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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本能?

寡人无疾 祈祷君 14381 2021-04-02 20:03

  姚霁的想法很简单,刘凌见识的年轻女人太少,而他爱惜名声又出于各种原因无法对女人做出非份之事,那恐怕真要等到大婚之夜才能真正的见识到女人。

  想知道他是不是对女人没有反应,唯有用最简单的办法。

  而结果让姚霁很是放了心。

  因为刘凌突然流了满脸的鼻血,直接仰倒了过去。

  姚霁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可惜自己没有来双高跟鞋,因为“换装”的缘故所以是光着脚穿着丝袜的,否则再来双高跟鞋,气势更足。

  刘凌泡在水里,原本就热的身子越发热了,几乎是手足无措地仰头看着姚霁,一边胡乱擦着鼻血,一边又觉得自己太过丢人,恨不得沉进水底。

  “陛下?陛下?”

  外面的素华听到里面突然传来水花乱溅的声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敲了敲外面的殿门。

  “没事!你们别进来!”

  刘凌慌乱地叫着。

  “朕就快好了!”

  “……”素华沉默了一下,“是,陛下。”

  “生理卫生课第一课,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是不同的。”

  姚霁大大方方地站在刘凌面前,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让他看清楚□□的曲线。

  “你会动心,会流鼻血,说明你对女人有兴趣。如果是你祖父,即使我这样站在他面前,他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姚霁看了看刘凌,只觉得这样的少年实在是可爱的紧,对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走出浴池。

  刘凌憋红了脸,拼命地摇头。

  他现在不敢出来,出来怕出丑,虽说穿着亵裤下的水,但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在水里,布料贴在水上,这种状态很是尴尬。

  “啊,明白了,那今天课就上到这里吧。”

  姚霁跪坐在水边,轻轻弯腰撩了下水,一双手不出意料地从水里穿了过去,连水花都没有溅起一个。

  “我们改日再上,你再泡下去……”

  她坏笑着指了指刘凌的某处。

  “你身上哪里都要皱完了!”

  刘凌当下喝了一大口水。

  姚霁只是逗弄刘凌,她是虚体又不可能真做出什么,一旦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没有再多做些什么,用“换装”功能换回自己的宫装,施施然地出去了,将空间留给刘凌。

  她一离开后,刘凌几乎是立刻纾解了出来,汤池中一片狼藉,他原本就很疲惫,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受到了刺激,一放松下来后立刻倚着池边昏昏欲睡,提不起一点精神。

  王宁和素华虽然在外面等候,却一点也不敢真就什么都不管了,素华每隔一阵子就要仔细听一听,待听到没有任何声音了,有些犹豫地对着王宁问道:“陛下是不是睡着了?”

  于是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睡得昏昏沉沉的刘凌被宫人们从水中唤起,又是擦身又是擦头,为了担心他生病,还紧急从小膳房叫来了姜汤,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算是上/了/床。

  姚霁此时坐在床尾,却换了一身睡袍,满头青丝披散,见他来了,微微一笑,对他颔了颔首。

  “我仔细想想,如果想让你对女人有抵抗力和好奇心,我还是不要吝啬这点能量,尽量让你习惯‘女人’不同的状态比较好。”

  刘凌看见姚霁这个样子,又开始觉得鼻腔酸胀了。

  “陛下!天啊陛下沐浴时间太长了还是姜汤喝多了,流鼻血了!太医呢?太医!!!”

  ***

  在家中养伤的魏坤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家中请来的医官用磁石从他的要害之处取出一根细小的牛毛针,虽说暗算他的人还不算歹毒,这伤势没有大碍,但伤在此处,怎么说也都不利于行,走起路来扯到蛋更是寻常,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想要好完全没什么可能。

  这种情况下,魏坤应该在家中好好休养,可那使馆中的流风公主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似乎是和他卯上了,但凡使馆里有什么事情,非要人去“请”他出面,这三天两头,倒是耗在礼宾馆里了。

  随着流风公主的艳名在京中传播开来,这位流风公主也一下子成了临仙的风云人物,尤其是各家的女眷和闺秀,纷纷以能够邀请到这位“胡夏第一美女”为炫耀的理由。

  即使流风公主以身体不适或其他原因推掉了不少邀请,但有些邀请却是很难推辞的,随着她出现在这样那样的聚会中,她的美名也就一次次被人不停提起,京中许多子弟甚至还没有见过流风公主,一提到她的名字已经色授魂与,有些文人骚客甚至纷纷为她写诗,称赞她的容貌和神韵。

