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知道是谁参奏的?”林安歌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听说是吏部的人,冯美人的父亲就是吏部侍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和交集。”惠嫔不是随意说话的人,定然是那参奏之人与冯美人之父冯秋声有所牵连才会这样说。
林安歌想起自己往日去看望勤昭仪的时候路遇冯美人……冯美人还说她父亲在前朝与林松湖相互照顾,这才让她在后宫与自己照拂着。
这转眼之间就变天了?后宫的女人善变,前朝的关系也善变么?
林安歌和惠嫔又说了几句,眼看着天色暗下来也就各自回了宫里筹划。
林安歌刚进门就见小喜鹊站在桌旁和冯美人说着什么,冯美人面色苍白而委屈,一双眼睛通红似乎刚刚哭过似的,见林安歌回来连忙起身上前来。
林安歌不动声色的微笑着柔声说道:“冯美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委屈?”
“宓昭仪,嫔妾对不住你!”冯美人连忙作势就要跪下,却被林安歌拉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动不动就跪下算怎么回事儿?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林安歌转身又吩咐人给冯美人端盆水来净脸,两个人这才坐下好好说话。
冯美人忍不住哽咽的说道:“今个儿傍晚的时候宫里头就听说了这件事情,父亲嫡信也到了嫔妾那,特此来提醒嫔妾这件事情,也让嫔妾跟宓昭仪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美人把事情一一的和林安歌说了,还拿出了冯秋声的信来给林安歌看。
林安歌见她如此,也不大好真的去看人家的家书,轻轻瞟了一眼便塞给了冯美人。
原来那参奏之人名为左户,也在吏部为官,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但是今个儿却突然冒出来参奏了林松湖一本。
而冯秋声自打上次和林松湖有些因政见不合而疏远,所以后宫里才会传言说是冯美人的父亲看不惯林安歌的父亲步步高升,而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头也不如林安歌,这才教唆身边的人参奏林松湖云云。
“嫔妾不求宓昭仪能够相信家父为人,但是还请宓昭仪看在嫔妾入宫这么久,却从未和您为难的份上,切莫中了某人的离间计!”
原来冯美人是怕林安歌真的信了宫中流言对她不利,才故意来走这一遭的。
林安歌微微一笑,对着冯美人柔声说道:“冯美人多虑了,咱们只不过是后宫女子,前朝的事情自有皇上呢,后宫不得干政!”
林安歌见冯美人的眼中满是诧异,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不管是真是假,她那张小脸上确实有几分放松。
“宓昭仪心胸宽广,不像是那些人异样说风就是雨的,嫔妾心里好受多了。虽说从前父亲和令尊的关系不过,可政见上的事情毕竟不是咱们女儿家懂的,嫔妾也不敢多说,但是家父断然不会是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冯美人对着林安歌行礼说道,语气诚恳。
林安歌垂眸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多谢冯妹妹亲自来这一趟了,甭管旁的什么合与不合,大家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和皇上着想,都不是错处,我也相信家父断然不会因为这个而记恨令尊,更不会影响咱们的姐妹感情。妹妹放心就是。”
林安歌欲言又止的皱起眉头,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冯美人微微凝眉,上前行礼,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林安歌看了一眼冯美人,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听妹妹刚刚的意思说‘某人的离间计’,可是妹妹已经知道此事内里了?”
冯美人有些紧张的低垂下头,对着林安歌小声说道:“其实父亲是不让我说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要是不告诉姐姐,姐姐必定怀疑我的真心。父亲曾经说起过,那个左户这段时间与平远大将军来往慎密。”
林安歌点点头,眼中一片了然,又和冯美人聊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便叫小桌子派了两个送走了冯美人。
小喜鹊看着站在门前的林安歌,觉得她的背影有些孤寂萧索,忍不住心里头跟着十分难受。
这林松湖虽说是林安歌的父亲,可小喜鹊也知道他对林安歌并不好,如今出了事儿却又要牵扯林安歌了,真是叫人烦闷讨厌。
林安歌叹了口气,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喜鹊小声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皇上今晚为了避嫌定然是不会过来了,这样也好,可以给我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小喜鹊有些疑惑不解的皱起眉头,对着林安歌诧异的问道:“难道主子还要帮林大人?”
