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光芒只能让他们看到那几个怪物有着人的身形,三人不断后退,直到贴着冰冷的青铜门。
李骁鹤背在后面的手放在青铜门上的纹路浮雕,由于紧张不经意地抚摸着,心里期盼着自己能像小说的主角那样,不小心戳到一个机关,然后打开了门。可惜这不是种马修真小说,就算是,她也不一定是主角,所以青铜门纹丝不动。
习陵急得直挠门,獠向李骁鹤要来合金匕首,目光坚毅,“我们挡着,你推门。”
“嗯。”李骁鹤回头用尽全身力气,累的满头大汗也没能撼动一分,回头看见习陵用她那点微末的功夫和獠并肩砍杀着那些人形的怪物。
除了和幻象一样的,那些怪物穿着丹阳城百姓的衣服外,有更多的穿着不同时代地域的衣服的怪物向他们涌来。他们能在黑暗中视物,身体都跟风干了一样,四肢长着尖利的爪子,眼珠暴突,嘴角流着腥臭的涎液,跟野兽一样撕扯着习陵和獠的身体,她知道陆豪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她看到习陵解决了身上的几个人形怪物,如所她料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些腥臭的液体,所以幻象的提示是没错的。她有些无措地攥着拳头,如果她再不推开这扇门,那么眼前这些不断涌进来的怪物早晚会把他们湮灭。
怎么办?李骁鹤的脑子空了那么一瞬间,反复地回忆着自己在幻象里做过的一切,用刀威胁叶雪城,用轩辕决拍向假白袭,然后……
李骁鹤顿时豁然开朗,她运起全身功力一掌拍向眼前的青铜门,沉重而古朴的青铜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缝。
关键只有一个,轩辕决!
她兴奋地回过头,见到的是半个足球场大的大殿地面上的所有纹路都变成了锦绣山河图上的那种会移动的斑点,李骁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事实上她真的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那些图案像上辈子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此刻被翻出来复习一遍。
“看清楚了吗?”有声音问。
“看清楚了吗?”另一个声音问。
李骁鹤喃喃,“看清楚了。”
巨大而古朴的青铜门在她身后缓缓打开,无声无息,静寂而神秘,如古老的祭祀般,身后打开的青铜门像为她展开了飞天的翅膀。
“进去!”李骁鹤大喝,习陵和獠立刻飞身跃进青铜门内,他们错过了眼前恢宏的大殿泛起微弱的银光,顺着那一条条神秘的线路,那个巨大的神秘图案浮起。
“叮~”手上的青铜手链响起。
李骁鹤猛然醒过来神来,在那些怪物扑上来的前一刻,转身跑向青铜门内。
她一脚踏空,整个人如从高空中掉落下来,李骁鹤慌忙之中抓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下一刻有人拦住了她的腰,温柔却有力,熟悉的体温和冷香让她想到了云泽禁地里的那个意外的吻,顿时心定了。
白袭搂着她落在了一块浮石上,李骁鹤直到脚着地才相信眼的一切,就如好久以前看过的那部电影《神话》差不多。从青铜门进来后是百丈陡崖一样的地势,数万平方的空间,头顶是镶满了如明珠般会发光的朱玉的圆形穹顶,四面的石壁上雕刻着与墙壁等高的壁画,半空中悬着百来块的巨大浮石,浮石组成的道路通向一个巨大的雕塑头顶,那是个将军打扮的人,一身铁甲,手持重剑刺向苍穹,像是在守卫着什么。
他们脚下全是像兵马俑一样的战斗模型,一比一比例的战马,战车,腰挎短刀穿铁甲的士兵,星罗棋布。所有的士兵都举起兵器作杀敌状,嘴大张,脸上愤慨的神态犹如活人,整个主墓以一种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完全再现还原了一场久远的古战场,整座皇陵无形中杀气腾腾。
“真壮观!”她忍不住惊叹,完全可以列入沧澜十大奇观,比明陵华丽震撼多了。
“此地为观澜王皇陵主墓。”白袭道。
李骁鹤退后一步,离他一尺远才用一脸怀疑的表情道,“你是真品?”
