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无语跃跃欲试,闫傲抬手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语带不屑:“你?你喉咙还没好,靠写字劝人啊?!”
无语耸肩:这你就不懂了吧。她写: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好沟通。
闫傲略略皱眉,“你真想去?”
无语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想我牵涉入这些事,可是闫傲,这么多年来,我们一起患难与共。你总是无条件的支持我,我也不想在你有难题的时候,自己还在一边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享乐。
她冲闫傲微微一笑,继续写:再说,我也没那么差,一去就把事情搞砸吧,你说是不是?
她期许的看过来,闫傲不由把人揽进怀里。
无语乖巧的没动。
他的手臂收紧,感觉着她的心跳传递到身上。
“真拿你没办法啊。”他说。
无语咧嘴一笑。
“我陪你去。”别人他不放心。
五大寨经常有人往来观月,在村中有固定的别馆。可当真进去找人,就真是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村子实在太小,要避人耳目的说服一个人虽然不是难事,可要做的不妥当,反而惹恼了吴涵喜欢的姑娘,反倒不好收场。
遂,出现的时机很重要。
清晨的薄露下,吴家寨别院并不安静。后院里两个锦衣女孩正在冷嘲热讽着对面人。
“大哥马上就要娶官小姐了,我们看你还是早点认清身份。”
“就是,你这劳什子的玩意,绣了也是白绣。”
闫傲对无语指指那个被围着的女孩,压低声音,“那个就是薛水羽,在吴家寄养多年,吴涵两个妹妹不待见她。”
无语仔细看过去,那薛水羽一袭浅粉色的衣裙,身形单薄。正微垂着头,护着手里一双鞋垫,虽然穿的不如对面两位艳丽,但这样的打扮,配上清素的容貌,却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反观对面两位,那凶神恶煞的表情。
无语顿悟啊:难怪吴涵喜欢她,保护欲作祟!!!
吴涵两个妹妹自幼娇生惯养,果然不是吃素的。一个上前推搡薛水羽,一个手迅速一伸,就将她手里的鞋垫夺过来,直接丢在地上,还拿脚踏了两踏。
“麻雀还飞上凤枝了,给我哥哥提鞋都不配。”
“就是,新嫂子进门了,看你还有什么资本跟哥哥告状!”
无语斜眼闫傲:你们观月人的素质也不怎么样啊。
闫傲耸肩,“你也不能保证每个女孩都像子云那么善良,每个男的都有我这么帅这么睿智啊。”
无语翻了个白眼,一边得意去吧你。伸手掏出小弹弓,捡起个小石在手里掂了掂。
院子中,两个吴家的妹妹还待开口,冷不丁‘嗖’的一声。其中一个女孩跳起来,什么东西打在她脚背上,又疼又快。紧接着,另一个也被打中。纷飞的石子打来,全部对着两姑娘的脚边,她们蹦蹦跳跳的躲。
薛水羽目瞪口呆。
其中一人边躲边往四周看,“什么人偷袭我!”话音刚落,一颗石子正对她眼睛射来,吓得她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石子停了下来,一片安静。
两个姑娘突然反应过来,跳起来,就往屋里跑。
薛水羽愣在原地,一颗东西落在她脚边,和先前不一样,声音清脆,速度也慢。她弯腰低头捡起来,竟然不是石子,而是珍珠。
她惊讶的张张嘴,抬起头,看见个姑娘从墙头翻下来,对她一笑,不由也回以一笑,“原来是姑娘在帮我。”
看不出来文文弱弱,心思还蛮极剔透。无语心头一赞,往她伸出手去。薛水羽不明所以,任由她拉住手。
无语低头在她掌心写字。
薛水羽心头一怜,“原来姑娘不能说话。”
无语无所谓的笑笑,又写:她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走?
薛水羽心叹了声,“实不相瞒,姑娘。我家里人都已过世,全赖姑姑好心收留。离开这儿,也不知那儿可以去。”
无语想了想:嫁人就可以了。
薛水羽怔了怔,无语笑了笑,她眼睛里全无半点恶意,捡起地上的鞋垫,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递还给薛水羽。
上面好几处绣好的地方都磨坏了,薛水羽心疼的摸了摸断了的丝线。
无语眨眨眼:送给心上人的?
那尺寸和图案自然是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薛水羽微点了下头,心想刚才和两位吴家妹妹的对话,这姑娘多半是听见了,直言道,“我与他身份有别,而且他应该是快要娶妻了。”
无语一笑,拉起她的手,直言不讳:吴涵要娶大楚的女子,你不后悔?
