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泓滟护着林安歌,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悲悲戚戚的瞧着盛妃,全没有了往日那副泼辣霸道的架势。
最后盛妃见目光落到万思成身上:“统领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万思成本就与林安歌有过一些缘分,这会儿瞧见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心中自然是向着林安歌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这是我的令牌,你现在将安美人的事情报告给皇上,求他处置。”
那侍卫接过万思成的令牌,转瞬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这边是万思成自己训练出来的皇城禁卫军,不同凡响。
林安歌嘴皮皴裂出道道沟壑,看得出来已经许久没有喝水了。柳泓滟自然是心疼,可是她在这里身份低微,并没有发话的权利,只能忍着心疼,乞求皇上快点下旨,将林安歌快写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
万思成自然看出了柳泓滟的表情,转头望着林安歌,不知怎的,这会儿他觉得心里有些怜悯与难受:“你们,去给安美人拿些暖和的粥过来。”
身后的下人,哪个敢无视禁卫军统领万思成的命令?一个个慌慌张张的朝着厨房跑去,对于这个林安歌更是好奇起来。
那个处罚林安歌的老嬷嬷一听汇报皇上,吓得整个人差点软到在地,她只觉得这是一场恐怖的噩梦,她一个劲的摇头,并不知晓自己到底为什么就选错了呢?皇后娘娘不是比盛妃娘娘更大官吗?
那几个对林安歌行刑的太监这会儿腿抖得跟筛子一样,一个个瞧着林安歌,肠子都悔青了。他们怎么就有眼不识泰山,动了这么惹不起的人呢?几个太监心中对那老嬷嬷更是怨恨,心一横,便想着:若是一会儿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就将事情全推到老嬷嬷身上,假装什么都不知晓便行了。
“大大大……大人……粥来了!”太监小心翼翼的端着粥走到面前,战战兢兢的对着万思成汇报。
万思成还没说话,柳泓滟就起身猛地扯过那太监手中的粥,小心翼翼的喂林安歌,却怎么都灌不进去,只能感受到她身上滚烫的温度。这一天一夜,是要将林安歌给折磨致死吗?柳泓滟心中恨极了皇后娘娘。
盛妃却是眯着眼瞧着这一幕,心头说不上来的感触,忽而微微摇头:若是这两人分别在宫外应该是姐妹情深吧,只是这深宫之中……却是会变的!一如当年的自己!她面容端正,并不上前理会林安歌,只是耐着性子等着。她倒要瞧瞧皇上过来看到这一幕,是不是还会宠爱婉德皇后。
哼,仁德!别人信婉德皇后表面的那一套,她盛妃可不信。这宫里就没一个人能数得上仁德二字。
就在几人犹疑之间,外面忽然想起秦璐的嗓子:“皇上驾到!”
瞬间,周围的人全都匍匐在地,独有林安歌毫无知觉的被柳泓滟情急之下放在地上,显得狼狈丑陋。
但是第一眼,李霖谕就认出了那个女子。他从未想过短短几日不见,那个对着自己谈笑风声的女子忽而就变成了那副模样,心中有惋惜,有心疼,却更有没来由的慌张。他是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帝王,怎会慌张?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将人给我弄到马车上去,是不是都不想活了?”李霖谕一甩衣袖对着身后的医女吼道。
那些医女这才知晓皇上叫自己过来的意思,哪里还敢嫌弃又脏又臭的林安歌,赶紧将人弄上马车,慌慌张张的处理伤口。
柳泓滟跪在地上对着李霖谕磕头:“求皇上让臣妾一路上伺候林妹妹。”
“思成,你沿途保护安美人,将她送到太医院叫人好好医治,若是比以前少了一根头发,朕要他们统统人头落地!柳美人,朕念在你与安美人姐妹情深的份上,就准了你这回。”李霖谕冷声说道,威严的气势压得周围的人身体一低。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霖谕的愤怒……
万思成本就对林安歌有异样的感觉,这会儿也有些担心她,听了李霖谕的吩咐,立马领着一部分禁卫军匆匆撤出。柳泓滟自然紧跟在后,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接下来,整个浣衣局充斥着恐怖的低气压,那些个太监嬷嬷都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皇上的眉头,给自己引来灾祸。
“是谁将安美人给弄成这副模样的?”李霖谕沉声问道,语气威严。
盛妃想要开口搭话,却被身边的吴良拉住了,她想了一会儿便不再开口,偷偷动了动跪的发酸的膝盖,静观其变。
此时那几个对林安歌行刑的太监忽而跪在地上磕头,一个个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求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们也是奉了嬷嬷的命令才对安美人动手的……奴才们有眼不识泰山,奴才们该死,该死!”
