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自然明白李霖谕心里头想些个什么:“皇上不必担忧,咱们不还有福王殿下呢么,他是皇上您的亲兄弟,体魄强健功夫又好,若是能让他效劳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啊。”
李云岚自然是好,只是那放荡不羁的性子着实让人犯愁,再者说,越好的兄弟才越是为难。
李霖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怕李云岚和自己背道而驰,反倒是希望他一天游手好闲的做个逍遥王爷了,至少这样下去他还会疼爱着他这个弟弟,他们两个的手足之情永远不会改变。
李霖谕皱起眉头:“既然是朕的亲兄弟,朕又怎么舍得让他受苦?更何况他那个性子你让他吃喝玩乐倒是一套一套的,若是让他带兵打仗,那还不相当于带着十万大军游山玩水啊!”
秦璐想想李霖谕的话也不无道理,思忖片刻眼神一亮,却又慢慢的黯淡了下去。秦璐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李霖谕:“皇上,奴才倒是想到了个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谁?”李霖谕撑着额头有些疲惫,正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秦璐低垂下头小声说道:“舞阳侯梅子林!”
“他?”李霖谕犹豫的盯着秦璐,想起当年自己因为各种原因将而被他远远放逐的舞阳侯君,心里微微爬上了一些奇怪的情绪。
李霖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直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夜色凝重,累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婉德皇后已经腰酸背痛,她最后一次三拜九叩于列祖列宗面前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的力气几乎已经是用尽了。
此刻,她才明白最折磨人的恐怕不是什么酷刑,倒是活生生的如此长久而枯燥的折磨一个人。不过,她也明白若不这样做的话,李霖谕心里头的怒气只怕难消,要想稳坐后位那还必须要过了这一关。
半晌,吴振端着茶盏走进来:“皇后娘娘,您快喝口茶吧,在中正殿,这一天一天的,您也顾不上喝口水,生怕被人瞧见说您偷懒,回到坤宁宫了您还不好好歇歇。”
吴振皱着眉头十分担忧婉德皇后的身子,要知道整个坤宁宫可都靠这位主子活着呢。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如今甜儿被罚去了辛者库,这会儿正是他吴振表现表现的时候。
婉德皇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幸好小时候兄长非要让本宫练字,自那个时候起打下了底子,否则就凭皇上让本宫抄录的这些东西,非把本宫的胳膊累折了不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本宫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呢!”
似乎从小到大,婉德皇后都没有这么累过,更没有这么长时间做这么虔诚的事情。况且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腰肢都因为磕头而酸痛僵硬,难受不已。
“娘娘这话可千万慎重,若是让旁人听了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又要惹皇上生气了。”吴振笑着凑近前头,“今个儿奴才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您,就当做是给娘娘解乏了。”
“哦?”婉德皇后一下子来了兴致,虽说现在是苦中作乐,但也不能每日沉着张脸不活了不是?
“娘娘,今个儿奴才可听说了一件事情——平远大将军惹恼了皇上!听说皇上在勤政殿大发雷霆,连书案都给掀翻啦!”吴振神神秘秘的带着几分得意,“平远大将军这次可算是倒了大霉,奴才听说不少大臣都上书要弹劾他呢,皇上也只说他太过分了。若是平远大将军这次能受个什么惩处,那和畅园那边才叫糟心呢。”
婉德皇后略微皱起眉头,一张雍容气度的脸带着几分疑惑:“平远大将军才刚刚回到京城,怎么就能有这么多人弹劾他?难道不会是什么旁的争斗之策么?”
前朝的事情哥哥曾叮嘱过她叫她不要妄加揣测,毕竟有很多事情和人之间的联系并非她一个妇道人家所能想通,与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不如安分守己也能保住后位。
吴振翘着兰花指说道:“娘娘这就不知道了,那甘风烈可是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次最厉害的还要属带回来了个异域女子呢,为了那个狐媚子可没少折腾底下那些将士。”
“皇上的性子您最了解了,最重视军人的殊荣,别的事到可以容忍,这件事儿哪能轻易放过?如今勤政殿的人可都瞒着盛妃,就怕她知道以后到皇上那闹去。”吴振得意的上前,就想在皇后面前讨个好。
婉德皇后听到这里嘴角勾起:“既然此事关系重大,又关乎盛妃的嫡亲兄弟,那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这甘风烈若是万一有个什么事情,盛妃过后知道了岂不是会因为这件事情心里有怨气?到时候和皇上生分了可就不好了。”婉德皇后说道这里,轻轻放下茶杯,手臂痛的她嘴角的笑容都有些抽搐了。
吴振连忙叫候着的宫女过去给皇后按摩。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舒服的吁出一口气,继续笑着说道:“若是本宫说,此事还是得早早的告诉盛妃,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也好有个心里准备。吴振,你觉得呢?”