  至于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偷偷进入礼宾馆,见一见这位美人“芳颜”的,更是不计其数,听说宫中派去守卫礼宾馆安全的侍卫已经不够用了,流风公主身边那些阉人胡夏武士日夜巡视,依旧还是能抓到不少胆大包天翻墙进入礼宾院的各家子弟,其中还不乏江湖中人,或是雇佣江湖中人带他们进礼宾馆的“主顾”。

  这被抓起来的“墙上君子”有些可以直接送到京兆府去,有些却来头不小,就连胡夏使团也觉得难办的很,所以他们找魏坤,大半还是觉得棘手的缘故。

  可是对于魏坤来说,也不想和这些人家交恶。

  “这是江侍郎家的小儿子。”魏坤板着脸将一个看起来还没长成的少年从胡夏武士手里拎了出来。

  “你大哥呢?他知道你这么胡来吗?”

  那少年像是吓傻了,哆哆嗦嗦地左右看了一眼:“我我我我是被人撺掇来的,刚刚他们还在,这些侍卫一出来,人就都不见了!”

  “快去告诉其他人,可能还有人跑进来了。”

  听到江家小公子说了什么,安归脸色一变,连忙吩咐其他人去彻底搜查礼宾馆的周围。

  魏坤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上那倒霉蛋,对安归颔了颔首:“他还是个孩子,肯定是好奇才哄骗来的,这个交给我处理吧。”

  安归也知道这种在京中家世背景都算是雄厚的少年,即使他们抓到了也没什么好处理的法子,虽然心中有些不太甘愿,也只能按照魏坤提议的去办。

  魏坤提着那孩子,到了礼宾馆的边门,将他往外一推,冷着脸训斥:“别被人一撺掇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今日是翻墙,明天要你刺驾难道你也去吗?我和你哥哥平日里还有些交情才揽这种事,要换了别人,直接送去京兆府,明日你爹就能抽死你!”

  那少年似乎也是吓坏了,红着眼眶只知道点头,天色已经渐渐要转黑,魏坤正准备找个宫人送他回家,这宵禁乱跑不是好玩的,却听见礼宾馆里传出一声汉人的尖叫:

  “有刺客!”

  有刺客?

  魏坤一惊,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江侍郎不江侍郎的公子了,掉头就往礼宾馆里流风公主的住处奔去。

  他倒不怕刺客真把流风公主怎么了,她身边高手如云,他就怕是京中哪个胆大包天的纨绔子弟糊里糊涂真闯进了流风公主的院子里,被哪个不长眼的胡夏武士一刀给咔嚓了,那这那就是一团乱账了。

  即使是魏坤这样被请来的“参赞”,在礼宾院里乱跑也是不行,也不知道那个“刺客”是怎么潜入流风公主的院子里的。

  等魏坤到了流风公主住的院落,就见到胡夏武士们早已经制服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全身上下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潜在了哪里,此时正剧烈挣扎,满脸狂热兴奋之情。

  “流风公主,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肯定是我的!啊哈哈哈哈你看我一眼啊,看我一眼啊!”

  流风公主头发尚是湿润的,身上披着一件斗篷,满脸潮红之色,显然刚刚沐浴完没多久,见到这种可怖的情况,难掩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那男人还在不管不顾地大叫着:“你看我一眼啊!你为什么不看我?是不是你身边的男人都不想让你看我?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啊哈哈哈哈!”

  他拼命扭动着身体,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身上湿漉漉的地方突然冒出青烟,几个压着他的胡夏武士抓着他身体的地方突然剧痛难当,凄惨地尖叫了起来,其他几个武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束手无措地看着同伴们像是中了邪一样痛苦挣扎,疼的满地打滚,所有触碰到这个男人的地方都开始溃烂焦黑,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样。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群惊慌仓皇的胡夏武士中,有一个武士从男人身上开始冒青烟时就已经变了脸色,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挡在了刺客和流风公主之间,恰巧又躲过了后面那一劫。

  “哈哈哈哈,那天你在玄元皇帝管的门口,我就躲在不远处的树上,还在想着什么样的美人,会有这么大的排场,突然见你回首对我一笑,我心里从此就只有你了,只有你!”

  他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什么公主皇后,哪里有做我化骨毒郎的夫人逍遥快活!这天下这么大,你我哪里都可以去得,岂不是比在这宫里当个深闺怨妇好?”

