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蟒蛇骤然停住,停在了洞口边,那一双碧绿色的瞳孔静静的审视着几人的方向,犹然叫人不寒而栗。
赵凉生淡淡望着它,不知为何,她看着那绿色的眼眸,隐隐有一种直觉,它是在盯着自己。
吴修与奚炎两个人半分皆是不敢再动,那蛇与他们不过约莫十米远,若是冲上来,便一个也跑不掉。
那庞然大物瞧了许久,半晌竟是动了,它扭着舍身缓缓朝外退去。
几人对望一眼,外头终是没了动静,当即又向外掠去。
没一会儿,终是到了洞口处,外头的天色已然亮了,再没有半分上山之前的幽暗,而他们此时竟是在半山腰处,但最最叫人可怖的是,那条大蟒竟盘旋在一旁的岩壁之上,一声幽绿的眼睛正看着他们。
且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竟是由十来丈,其盘着的模样竟是犹似一座小山岳一般。
见几人出来,随即那蛇尾便游移,当即竟朝着洞口处过来。
奚炎与吴修静静望着大气也不敢出,那蛇尾没一会儿便扫了过来……
当即竟在燕蝶仙子身畔停住,它的蛇尾扫了扫,竟是一把卷住了一旁的那碧玉枕,当即又朝着几人的方向动了动,随即一甩,赵凉生下意识的接手,其竟是不偏不倚,正好砸进了赵凉生的怀里……
紧接着,那大蟒竟是朝着山侧移去,消失于众人眼前……
吴修将赵凉生放了下来,三个人立在洞口,大眼瞪小眼。
“这是,怎么回事?”奚炎当先问道。
“昔时,我曾看过一本古卷孤本,上写过一则,蟒蛇成精欲成龙,其最后必要求助于人,人曰其为龙,其才得意脱离蛇之身。此称之为封赐。”赵凉生淡淡道。
“竟有这样的说法,其若是山精野怪,那为何要求助于人?”奚炎皱了皱眉,它方才若是发怒,那他们都得完蛋,它竟是那样强大,且还不知是否有其他的本领,竟需要人的一句话?
“我也不知,但是人乃百兽之灵,不是吗?我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罢了,也许它本便不欲对我们动手呢。”赵凉生摊摊手道。
“咱们还是先离去的好。”吴修目光看了洞里一眼,不知为何,那白毛怪物好像并没有跟出来。
几人当即点头,但山路陡峭,为了加快速度,仍是有吴修背着赵凉生。
赵凉生怀里还抱着那只玉枕,她一路看着山色,竟是一路的无言。
许久,几人终是来至山脚,正欲朝外走去,却被一队士兵包围,赵凉生放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且犹似守候了许久。
奚炎微微皱了皱眉,当即拿了令牌出来,递给了那为首的士兵,那士兵当即大惊失色,道:“竟是统领大人大驾,我等奉明王爷之命在此捉拿流寇,还望恕罪。”
“那明王爷他人呢。”奚炎淡淡然道。
“在……山郊外的茶馆里喝茶。”那士兵瞧了他一眼道。
“带我去见他。”奚炎道。
“是,不过,这两位是?”那士兵瞧着奚炎身后的两人道,一老一少,且穿着朴素,很明显,应是江湖中人,且,他们此次的目标便是这些为非作歹的江湖人士,便问道。
“我的朋友。”奚炎又是淡淡回答。
“是,但是明王爷交代了我等,流寇不可放过……”那人又道。
“你话如此多,带我去见明王爷,我与他说可好?”奚炎不由得怒了。
“是!”那士兵低下头,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道。
随即出来一队官兵,护送着奚炎等人朝外走去。
此时的太阳已然渐渐烈了,走了许久,终是瞧见了一家茶馆,里头倒还算清幽,店家瞧见那一队士兵,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们却压根未曾停留,便朝着二楼一间雅间走去。
为首的士兵,敲了门。
“进来。”一道明朗的声音,自里头响起。
推门而进,船边赫然一道碧青水色身影,正握着茶杯,望着街道,其眉目俊俏,丰神俊朗,却是一番淡然的模样。
赵凉生眸子瞧了瞧,不是那萧慕笙,是谁?
“奚统领,请进。”萧慕笙的眸子看向众人,自赵凉生身上扫过,随即落在了奚炎的身上。
三人当即走了进去,屏退了门外的士兵。
“周大学士呢?”萧慕笙随即问道。
“死了。”奚炎微微皱了皱眉,道。
“哦。”萧慕笙竟是无半分的惊讶神色。
“这位叔叔竟是王爷……”赵凉生不可置信道。
“是,本王奉皇兄的命令在此守候,捉拿流寇。”萧慕笙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看向了赵凉生。
“……民女与爹爹是清白的,无辜的。”赵凉生蓦然道。
“哦?那你怀里抱的是什么?”萧慕笙看了她怀里的玉枕一眼,道。
“这……民女不要了,献给明王爷便是。”赵凉生立即推托道。
“这倒是件好东西。”萧慕璃眸子瞧了那碧玉枕一眼,神色一亮,随即又蓦然长叹一声道:“哎,但是皇兄的君命难为啊,你两还是随我走一趟吧。”
“……”
赵凉生着实没有想到,她竟这样被带回了明王府里,而奚炎,自茶馆出来,便回了皇宫里向萧慕璃禀报了周渊的事,直至次日,封赏周家的旨意便落了下来。
明王府,西厢房水静堂,花梨木床榻之上,赵凉生蓦然睁开了眸子,她的额头仍旧有汗水。
“姑娘,您又做怪梦了?”一旁的丫鬟莲蓬略略有些担忧道。
她缓缓起了声,最近不知为何,一入睡便竟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总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喊她:“沐天,你来了……”
忽近忽远,迷迷蒙蒙,瞧不真切。
她回身望向了那碧玉枕,随即道:“将它拿下去。”
“是。”莲蓬当即奉命,将碧玉枕收了起来,又放上了一个新的紫缎面枕头。
赵凉生当即便起了身,走至一旁铜镜前,坐下,瞧着那一阵阵透着苍白的脸色,那唇色皆犹若发白了一般,不由得眉头微微皱起。
她摸着额头,仍旧是有些发烫。
自那日邙山下之后,便不知为何染了热寒之症,且萧慕笙亦是找人给她与吴修瞧过,说是无碍,便开了方子,却至今五日,一点用也不曾奏效。
随即掀开手臂,赫然一块指甲盖般的伤口。却是褐色的,犹若腐朽之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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