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与龙清醉如此亲密,又来多久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水柔心感觉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突然被人抢走了一般难受,忍不住问秋夜雨寒道,“她是谁?来此作甚?”
秋夜和雨寒相视一眼,关于墨亦兮住在洗剑小筑的事,她们几天前就已经听说过了,但谁也不敢让水柔心知道,这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
她们知道女人是龙清醉的徒弟,不仅现在和他在一起,过去的几年也都陪在他身边,若是水柔心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她对他本就旧情难断余情未了。
良久没听到回答,向来淡定的水柔心也急了,追问道:“为何不回答?你们每天出入湖心小筑数次,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多了一个女人。”
秋夜抬眸看向湖畔,龙清醉抓住墨亦兮的手纠正动作,看的她心里不禁也憋了股气,好像有点恼羞成怒,为水柔心的默默付出感到委屈。
凭什么作为徒弟,墨亦兮便能与龙清醉如此亲密,知道的说他们是在练剑,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在谈情说爱呢,真是一点都不知避嫌。
水柔心心里酸溜溜的,自古以来都是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有了年轻的女徒弟便把她忘了?他曾经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只爱她一个么?
秋夜虽然很不想说,奈何水柔心那双迎风流泪水汪汪,带着乞求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无法拒绝,便实话实说道:“那是她的徒弟,来了大概有十多天吧?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水柔心的眼圈立时就微微红了起来,喃喃道:“都来这样久了。”
雨寒向来嘴快,说话不经大脑,原本也是因秋夜再三叮嘱才没说漏嘴,此时见她已开口便附和道:“可不是么?五行长老都喜爱她呢,前些天我还亲眼看到有三位长在这教她功夫,差点没为了争她打起来。”
水柔心越发觉得心里犯堵,怅然若失道:“她真这样厉害?难怪龙哥自那次走后便再也未回来。如今就算是回来了,也不曾来看过我,哪怕只是远远瞧着,或是让你们捎句话,带封信给我,他当真是绝情。”
雨寒鄙夷的看了一眼龙清醉和墨亦兮:“奴婢这次算是看清了,公子就是个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伪君子,偏还要在主子面前装长情。”
秋夜幽幽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等无情之人。如今他原形毕露,主子又何必再念念不忘?早日放下他,对你才是最好的。”
“罢了,我们去看师兄吧。”水柔心收回目光,垂下眸子施施然的穿过吊桥,径自往浣花小筑的方向走去,如上次般故意不看向龙清醉。
兴许是因为有墨亦兮在一旁,龙清醉今日竟没发现水柔心,只一心跟徒弟对练,指出她招式中的一些错误和不足,师徒两都非常认真。
“咦,那是谁?好像是从湖心小筑来的,该不会是圣女吧?”墨亦兮无意中瞥见水柔心,当即提醒道,“师父,你快看啊,她要走了。”
龙清醉循声望去,这才看到水柔心,她正走向浣花小筑,只留一个背影给她,而这窈窕的背影却像是一块巨石,激起了他心中的千层浪。
看着他突然变得悲伤的表情,无需他回答墨亦兮也已确定,那一袭白色留仙裙,莲步轻移恍如天仙的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
她不禁后悔了起来,明知那是他心底最痛的伤,她本该尽量避免他们相见的,怎的还故意提醒他去看呢?这不是在狠心揭他的伤疤么?
龙清醉一直痴痴的看着水柔心,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浣花小筑之中再也看不到了,他的目光都还未能收回来,始终定格在她消失的地方。
墨亦兮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想把他游离的神识拉回来,弱弱的道歉:“师父……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练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累了,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我想出去走走,累了的话你就自己回去休息吧。”龙清醉这才收回目光,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湖畔,连自己的剑都扔在地上不管不顾了。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颀长的身形显得格外悲伤落寞,看的她不禁红了眼圈,鼻子也一阵发酸。
这都是她害的,本来他还好好的,什么都没看到,要是她不那么激动,开口之前先想想,或者干脆把他引到屋里去,那他又怎么会发现水柔心来了呢?