白袭甚为夸张地叹了口气,优雅地抚胸道,“原以为你我早已心有灵犀,没想到你竟都认不出来。”
李骁鹤本是故意寒掺他,可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惊讶问,“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为你而跳崖,可感动?”白袭问。
他说的轻巧,但李骁鹤却知道过程必并不轻松。如此高傲尊贵的一个人,此时却显得有些狼狈,紫色衣袍不知被谁撕去了一块,从来用白玉发冠束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从鬓边落下一缕,让眼前这一贯脱俗的人带了点人气。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就被习陵惊喜的叫声给打断了。
“皇嫂皇嫂快来看!”她叫。
白袭顿时眼一眯看向她。
李骁鹤扶额头,好了,这下什么都不用说了。
“这是个很久远的误会。”李骁鹤正色道
“嗯。”白袭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咳咳。”李骁鹤刚解释完就觉得不自在,连忙转过身问习陵,“看什么?”
“那里!”
不怪习陵和獠的神色都很激动,李骁鹤一眼看去就能理解了。先前一眼看过去的巨大壁画离他们较远,习陵他们跳到了更中间的一块浮石上,从这块浮石的角度看过去,壁画的内容一览无遗。
这是一幅长篇叙事画,记述且歌颂了第一诸侯观澜王和他建立的王朝的事迹。
第一幅图壁画就是李骁鹤在幻象中见到的那一场战争,观澜王戴着凶兽面具对战戴着鸟纹面具的人。在幻象中,她并没能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并不知道谁胜谁负,毕竟能与观澜王对战且让其落于下风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她记得在幻象中观澜王叫那人空语,一个想囚禁神的人。
第二幅图中,在这场盛大的战争中,一个人的形象出现在了战场之上,观澜王和那个空语之间,一个背影突兀地出现了。
“这背影,”白袭走到她身旁,似笑非笑地看她了一眼,“似乎有些熟悉。”
李骁鹤心里陡生一阵怪异感,这画面和幻象里的那场战役太过相似,几乎让她感觉自己不是进入了幻象,而是穿越了时空去到了那片乱古的战场一样,而那个背影就是她。
“幻象中,我见到了观澜王和这人,我似乎去到了这场战役中。”李骁鹤在半空中的浮石上,指着那幅巨画,“我感觉那个背影好像……”
“像你?”白袭语带揶揄,“你所见到的不过是青铜门外所刻阵纹遗留下来的观澜王的一丝意念。”
“自古上下为宇,古今为宙。”獠听到这话忽然在旁嘲讽道,“世间哪有人能穿梭古今?纵他观澜王再神通广大也只是凡人!”
李骁鹤心里忽然涌出来的一股惆怅使她忽视了獠话里的不悦,倒是习陵若有所感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趴在浮石上,继续垂眸看那形态各异的壁画。
想告诉他们,有人可以穿梭古今,而这人就在他们眼前。从云泽出来后,她在坤域呆了近三个月,逐渐学会了穿古装,学古人说话,甚至还学会了传说中的内功,貌似还是顶级的功法。
若是她回去了,他们会如何呢?习陵有南和秦鹫,白袭呢?他一定会去娶了那个不得了的天倾皇女未婚妻,然后若干年后都想不起来有她李骁鹤这个人。
“在想什么?”白袭打断她的思路。
“想你未婚妻。”她脱口而出。
白袭哂笑,“原来在吃醋。”
李骁鹤不屑地撇嘴,顿时伤感一扫而光,“你对观澜王了解多少?”
“不多,”他指着第三幅壁画,上面刻着一张王座,观澜王站在上面,接受底下子民的膜拜,“乱古第一诸侯王,破乱古五族,横扫八荒,一手创立了大衍王朝,有人说他年不过四十便离奇死去,也有人说他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李骁鹤嗤笑,谁能够不老不死。她指着那戴着鸟纹面具的人问,“那是谁?”
“此图位于观澜王建立大衍王朝之图的前面,可能是观澜王的最后一场战役,长川之战,对手是乱古五族之一,这人或许是那一族的王。”
白袭虽依旧面色淡然,但语气中俨然透露出一股不以为然来,这让李骁鹤感到有些纳闷,他可不像是会挑事的人。
“胡说八道!”獠突然怒吼出声,像是忍受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若非观澜王用阴谋诡计怎能赢得了龙川之战!”
“那个人叫空语?”李骁鹤倒没想到獠会和那人有关系,显然白袭早知道了,方才也是故意激他开口而已。
“你怎会知道?”獠甚是惊讶,空语二字早已淹没在历史中了。
“青铜门前的幻象中我见到了他们。”李骁鹤认真地看着他,“我们都想出去,所以千万不要隐瞒任何线索。”
獠拳头紧握,抬头看着那不远处耸立的巨幅壁画上的人,带着深深的敬仰,“他本命不叫空语,空语是那一族的名字,最高的首领会被冠上一族之命。他是空语一族的第一位王,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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