薛水羽浑身一震,漂亮的眼睛望着无语。
无语笑:你不认识我,可以叫我语姑娘。
“语姑娘,你这是……”
我自然是为了你的幸福而来。无语的脸皮反正厚。对方却也不愚钝,能被一寨未来老大看上的姑娘,自有她的独到之处。
“姑娘是观月家主身边的人吧。”看样子吴涵和薛水羽说的还不少,否则一个后宅女子,又是外人,不可能有如此清醒的认识。
无语点点头:五寨一村本如一家,如果吴家独立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姑娘也要眼睁睁和心上人分开,这又是何苦?
“男人的事,我不懂。”薛水羽的眼神回避了下,虽然眼前的人帮过她,但她的心思也很明确,“你劝我是没用的,我说服不了任何人。”
无语浅笑着凝看着她:吴家两位小姐对你不好,想必是像她们的父亲。吴涵和你姑姑,对你不错吧,他们许你的是妾室?
也许是被妾室两个字刺了一下,薛水羽浑身一颤,咬着唇。
无语看时机差不多了,继续写:可我相信这不是吴涵的本意。
她的眼睛果然红了,“他没有办法,我……我愿意做妾。”
只要他的事业和未来,都能更上一层楼吗?无语问。
薛水羽用力点头,带着泪水,点头一笑,“看来姑娘也是个懂情的人,我们女子以男子为天,他要做什么,我们就跟着做什么。你真不用劝我了,我真的……做不了什么。”
无语颔首:我懂,他娶了大楚的小姐,吴家的地位就会取代观月闫家,又有大楚的支持,以后生意上走的更好,何乐而不为,可是,这样的好能持续几年?
薛水羽的脸白了白,无语趁胜追击:你们都知道观月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不依附两国,如果吴家倒了大楚,他们就与观月闹分。等大楚分裂甚至吞并了观月,吴家的价值就没有了,这时候又要吴家做什么?
掌心里的手像被电极了一样,薛水羽面如死灰。
无语重重的写: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他……”薛水羽僵立着,无语抬头仔细打量着她。好半响,薛水羽轻轻呢喃,“他知道,可也违抗不了……那毕竟是他父亲。”
明知是死,还有继续,这是愚孝!无语没好气:何不试试呢?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吴家和观月一个机会!
薛水羽垂头不语。
不远处的闫傲,鲜明看到了她脸上的动摇之色。心里的石头,正微微落下。身边繁茂的老树上,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闫家主现在放心,会不会早了点?”
闫傲身体一蹦,那人用的是传音秘术,院子里的两人毫无察觉。他目光一凌,往枝叶里看去。
一袭雪白锦袍自树枝间透出来,那人睡在树杈上,嘴里叼着朵野花,也不知呆了多久。
“梁公子!”闫傲冷笑,没敢惊动无语,她正在成功的关头。
梁公子翻了个身,用手托着腮,闲闲一笑,“其实对付吴家,还有个简单的方法,家主大人何不试试,总比希望寄托在一个做妾的女人身上好,是不是?”
“哦?梁公子有何高见?”
“大楚联合吴家,其实就是想要一条直通齐国路,便于将大军直接开到齐国面前。既然如此,家主您只需再说服一个寨子和齐国联合,也给齐国一条直通大楚的路,不就好了?两厢对冲,大楚自然不敢轻易动兵。”
闫傲冷笑:“原来梁公子是齐国说客。”
梁公子晃晃脑袋,“我是天下人,心无国界。”
闫傲冷哼,还未开口,前方无语已与薛水羽道别,脚步轻快的走来。
目光相处,他知道她成功了。
无语轻声一跃,跳上围墙来,冷不丁梁公子开口,“病友啊,你身体好了不少嘛!”
无语一个心惊,差点从围墙上掉下去,被闫傲紧紧一捞,护在胸口。她在他怀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不摔下去,这下半个冬天就是床上躺着了!然后把头探出来,对树上的人狠狠一瞪。
她移目闫傲:这个怪人怎么在这里?
闫傲面色冷峻,“不理他,我们走。”
言罢,搂着她跳下另一边。
无语不解,这是……吵上了?也没听见他们之前说话啊。
人落在地上,她在闫傲怀里抬头。那梁公子还在树上,树叶遮住了他的脸,只看见那嘴角上的一抹笑,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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