  他每说一句,身子就越往前几步,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从他的皮肤表面不停地蒸腾起雾气,让他被笼罩在一片绿云之中,但凡身侧有人吸进去一点点那种怪异的雾气,便喉部犹如火烧火燎一般,疼的直欲昏厥过去,有些更是口吐白沫直接瘫倒在地。

  “快拦住他,他全身是毒!”

  萧九躲在胡夏武士之中,满脸焦急。

  “把公主带走!”

  怎么会把这怪物给惹来了!这可是将同门上下全部毒死的恨绝人物!

  即使有催眠的法子诱惑这些胡夏武士为自己卖命,可在生死面前的时候人的精神都会有所松动,所以萧九虽然这样大喊了,扑上去的也没有几人。

  而这扑上去的都是平日里对流风公主最为忠心耿耿的武士,可化骨毒郎不过一抬手的功夫,身上的雾气就犹如实质般电射而出,让那几个奋不顾身的武士迎头撞入绿雾之中,纷纷中招倒毙。

  流风公主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局势变化,惊得花容失色,事情发生的太快,损失的又是她最为得力的侍卫,心中又恨又痛,不明白自己明明那天是对那位宫中性格古怪的内侍施展的媚术,为什么会招来这么一个怪东西。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已经是枉然,流风公主当机立断,走,马上走!

  她果断地将斗篷上的风帽戴上,以免那怪物看见自己疯病更厉害了,在一群护卫和武士的包围下匆匆忙忙往内室而走。

  刚刚她在沐浴,被突然从屋顶上闯入的这个怪人吓了一跳,却没想到刚刚不是他们制服了这怪人,而是他“怜香惜玉”怕自己将这美人一起毒死了,所以才任由他们抓住没有施展自己的本事。

  现在这处空场不大不小,倒正好是他的主场。

  流风公主想的简单,可这化骨毒郎既然能趁礼宾馆乱成一团时,无声无息地潜伏在流风公主所居院落的屋顶之上,轻功的造诣可想而知,流风公主才刚刚转过身,就见到这面目可憎的瘦小男人身子鬼魅地一动,竟化作一段残影向着流风公主袭了过去。

  萧九知道此时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否则这公主不给掠了去也要给这心理扭曲的老怪物毒死,当下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叫着一声用尽全身内力将自己的刀鞘对着化骨毒郎甩了出去。

  那毒郎心理是瞧不起这些胡人的,就算他们身手再好也不过就是些练练外门硬功夫的汉子,至多沙场上能砍杀一番,对付毒术和他一身邪门的功夫绝非一合之敌,只要想法子靠近了这流风公主身边,怎么都是手到擒来。

  谁料他手已经伸了出去,迎面却飞来一截刀鞘,带着一股可怕的气劲直朝着他的面门激射,登时脸色剧变,侧着身子滑开老长一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一把刀鞘。

  “竟然还有内家高手随侍公主身边?呵呵呵呵我中原武林竟还有比我老毒怪还不要脸的人!”

  他尖声冷笑,想要用言语激怒萧九,可萧九却不吃他这一套,当下屏住呼吸劈头对着他错开的身子就是一刀,将他逼退了出去。

  “尼日勒,干得好!”

  流风见还有人能制得住他,呼出一口大气。

  她正准备离开回屋里去,萧九急的眼睛都红了:“他一身是毒,我也不能近身,公主往外逃,这种用毒之人最怕开阔的地方,外面有代国的侍卫,或许有人能有法子制住他。你若跑到屋里,他毒气一散,所有人都要毒死在里面了!”

  这一番话是用夏语说的,又急又快,化骨毒郎听不懂胡夏话,手中雾气向着萧九一推,阴森森地道:“你们这些胡人崽子叽里呱啦说些什么?不用挣扎啦,要再倔下去,通通都给我死在这里吧!”

  他用淫/邪地眼神看了流风公主一眼:“至于你,就算毒死了,那身子也能好好用上几天,不过我还是喜欢活的,所以劝你不要乱跑才好!”

  流风公主就算再怎么见识不凡,那也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何曾见过这样可怕的人物?此时下唇已经被她咬的殷红,后背升起一股战栗,竟有些迈不动腿。

  “公主,尼日勒说的对,我们护着你先离开!”

  几个武士里一个身材特别健硕的连忙一把抱起流风公主,用自己的身子替她遮蔽住满院子的雾气,护着她没命地穿过已经快要满是绿雾的院落,穿过这片“死亡地带”奔向院子的另一头去。

  “想走?”

