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脂嫣”就在刘家银楼的旁边,银楼那边自是马上通知九阿哥,而董鄂妙伊为了女眷的安全,也雇了几个强壮的婆子,好歹能支撑一段时间……
等到懂鄂妙伊到脂嫣的时候,脂嫣处在半毁的状态,至于是谁干的,董鄂妙伊自是也猜得出来了,除了那位无法无天的李四儿,谁还敢这般光明正大的砸她的铺子?
不过脂嫣只是半毁,也说明这李四儿还是有稍许的分寸。
只是这稍许的分寸更惹人厌恶,半威胁半留面子的,难不成还让堂堂九福晋感激李四儿没全砸了?要懂鄂妙伊说,还不如全砸了。
待到李四儿见到懂鄂妙伊,只觉得好似又看到了一个自己,打从心底里舒坦,兴庆自己没有一怒之下真砸了脂嫣,说不定她还可以和这位九福晋成莫逆之交呢。
李四儿端着身份并不说话,只暗中打量懂鄂妙伊,懂鄂妙伊一身宝蓝色紫藤缠花纹半长旗袍,袖子刻意比普通的宽了三分短了两分,露出里面的青色细棉袖子。下面也是宝蓝色的宽腿裤子,裤脚绣着一圈紫藤花。
再看懂鄂妙伊,眉若弯柳,朱唇微抿,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不言不语就透着那么一股蔑视苍生的感觉,果然是个懂鄂家的闺女。
懂鄂妙伊自然也瞅见李四儿了,一身粉红色的旗袍很是娇嫩,看着一点也不像三十几岁的妇人,懂鄂妙伊直接让官兵将砸脂嫣的两个大汉绑走,李四儿也不管,反正回头打声招呼自有人将他们放出来。
懂鄂妙伊这才对李四儿道:“这位夫人也跟着他们走一趟吧。”
李四儿挑了下眉,道:“九福晋莫非不知道我是谁?”她除了身份家世不如懂鄂妙伊外,其他的倒很像懂鄂妙伊,从小被捧在父母手心里,自负美貌超群,即使现在成为隆科多的妾室,也是深受宠爱,鲜少碰到钉子,便是碰到也拔了去!
懂鄂妙伊道:“既然你知道是我的铺子,也敢这样放肆!”懂鄂妙伊在怀孕后由九阿哥管脂嫣时,其他人才知道脂嫣是她的。
不过李四儿可不怕懂鄂妙伊,她夫君,隆科多是谁,姓佟佳,是清圣祖孝懿仁皇后之弟,佟国维次子,理藩院尚书,一个没当差的皇子有什么可惧。
不过她早就听说这位最后的美人,今日也想见识一番,便道:“九福晋说的严重了,不过是你的奴才对我不敬,我帮你教训一番。”若说李四儿有二恨,一是家世,二就是为妾,因此,她也最恨别人提她家世说她为妾,而董鄂妙伊就犯了这个忌讳。
董鄂妙伊冷笑道:“你是谁?也敢帮我管奴才?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按照地位来说,李四儿在她眼中也算是半个奴才,甚至连奴才的不配。
董鄂妙伊眼中赤裸裸的蔑视让李四儿很是受伤,她本想以董鄂妙伊为知己,结果董鄂妙伊对她根本不屑,她也才明白她与董鄂妙伊的差距是很大的,因此之前的亲近之情已经变成恨意,便冷笑道:“九福晋,我是谁怕是你心里已经清楚,我只问你,你奴才说的那些话可是你交代的?”脂嫣只卖正室,这话传到李四儿耳朵里,李四儿几乎都疯了,她不过就是身份不如人,可是隆科多是最爱她的,她比正经福晋还像个福晋!
董鄂妙伊眯着眼道:“你也有资格问我?”说完,看向周氏,道:“你给佟佳府上的格格,说说,我是怎么交代的?”
周氏上前一步,微微屈膝,然后道:“这位夫人,我们福晋有规定,这脂嫣只卖正室,若是妾侍想用,只能是当家主母打赏。”她毕竟只是一个掌柜的,因此还是称李四儿夫人。
李四儿气的发抖,脸变的狰狞,原本温婉的气质多了几分疯狂,李四儿一下子将一旁的胭脂挥落在地,胭脂溅到董鄂妙伊绣桃花的紫绸花盆底上。
李四儿道:“正室又怎么样?丈夫还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哼,你奴才说的好听,不也是九阿哥的红颜知己么?”