林安歌回眸瞧着小喜鹊轻笑一声,别有深意的说道:“你这丫头是想要说些什么呢?他是我父亲,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小喜鹊搞不懂林安歌的心思也不敢多问,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虽说甘家已经大不如前,此刻又因为甘风烈的事情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可那毕竟是前朝的事情,林安歌身为后宫嫔妃,怎么能管到前头去?不过小喜鹊晓得林安歌必定是已经心里有数,自己的担心怕是多余。
林安歌更衣之后没有立刻睡下,见时候还早,就坐在床榻上继续绣了那给舒妃孩子的肚兜,还没等绣上几针,小桌子就在外头禀报说柳泓滟来了。林安歌疑惑的和小喜鹊对视一眼,今个儿不是听说李霖谕去了暮春苑吗?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过来?
柳泓滟进来径自脱了披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来就喝,林安歌见柳泓滟身后的荷花连忙拿着她的衣服尴尬的站在一旁。
林安歌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笑着看向柳泓滟,打趣的说道:“哟,柳姐姐这还真是自在,竟把我这落雪园当做暮春苑了么?小心让皇上自己个儿等在暮春苑到时候怪罪你。”
“你少拿话探听我,我既然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成?”柳泓滟佯装生气的白了一眼,“今个儿晚上我就住你这了,小喜鹊你一会儿和荷花住一块吧,算是我谢你了!”
她倒是会安排,弄的小喜鹊连连回礼称不敢,这个柳泓滟倒还真的好像自己是个主人似的。柳泓滟摆了摆手把其他人都遣散了,这才对林安歌抱怨:“你是不知道,刚刚皇上去了我那,一脸的闷闷不乐,我还没等问怎么回事儿呢,就挑剔茶水太烫糕点不香,哪哪的都不如你这好。我一寻思敢情是这样,既然我也不是那么欢迎皇上,反倒不如让他来你这……皇上一听可倒是好了,一下子就火了摔了茶盏就走。”
柳泓滟不屑的冷哼一声,那脸色青白一阵,似乎还对皇上不舒坦呢:“我就知道皇上是故意的躲着你,堂堂皇上竟然为了前朝的事情躲着后宫的嫔妃,还拿我一个小小的昭仪来撒气,真是让人恼火!”
柳泓滟一边说还一边拍着桌子,让林安歌忍不住笑意。依照柳泓滟这性子,好巧不巧的遇到李霖谕生气的时候,想想都能够猜到两人的境况。可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硬生生的能撞出一团火来。
林安歌上前又给柳泓滟的茶填满,笑着拍拍她的手臂:“好啦,你就别气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生气咱们也就只有站在一旁听着的份,这般在后头抱怨的,阖宫怕也就是你一个了。不过说归说笑归笑,以后这话你可不能在旁人面前说了,小心被人听了去可是杀头的罪过。”
柳泓滟不服气的哼哼唧唧了两声,倒也没有刚才那副模样了。
林安歌叹了口气坐在柳泓滟的身边,无奈的笑着摇头:“你呀,就是这么任性,一生气起来不管不顾的。”……不过也好,李霖谕倒是有几分欣赏柳泓滟的真性情,虽然并不见得多么的宠爱她,却也不至于让她在这宫里活的太过悲戚。
柳泓滟见林安歌语气说的倒是平常,丝毫没有一点忧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狐疑:难道安歌还不知道林伯伯的事情不成?
虽说林安歌在家中的时候与林松湖的父女情分不甚亲密,又有柯氏前后为难于她,但是若林松湖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以后林安歌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的。
柳泓滟十分不悦的皱起眉头,数落的对着林安歌颇为不悦的说道:“嘿,你这个该死的林安歌,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今晚皇上不来您这儿,明摆着就是怕你听说了消息来向他求情,也是暗示着旁人……这件事儿他不会徇私呢。你信不信明个儿你就是后宫里的风口浪尖上的人了,等着那些女人用口水淹死你吧!”
说着,柳泓滟背过身子,一副生气的模样,其实她也就是为了林松湖的事情担忧罢了,并没有真的跟林安歌生气的意思。
林安歌见柳泓滟这般,连忙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撒娇的央着她:“好了,柳姐姐,你就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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