  化骨毒郎嘿嘿一笑,咬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满布手掌,向着奔走的流风公主方向一挥,那些隐隐有些发褐的毒血如同漫天花雨一般射向护卫们的后背。

  “快走!”

  萧九脱下身上的外袍,运足内力张成一张大网,兜手往化骨毒郎身上一罩,只是饶是他动作飞快,那些毒血也已经飞出去不少。

  抱着流风公主的武士后背被暗器一般的毒血溅了满身,嘶啦啦让人心惊肉跳的融化声从他的身上不停响起,他只觉得上一刻还是肉疼,下一刻脊柱上就已经没有了知觉,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地上一跪,竟将怀里的流风公主给抛了出去!

  “走!”

  这是流风公主听到的这位高大武士的最后一句话。

  几乎是扎眼的功夫,他的身体就已经从中断开,被融化成了两截,其中之歹毒可怖之处,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流风公主倒在地上,被几个尚在后怕的武士一把拉了起来,没命地往院子出口推了过去,眼见着化骨毒郎又追了上来,满院子里伺候流风公主的胡夏侍者、武士都像疯了一般扑向他去,连命都不要了也要阻他一阻。

  这番殊死相搏果然让化骨毒郎的动作缓了一缓,流风公主噙着泪已经奔到了门口,一头撞在闻声赶来的魏坤身上,心中又惊又惧,抬起头来悲声道:“使馆里进了个怪物,你们代国的高手到底在哪儿!”

  “什么怪物?”

  魏坤在什么时候都是不慌不忙的,他将撞在自己胸口的流风公主往身后一拨,定睛往院子里一看,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只见萧九假扮成胡夏武士和一群护卫将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干瘦男人围在院字之中,满院子里都是腥臭的绿色雾气,闻到这股臭味的汉子一个个都脸色煞白,只是勉力支撑,那武艺最高、和干瘦男人斗成一团的武士脸色倒不是白,而是一种憋得快要爆炸一般的红。

  看到这里,魏坤还有哪里猜不出来,眼见着身后一干和他一样闻讯赶来的胡夏使官也是惊慌失措,立刻用胡夏话说:“你们先走,我看我们拦不住这人,金甲卫有的带了长弓,流风公主设法将他引到开阔的地方,用弓箭射杀之!”

  “我?我?我不行的!”

  流风公主双手捂着嘴,反射性地就要对魏坤用出媚功求饶:“不,不可以,我不想再看到他,你们快带我逃,逃的越远越好,我不要引他……”

  她那媚功原本是极少失手,可魏坤原本就是心智坚定之人,之前被流风公主引出心中“心魔”,那一点执念竟被他自己渐渐看开了,心思比之前越发豁达,这法子对他竟没有什么用。

  这媚功本来就不是什么邪门功夫,而是她所信仰的宗教让人破除心中迷惘而创立的一种先破后立的功法,只不过因为诱惑人们陷入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和执着时被有心之人发现而利用,反向而行,不但不引导别人破除这种“恶”,反倒沉迷进去,才成了拜火教最特殊的一种“秘术”。

  更别说魏坤现在一看到流风公主就各种蛋疼,实在对她没办法生出什么绮思。

  “这样的怪物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必定又是你乱用什么办法引来的!你看看他们!”

  魏坤的手搭上流风公主的肩膀,重重一握。

  流风公主被握的肩膀生疼,抬起因泪水而糊得看不清东西的眼睛。

  “你看看里面这么多人,这些人为了护送你到代国,赌上了自己的性命,没死在阴谋诡计、刀枪棍棒之中,却被你招来的烂桃花害了性命。你现在固然可以逃,可从此之后,你想在让他们这样为你效命,是再也不可能了。”

  “什,什么?”

  流风公主茫然地望向魏坤。

  魏坤无力地叹了口气。

  “我说这位公主,你除了用你那漂亮的脸蛋和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诱惑人的功夫以外,就不会用你自己的本事让别人敬重了吗?现在你的那些本事只会让这个怪物更加疯狂,你速度快点的话,还能少死几个人。”

  他又重新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况,眼看着萧九似乎也是撑不住了,而且也不拼命了,隐隐有朝着院墙贴去翻墙而走的样子,忍不住嗤笑。

  “唔,我看那个最顶用的似乎也清醒过来了。”

  “放肆!”

  “你居然敢对公主无礼!”

  “那你们继续用命去挡吧!”