她呆呆的站在湖畔,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就如之前他看着水柔心的背影一般。她悔不当初,懊恼不已,可都于事无补。
他已经走了,不知是为了避开水柔心,还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他的脆弱,就像以前在蜀山,他再怎么伤心难过,都会躲起来不让她发现。
浣花小筑中,水柔心心不在焉的看着镜无缘,连眼神都涣散,想着刚在吊桥上看到的那一幕,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已被一个女徒弟替代。
“师妹,你有心思?”屋子里只有镜无缘和水柔心二人,看她如此心不在焉,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可还是放不下和清醉的往事?”
水柔心瞬间回过神来,收敛起所有情绪,强颜欢笑道:“都这么多年了,早已经放下,怎还会为此烦恼,我只是在为他感到高兴罢了。”
镜无缘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打趣道:“不知何事值得师妹如此为他高兴?难不成他还娶妻生子了?这次是特意回来请我们喝喜酒么?”
水柔心继续维持着她淡淡的笑容:“师兄说笑了,喜帖我倒是没有收到,只是他了收徒弟,还是位小姑娘,听闻五行长老都挺喜欢她。”
镜无缘背靠着床头,微微侧了下身子,话语淡淡道:“哦?是吗?竟有这等好事?连五行长老都喜欢的女子,那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呢。”
在他的印象中,五行长老中至少有三位不好伺候,其中两位是火土长老,脾气古怪,性格孤僻;还有一位则是脸上永远带着笑意,却几乎从不达到眼底的笑面虎木长老。
至于金长老和水长老,前者凡事小心谨慎,精明过人,与之相处有种莫名的压力;后者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倒是最好相处的一位,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位长老。
连师兄都想见那女人,她真如此有魅力么?在她没出现之前,自己才是所有人的焦点,哪怕五行长老未曾真正在意她,但她也是唯一的。
水柔心的笑容越发的自然了,已然没有半点勉强,柔声道:“我也是听秋夜和雨寒说的,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想来应该也有几分可信。”
镜无缘颔首:“那倒是,这里就我们几人,还不至于编造谎言。”
两人聊了好一阵,镜无缘还意犹未尽,水柔心却要告辞了,前者含笑目送她离去,然后捏着下巴想象龙清醉的徒弟到底是何方神圣,怎能初来乍到便将最难伺候的长老们给拿下了。
关于这个问题,他一来还没见过墨亦兮本人,不曾与之相处过;二来也不知她真实的身份,又怎会想的明白,最后也只是一笑了之罢了。
水柔心回到湖心小筑之后便让秋夜和雨寒退下,关了门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容颜绝美,可为何没能拴住龙清醉的心?
只要一想到湖畔的那一幕,她就会联想到这些年来,曾经倾心于她的男人却在和另外一个女人朝夕相处,甚至还眉来眼去有肌肤之亲。
她眼中雾气弥漫,满脸委屈的自言自语:“曾经你说对我会不变初心,为什么现在却要这般待我?只是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走下圣坛么?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的苦衷又能向谁诉?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吗?”
“呜呜……龙哥……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让我如此难受。”她说着竟趴在桌上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好似龙清醉给了她天大的委屈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雨寒的声音,说是来送晚膳,她这才爬起来,发现自己眼睛哭肿了,连忙别过脸不让已经进来的雨寒看到。
她默默的在心中道:“龙哥,再等我几年,只要几年就好,难道你对我的爱连区区几年光阴都抵不过么?我要你证明给我看,你是真的爱我如初,无论海枯石烂,还是沧海桑田,你都不会改变对我的心意。”
雨寒悄悄看了水柔心一眼,安静的摆好膳食安然退了出去,连食盒都来不及放下便拉了秋夜,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窃窃私语。
她低声道:“秋夜,主子刚刚哭了,肯定又是因为龙公子,亏你之前还说主子若要嫁做人妇,他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可看清楚了吧?”
秋夜微微叹息:“主子这般痴情,怕是以后有的委屈受了,可谁让她是圣女呢?走上了圣坛便注定要挥剑断情丝,离开这纷乱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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