吴振看着婉德皇后那别有深意的笑容,立刻明白了婉德皇后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保证让谁都查不出来咱们坤宁宫的信儿。”
婉德皇后望着吴振远去的背影,眼中微微含笑,她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该让盛妃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了。
第二日,柳泓滟和惠嫔正走在池塘边的路上……秋日的夕阳把整个水面都已经找的波光粼粼,带着一股橘红色的金边,仿佛锦鲤一跃煞是好看。
惠嫔和柳泓滟正笑着说起那日清欣园里的事情,身后的浮萍听的也很是入神,津津有味的笑起来。一旁的素秋已经听了几遍了,觉得没趣,转头看向一旁的水面,眼神不经意的往边上一瞟,却瞧见一个小宫女偷偷摸摸的躲在树丛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这边。
那小丫头与素秋双眸对视的刹那,连忙逃一般的避开目光,转身离开。素秋更是觉得不对劲,连忙让小虫子去捉了她回来。
惠嫔见素秋如此急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样急匆匆的,有什么大事儿非得现在去办?”
自己出来身边并没有带太监,素秋这没规矩的却使唤了柳泓滟身边的小虫子,也不和人家柳泓滟提前打声招呼,很是尴尬。
“不碍的,又不是什么外人。更何况小虫子平日里竟吃素秋送来的好东西,让他跑跑腿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尽管使唤了去,反正他在我这也是没什么事情做,反而待的闲的慌。”
柳泓滟打趣的功夫,小虫子已经捉了那丫头回来,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人,竟走到那茂密的树丛里头。
荷花也知道小虫子办事虽说不够沉稳,但是还算有点小聪明,如此定是有什么缘故,便扶着柳泓滟朝着他们走过去。
惠嫔和素秋也跟着走了进来,只见小虫子反手擒了那丫头,姿势很是粗鲁,完全忘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这样对一个小宫女也未免太过分了些,柳泓滟连忙皱起眉头:“还不赶紧把她放开,这么多人看着,还能跑了不成?小心弄疼了她。”
惠嫔叹了口气:“到底是个不禁风的丫头,可千万别伤了筋骨,都是一辈子的事情。”
惠嫔见这丫头倒不像是个什么坏人,长的水灵小巧,带着几分江南水乡小家碧玉的味道:“你叫什么名字,刚刚为何要偷窥我们?”
那丫头却抬起头看向柳泓滟,“柳昭仪,我只和你说话!”
柳泓滟皱起眉头有些诧异,转头和惠嫔对视一眼,又问她:“你是哪里来的,竟然只要和我说话,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规矩之类的么?竟然也敢叫主子屏退左右,这里头可没有你能使唤的人,也没有外人,你大可敞开了说。”
柳泓滟也是有几分纳闷,自己可没有这么神秘的事情,竟然有人来单独和自己说话,想想都觉得可笑了。
丫头瞟了惠嫔一眼,心一横既然柳泓滟都信得过惠嫔,那她又有什么怀疑?
“惠嫔娘娘,柳昭仪,奴婢辛者库珍珠给两位娘娘请安了!”说完,珍珠便跪在地上叩首,“奴婢是奉了姑姑之命给柳昭仪送信的,姑姑说安昭仪此刻在冷宫里头正计划着如何出来,还请两位娘娘能够在外头多多协助。”
柳泓滟听了她的话,双眸顿时闪现一丝喜悦:“你说的是真的?林妹妹真的有计划东山再起之心?”
柳泓滟心里的希望一下子被珍珠点燃,若是从此以后能和林安歌在宫里头携手到老,岁月静好,那她就算一辈子都是个没人也满足了。只是,她上次听说林安歌与万统领“私通”的事情,似乎让她打定了主意在冷宫了此残生的,就连胡宇凡两次三番的替她带话儿过去,都是了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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