  魏坤越发觉得好笑,刚准备甩手就走,袖子却被流风公主一把拽住。

  “我听你的!礼宾馆哪里空场最大?”

  “过了前面那个桥,往右走有一处专门停放马车的空场,你用你那惑人的本事将他引过去,多绕几条路,我立刻去找金甲卫布置!”

  魏坤用胡夏语继续跟吓傻了的胡夏使臣们说道:“安归总管和其他侍卫还在满使馆找翻墙进来的一群纨绔子弟,短时间内抽不出手过来,你们护着公主去吧!我先行一步!”

  他也是学过武的,腿脚极快,当下拔腿就跑,直奔金甲卫首领们值守的小亭。

  此时萧九果然翻墙走了,毒郎已经桀桀笑着奔出了院子,流风公主将碍事的斗篷直接抛掉,仅穿着一身贴身易行的单衣,拔腿就向着魏坤所说的小桥而奔。

  胡夏人尚武,就算是使臣也不是手无缚鸡之人,见那毒郎过来,一群人呼喝着指挥侍卫挡住他的去路,护送着流风公主往马场方向。

  流风公主只觉得两条腿已经跑的不像是自己的,肺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就连呼吸进的空气都如同有一把尖刀在剐着自己的喉咙,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停下脚步,这其中固然有停下来就万劫不复的缘故,魏坤那嘲笑的声音也一直在她脑子里不停回响。

  “你除了用你那漂亮的脸蛋和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诱惑人的功夫以外,就不会用你自己的本事让别人敬重了吗?”

  “你就不会用自己的本事让别人敬重了吗?”

  “他们没死在阴谋诡计、刀枪棍棒之中,却被你招来的烂桃花害了性命。”

  她使劲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兜着圈子往马场方向而奔,根本不敢回头看看那怪物已经跟到了何处。

  其实不必回头,那怪物像是故意逗弄自己的猎物一般嘿嘿怪笑着:“公主啊,你别跑啊,你穿的那么少,跑起来不冷吗?哎呀呀呀,你怎么不把那几件绸衣也脱了呢?光着身子跑的话,说不定跑的更快哟……”

  “哎呀公主,我已经看见你胸前那两团小兔子了,呜啊,这蹦的我好想将它□□吃掉,一定很是美味吧!”

  他的话既可怕又淫//邪,听到的人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即便是对流风公主没有什么爱慕之心的,也无不义愤填膺。

  流风公主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以至于连肌肉的紧张感都消失了,只有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她的嘴里似乎有什么烧到了喉咙,满脑子只有一个字。

  跑!

  跑!

  跑到可以将他杀了的地方,她才算安全!

  否则这样可怕的东西,除非永远生活在团团包围之中,迟早要被他得了手去!

  另一边,魏坤已经沿路纠结起所有能看到的人手,一边急急地让他们入宫去报讯求援,一边让所有人去将礼宾馆里救火的水枪水龙等东西扛到马场那边去。

  马场是礼宾馆里马车和马匹出入的地方,四通八达,否则马车还得从前面绕一圈才能去后面,魏坤选择那里也是看所有的方向都能通向那里,而且道路并不曲折狭窄,方便布置。

  这些下人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水枪水龙水桶等救火的东西,但因为魏坤的哥哥魏乾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又怕公主真的出事出了挂落,一个个卖力的搬着东西狂奔。

  金甲卫被派来这里值守的当班卫士原本只是应付差事的,这位流风公主的安危一直都是胡夏武士负责,他们为了避嫌也很少靠近她的院落,只是户外在外围防止闲杂人等擅闯,一听到出了这个事,当下点出十几个带了弓箭的善射卫士疾奔马场方向。

  由于流风公主多绕了一截路,路上又损失了大批胡夏好手,所以魏坤他们做了各种准备反倒比流风公主先赶到马场地方,金甲卫率先占据了高处和视野开阔之地,已经张弓做好了准备。

  这时候流风公主已经“溜着”化骨毒郎到了马场边沿,她见到马场开阔的空地上此时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影,心中一喜,使劲最后一点力气奔了过去。

  化骨毒郎见流风公主和他的距离越拉越大,心里也越发焦急,将自己的轻功用到了极致,眼见着和她的距离又接近了几分。

  可他在江湖之中打滚,臭名昭著又满身血债却能活到如今,自然不仅仅是胆大包天这么简单,他本性狡猾又谨慎,此时心中一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抬头一看,发现那马场之中有不少人手中拿着竹筒做的水枪水龙,脸色陡然一变,竟停下脚步,不再朝前了。

  是谁如此聪明?