董鄂妙伊还没有说话,周氏就道:“不知道夫人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也来这里嚼舌根,也管得了九阿哥府么?再说我虽出身小户,但是尚且知廉耻二字,是绝不会给别人做小妾的,还请夫人不要把别人都想成自己。”周氏说的慢条斯理,但是语义可令人难堪。
李四儿面对董鄂妙伊还有一丁点的顾虑,但是对周氏可没有,上前便打了周氏一耳光,道:“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周氏并不敢反抗,但是董鄂妙伊不怕,董鄂妙伊上前便扇了李四儿两记耳光,道:“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李四儿目瞪口呆,她一向都是以温婉示人,便是有施暴的时候,也多是一耳光或者是让她的奴婢出手,哪里碰见过这种事情,李四儿居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撒泼她也觉得有些丢人,见脂嫣周围已经围观了不少人,脸上又热辣辣的,李四儿只觉得上火,一怒一羞,眼泪便留下来,可怜兮兮的道:“我是出身不好,可是,父母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与福晋一样也是被宠爱长大的,我也愿意为妻,可是,家中贫困,为了家中老父老母,我也只能……谁愿意当妾呢?难不成成了妾就是不好的?”说着嘤嘤的哭起来。
李四儿又换另一种风格了。
从董鄂妙伊的角度来说,她也觉得这李四儿长的不错,出水芙蓉,清丽脱俗,现在哭起来梨花带雨,只是,这李四儿心机甚深,居然装可怜。
董鄂妙伊直接将李四儿推到脂嫣门外,刚要说话,就见九阿哥在人群中,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来想必是相信她能解决,董鄂妙伊笑了下,道:“甭说的那么好听,将自己说的那么凄惨,你若是穷人家的孩子,这些胭脂说摔碎就摔碎?说打人就打人?再说,难不成成为别人的妾侍是好事?是值得炫耀的?我若是你,早就躲在屋中不敢出来见人了。”
李四儿听董鄂妙伊这样说,便收了眼神,指着董鄂妙伊道:“你是妻又怎么样?别忘记了,你婆婆也是个妾!你不卖给妾胭脂,难不成也不卖给宜妃娘娘?”
董鄂妙伊一怔,没想到李四儿居然敢牵扯宜妃,在看人群中的九阿哥,也是满脸冰霜。
李四儿却以为董鄂妙伊吓到,便张狂的道:“我告诉你,你早晚是下堂妻,男人都喜欢水灵灵的,别忘记妻不如妾!你既然喜欢当妻,便当你的傀儡吧。”说完才注意董鄂妙伊阴冷的神色,眼神中的恨意好像让将她淹没,心中突突,连忙转身上了轿子。
董鄂妙伊怒道:“各位听着,以后,我脂嫣绝对不会再做佟佳府上的声音,无论是妻是妾,并且,我名下的胭脂与布匹铺子绝对只卖给妻,不卖妾,对那些受牵连的良妾,我只能说抱歉了。若是李四儿肯上前跪地将我这双鞋擦干净,我便既往不咎。”
李四儿在轿中怒道:“做梦!”说完又生气的道:“还不快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董鄂妙伊见李四儿的轿子走远,才在周氏耳边说了句话,周氏自是安排。
当天,李四儿回家的时候,其中一个轿夫被石头绊倒,将李四儿摔了个狗吃屎,差点就破相。
而董鄂妙伊这边则忙向大家道歉,说是要重新装修脂嫣,择吉日另开,至于在铺子中受干扰的顾客,董鄂妙伊都增送了一小盒胭脂作为补偿。
大家其实也不是很介意,毕竟难得看到两个贵人吵架,因此今日之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作为全京城的谈资了,无论是董鄂妙伊说的话还是李四儿说的话。
其实有很大衣部分人是支持李四儿的,正如李四儿所说,难不成妾都是不好的?
当然这些人中大多数是男人,也由于这样,更多的女人支持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见状,便着人写了一个关于小妾的剧本,这是关于一个叫五儿的小妾的故事,就是李四儿的故事,只将李四儿平常的事情捡出来几件,如虐待正室,砸铺子等等,大家就恨的牙痒痒,又有好事的人去隆科多府上打听验证,回来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四儿这名声算是彻底坏了,连那些多情书生也不说李四儿好了,毕竟,在男人眼中正室虽然不如妾侍,但是正室能做的很多事都不是妾侍可以办的。
董鄂妙伊这才觉得给宜妃出了一口气。
可是九阿哥却不这么认为,这样对李四儿远远不够,李四儿不但欺负了他的福晋还侮辱他的额娘,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就连太子他都敢整下马,更何况小小的李四儿?
只有一点让九阿哥颇觉得棘手,这隆科多是四爷的舅舅……总要给四爷几分面子的。
关于这李四儿,九阿哥是知道的,隆科多当真喜爱的,或许可以利用这次挑拨太子和四爷……只辛苦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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