李霖谕冷冷一笑,沉声问道:“哪个嬷嬷?”
那老嬷嬷没曾想这几个不要脸的狗太监居然将事情全推到自己一个人身上,此时被李霖谕一问,吓得身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回禀皇上,这一切都怪奴婢,都怪奴婢!”
“朕不曾想一个小小的浣衣局居然得了这么大的权利,连宫中送来思错的娘娘们都敢动!好好好,简直好的很!来人啊……给朕将这些狗奴才带下去,掉在京城城门之上,活活饿死,以儆效尤。”李霖谕这一次是动真怒了。
并不仅仅是因为林安歌,更是因为自己管辖的宫中居然还出现如此事情,他身为帝王自然觉得火大。李霖谕是大熙朝最骄傲的帝王之一。
见御林军就要将那些个哭天抢地的下人拉走,盛妃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皇上三思啊!这一些小小奴才,若是身后没有人撑腰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您乃是大熙朝第一明君,若是此事就这样草草了结,岂不是姑息养奸?”
李霖谕刚才是给气糊涂了,这会儿一听盛妃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慢着!将这些交给刑部,严刑拷问,逼他们招供。朕倒要看看是哪个在后头给他们撑腰!”
盛妃微微点头笑的十分美丽:婉德皇后啊婉德皇后,你披着的仁德外表若是被揭下,皇上应该很恨你吧?这一局,你该是输了吧!
“盛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摆驾回宫!”李霖谕这会儿一肚子火气,一点儿都不想要在这里待下去,心里想着林安歌的安危,又想着婉德皇后昨晚与自己促膝长谈的温婉善良,心里乱的很。
“皇上起驾回宫!”秦璐知晓李霖谕此时心情不好,因而也没有丝毫劝阻,扯着嗓子叫了一声便引着李霖谕的轿子出了浣衣局。
盛妃装模作样的将自己的衣裳递给领事太监,又四处走了走,等到衣裳被打理好,她便缓步离去,对着浣衣局并无留恋。
等到李霖谕回到宫里,林安歌的衣裳已经换干净了,头发也清洗过了,正在被下人用暖炉烘干。她身上的伤口感染也都已经处理好了,刚刚喝下大夫的药,此时正躺在百合苑内睡的安生。
“皇上,那些奴才居然对烙铁用烙铁,还拔掉了她的一枚指甲,要知道安歌是最喜欢弹琴的呀,若是没有了这指甲……呜呜呜……真是太过分!”柳泓滟见到李霖谕过来看林安歌便哭诉着,替林安歌叫屈。
这李霖谕一听,身子微微一抖,心中一阵难受与心疼,抬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柳美人今日也累了,先下去吧,林安歌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柳泓滟见此,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得乖巧的对着李霖谕行礼而后匆匆离去。这一下,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昏睡中的林安歌与缓缓坐于床前的李霖谕。两人之间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似乎又少了一些什么。
“林安歌,你真傻!你是朕见过最傻的女人!”李霖谕柔声骂道,心中却是难受的紧,他更想说,也是朕见过最坚强的女人。
刚才听到柳泓滟说的刑罚,就是个男人估计也承受不了,更何况像林安歌这样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子?李霖谕微微摇头,伸手轻轻摸了摸林安歌被包扎好了的手指:“这指甲没了还会长出来的,琴,以后也能弹!”
李霖谕不知晓自己此时到底是宽林安歌的心,还是宽自己的心。这一夜李霖谕就宿在了林安歌的身边,像是保护者一样。好几次小桌子和轻烟想要过来探望,均是被秦璐给打发回去了。
这两日,宫中又闹出许多关于林安歌的传言,只是这百合苑却变得十分安生了。李霖谕派了万思成将这院子守的十分严实,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让进。因而妃嫔们不过只是猜测,却也都知晓林安歌这回是因祸得福了。
林安歌受伤,舒妃怀孕,皇后自然“还在养病”,因而李霖谕会时不时去一下盛妃那里,当然也有时候是宿在阮倾娴和柳泓滟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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