  他心中犹豫不定,面前的流风公主似乎伸手就能抓到,可前面的人又不是傻子,真有那么容易吗?

  刹那间,□□和理智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多年来的经验占了上风,他皱了皱眉头,料想这公主身边高手折损了这么多,自己改日再来也能得手,就想离开了。

  “公主!”

  魏坤见这贼子想跑,一声咆哮响彻马场。

  流风公主只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可身后突然没有了那恶心的声音,被魏坤一吼立刻回头一看,见毒郎满脸踌躇不停看向四周,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下凄然一笑,拢了拢跑散的头发,“哎哟”一声娇娇娆娆地跌落在地。

  她的声音果然引起了化骨毒郎的注意,那毒郎直直往跑到脱力已经软倒在地的公主看去,面露喜色,只是还是没有真的扑上前去。

  隐藏在不远处的魏坤心中隐隐焦急,这毒郎还没有跨进弓箭的射程范围,现在他要跑了,他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能有个交代,不知道这些胡夏人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剧烈奔跑过的人一旦停下是真的跑不动的,流风公主回过头,不但没有避开毒郎邪恶的眼神,反倒直直看了上去,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用上了所有的意志,拼命向着那恶心的男人传达着自己的讯息:

  “我就在这里等你!只要你伸手,我就是你的!”

  只要他伸手,她就是我的!

  化骨毒郎眼神乍然迷离起来,迷迷瞪瞪地往前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流风公主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白兔,抖动着身子满脸泪水,却依然动也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继续向他施展着“神术”,让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眼见着化骨毒郎已经靠近到真的伸手就能碰到流风公主的距离,甚至流风公主都已经能闻到那可怕的腥臭气息,不知哪里传来魏坤一声“滚开!”的叫声,流风公主精神顿时一松,依言真不顾形象地往旁边一滚。

  这一滚,更加恶臭的味道就传入了她的鼻腔,原来她竟滚到了一匹刚卸下辔头和马套的马匹旁边,这马满身泥巴,身后还堆着粪便,此时正甩着尾巴像是看着不知从哪里闯进来的小动物一般温和地看着她。

  流风公主滚开了,那魅惑人的功法自然也就有了一丝破绽,化骨毒郎霎时间清醒过来,心中大叫不好,浑身的毒功立刻全部散发出来,手掌破开的口子也是毒血横流,将他原本惨白的脸庞映的绿茵茵的,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不是每个人都见识过他的毒功,可正常人身上是不会有什么绿雾笼罩的,一些举着水龙水枪的普通下人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就连胡夏人都惊慌地往后齐齐退了好几步。

  他们在护着流风公主过来的路上,就因为这诡异的绿雾莫名其妙地折损了好几个武士。

  说时迟那时快,魏坤见到这毒人伸手就又要散开毒雾,大叫了一声:

  “朝他洒水!泼水!”

  众人本来精神就绷得死紧,此时被魏坤一喊,手中已经满是水的水龙水枪立刻往前不要命地狂洒,有些端着水桶水盆的下人也是大叫着将手中的各种水盆水桶朝着化骨毒郎浇了过去。

  魏坤的想法很是简单,但凡有雾,不是水气遇热蒸腾而起,便是他浑身上下有某种剧毒的粉尘,靠什么奇妙的法子随时洋洋洒洒。

  但无论是水雾也好,还是粉尘也好,被这么多水喷个满头满身,必定被水凝固在一定的范围内,想要像之前那般随意施展开没有那么容易。

  金甲卫都是善射之士,只要他能中上一箭,又能被人近身,就算抓不住他能把他吓跑,也逃不出城去。

  “放箭!”

  哗啦啦,墙头上、屋顶后出现十几个汉子,将弓拉到满弦,“嗖嗖嗖嗖”地弦惊之声不停响起,带着疾风的劲羽雨点般向着化骨毒郎射去。

  化骨毒郎轻功极高,但绕了这么长时间,又和萧九这样的练家子拼了不少内力,此时已经也累的不行,他强于毒术和轻功,却不是什么内力高强之辈,短时间内躲避这么多精准的箭矢,几下过去就有些左支右拙。

  这时候他要再不知道自己中了陷阱就是傻了,生死交关之际竟有些诧异起自己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冒着生命危险来抓一个异国的公主。

  他踩着轻功,有意想用毒血箭射死几个最近的弓箭手,却发现不断有礼宾院的杂鱼将各种扫帚、马缰、辔头等东西朝着自己扔来,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活生生成了被痛打的落水狗,心中又气又急,偏头看向躲在马后已经几近虚脱的流风公主一眼。

  这一眼怨毒至极,眼中像是燃烧着火焰,流风公主后背上突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一抬起头,却发现那道梦魇般的身影拼着身上挨上好几箭,竟不管不顾地向着自己冲来。

  “贱人,给我过来!”

