“这倒挺新奇的。”无语戳戳瓶子,闻声蜂在里头嗡嗡嗡的乱飞,她笑,“它们在提醒人赶紧放它们出去找人?”
闫傲“恩”了一声,这东西他一直想找,可惜最近才到手,眼下南疆驱蛇人在附近,也正是用上的时候,闫傲把哨子挂无语脖子上,“遇到急事就吹,我会来找你。”
她只顾低头吹哨子,看闻声蜂们在瓶子里躁动。几次之后,又觉得不过瘾了,央着闫傲要把蜂放出来,“万一这东西不找着人,你银子白花了,放出来试试嘛,试试嘛!”
闫傲见不得她这幅孩子气,忍着笑一语点醒她,“还玩?你爹马上要进家门了。”
无语这才想起这件事,忙跳起来,“你不早说!”
无语急冲冲要往外冲,临出门看上了闫家铺子里两盘招待客人的点心,闫饶命人给她包好带上,分手时不忘叮嘱,“记得,遇到急事就找我。”
他指的是遇见驱蛇人之类危险的情况,但无语的脑袋瓜子一向就不爱放正事,这会儿忙不迭点头,闫傲放了大心,当天夜里,他却有了拿起石头砸死这几只闻声蜂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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