  生死的威胁和被人羞辱逗弄的羞耻感让化骨毒郎破开了自己的欲念,化为了满腔的仇恨和怒意,要将这让他中招的女人一举成擒,再用她作为盾牌杀出这里去。

  至于她粘上了自己身上的毒水毒血和毒雾还能不能活,到了这事也已经顾不上了。

  “要糟!”

  魏坤脸色巨变,只身向前扑去,要将那毒郎身子撞开。

  可他哪里有趁着箭劲入体的劲头使出轻功往流风公主方向的毒郎快?眼见着那毒郎的身子离流风公主不过几尺,可她却连爬都没有力气爬了,所有人都死死的睁大了眼睛,一声声痛呼挤出喉咙。

  “不!”

  “公主!”

  “不不!”

  “驾!”

  咦?谁说的驾?

  这时候喊“驾”不是胡闹吗?

  不少人露出了万念俱灰的表情。

  可随着这一声苍老的“驾”,原本还温和的在流风公主前方甩着尾巴的马儿却突然支起了耳朵,拔腿就奔了起来。

  化骨毒郎满脸狞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柔弱的公主被他抓在手中作为人质的样子,到那时,他一定要反过来好好蹂/躏/他们一顿。

  那个敢指挥人对他洒水的黑脸小子,他一定要他割了自己的舌头,挖了自己的眼睛珠子!

  一定,一定要……

  咦?

  他的幻想还只是起了个开头,眼见着一个巨大的怪物迎面向他撞了过来,那怪物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铜铃一般的眼睛上似乎还有睫毛……

  等等,睫毛?

  不是怪物,是……

  马!

  “呜咴儿咴儿!”

  夏国精心挑选的马匹体格健壮、身材高大,每一匹都有几百斤重,这么一匹马匹被人解开了拴着的绳子驱赶着全力奔跑,当下就把那毒郎撞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

  咯啦啦啦。

  可怕的惨叫声和什么断裂的声音同时响起,许多人听到那声音都觉得牙疼。

  这毒郎君一身武艺,可身材却不是健硕一类,当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仰面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试图站起身,可只是一动弹,肺部立刻痛得他眼冒金星,他知道自己是肋骨已经被撞断了,插入了肺里,再乱动有可能捅穿,心中又是绝望又是觉得荒谬,捂着胸口满脸不甘。

  他还能逃……

  还能逃的……

  毒郎君逼迫着自己冷静地看向全场,试图抓住每一个可趁之机。

  很快机会就来了,那匹撞了他的马身上沾了他的毒水,正痛苦地满场中乱奔乱踢,许多人见识到了它发足狂奔时的可怕,哪里敢这时候迎上去套它,只能四下里远远避开,倒让毒郎君身旁再也无人,而流风公主逃过一劫,正抓着拴马的柱子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如果这时候他能……

  他刚运足了力气,正准备殊死一搏,却感觉到头上突然一暗,面前出现了一张老者颇有精神的面孔。

  “你……”

  咚!

  一声可怕的生铁撞击之声伴随着威猛无匹的内力,向着毒郎君的额头拍去,这个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一身马夫打扮的老者,竟用清理马粪便的铁铲一铲子将这个让无数人头疼的毒物给拍死了过去。

  然而除了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的毒郎君,谁也不会知道这一铲子里看似用力挥出的力道蕴含着什么样的秘密,这个刚刚还眼神中闪耀着精光的老人突然像是吓傻了般一把丢掉了手中的铁铲,用着不知哪里的土话颠三倒四地说着:

  “你这恶人吓坏我照顾的马儿哩,你不赔马我要被主人打死地!”

  边说还直哆嗦着往后退了几步。

  谁也没想到一匹马和一个马车夫会成了最后的功臣。

  “他,他死了吗?”

  开始有人如是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犹如梦游般的不敢置信。

  “能,能过去了吗?”

  这语气里都是解脱。

  慢慢地,有胆大的人靠近了那地上的毒郎君,用穿着靴子的脚将他踢了一踢,才兴奋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不动了!不动了!没死也差不多了!”

  全部的人都发了疯似的开怀大笑,他们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江湖人士,竟然能把这些号称精锐的武士和护卫们逼到如此地步,金甲卫这支护卫队的队长和胡夏武士的首领像是至交好友一般突然互相拍着肩膀,胡言乱语地表达着自己的兴奋和愉悦之情。

  马场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水渍和奇怪的恶臭气味,可现在谁也顾不得这个,只有一种“战斗”胜利之后的放松。

  那“功臣”马听到各种唿哨和大笑声蹦跶的更厉害了,可怜的马车夫一边哆嗦着一边不知所措地去抓自己照顾的马,满场大叫“别吓唬它,它害怕”之类的话语。

  说也奇怪,谁也抓不住的发疯奔马,到了他手里却像是绵羊一样乖巧,他不过是上前揽住了马脖子,那匹毒的乱抖的马儿就像是脚下生了根一样不动了,任由他摸着它的耳朵安抚着它的情绪。

  一片大笑大闹声之中,扶着木柱终于站起身的流风公主似乎第一次退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再是人群中的焦点。

  她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突然生出些恍若隔世之感。

  “您受惊了。”

  脸色苍白的魏坤伸手递出一件黑色的外袍,那是从他自己身上脱下来的。

  他面带和煦的微笑,将那平凡无奇的面孔也衬得也顺眼了起来。

  “您做的很好。”

  流风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本掩着的衣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露出小半个肩头,因为在地上又滚又爬,身上、脖子上到处都是稀泥和草屑,想来脸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长了这么大,从未像是今天这般狼狈过,脸上不由得一红,伸手接过那件黑色外袍,却哆嗦了好几下也披不到自己身上。

  “哎!”

  魏坤这时才想起来她其实也还是个还没多大的女孩子,虽然说有那种恶劣的习惯和古怪的本事……

  “得罪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抖开自己的衣袍,将流风公主整个裹住,这才拘谨地后退了几步,重新不言不语。

  他本来就寡言少语,在院落门口劝她死地求生的那一番话,已经算是他说的极多的时候了。

  流风公主拢起衣衫,闻着自己身上沾染上的气味,刚刚皱起眉头,就听到一阵脚步匆匆之声。

  魏坤面色沉郁地抬起头,果然是安归带着四处搜查的胡夏精锐武士敢到了此处,一见这满眼狼藉的迹象,安归张大了眼睛,四处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的眼神望向了不远处的流风公主,脚步极快地向她走了过去,带着一种焦急又愤怒地语气大叫了起来:

  “竟然让您在京城的礼宾馆里遇见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泱泱大国,天子脚下!先是有宵小贼子,而后是纨绔子弟,现在连亡命之徒都有了吗?这就是代国的待客之道?我要向代国尊贵的陛下问一问……”

  他的声音既高亢又尖锐,像是突然打破了什么美好氛围的奇怪法术一样,凝固了刚刚还热烈的氛围。

  抱着终于安定下来的疯马的老者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刚刚还勾肩搭背庆贺“胜利”的胡夏武士和金甲卫队长突然僵住,靠的很近的身子各自向着相反地方向不着痕迹地移动了几步。

  他的话让站的最近的魏坤有些难堪,就连披在流风公主身上的衣服都让他觉得刺眼起来,他闭了闭眼,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沿路无辜倒在毒雾之下的无辜奴役们,也不去想为何这个江湖上肯定臭名昭著的怪人会在京城中撒野。

  就在气氛已经僵硬冷凝到快要让人窒息的时候,刚刚还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流风公主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娇叱。

  “住嘴吧!”

  安归被流风公主噎的一呆。

  “是我之前太过孟浪,才会引出如此祸事,怪不得别人。”流风公主慢慢挺直了脊梁,满是泥灰和红痕的面容依旧惊艳到让人窒息。

  可再也没有人一看到她的眼睛就面红耳赤,或呼吸不稳了。

  他们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流风公主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有着压抑过的悲伤。

  “现在不是怪罪或庆祝的时候,全力救治还活着的人,我将他们从夏国带来,也希望能让他们安然的回家。那些之前惨遭这怪物毒手的武士和使官,要好好地收殓,将他们的尸骨带回故土……”

  “我是大夏的公主,也是使团地位最高之人,这件事……”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惊讶的安归,重重地继续道

  “我会亲自去向代国的皇帝陛下去说。”

  你现在可以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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