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早之前林安歌就猜到了,不过是不确定罢了。毕竟深宫之事,利用被利用,算计被算计,都藏得太深,她不能仅凭推断就确定什么。
“娘娘您是要为珍珠报仇?”
“难道姑姑不想为珍珠报仇吗?珍珠本该好好的活着,她是因为我才会死的。”
黄景隽低垂下头有些为难:“奴婢不是不想给珍珠报仇,只是奴婢总觉得现在的形势似乎不太合适。皇后这次解除禁足之后,似乎聪明了许多,而且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又有新人要入宫了,娘娘应该抓紧机会巩固自己的宠爱和地位才是。”
林安歌勾起嘴角握住黄景隽的手,知道黄景隽是为了自己好:“姑姑你放心,我从来不会把不值得分心的事情放在心上,皇后之所以对入宫新人的事情十分赞成,就是要培植属于她自己的势力,而我偏偏就要让这些新人与她隔心隔意。”
柳泓滟站在坤宁宫的门前,夜色已经深了,吴振正送着阮倾娴出来,见到柳泓滟站在这里,不由得冷哼一声:“柳昭仪,皇后娘娘都已经睡下了,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要是让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罚你呢,这可是有损皇后的名声呢!”
阮倾娴勾起嘴角抬起手示意吴振别说话:“柳昭仪可是稀客,还是让我来和她说说话吧,吴振公公已经劳累了一天,还是先进去吧!”
阮倾娴和吴振点了点头,见吴振走了进去,这才来到柳泓滟的身前……
阮倾娴上下打量了一番柳泓滟,微笑着拉起她的手,却被柳泓滟狠狠地甩开。阮倾娴身边的鲜儿连忙扶住阮倾娴,紧张的问她可有伤到,倒是一副关心极了的模样,似乎柳泓滟徒手就能把柔弱的阮倾娴怎样一般,可事实上现在大病初愈较为虚弱的应该是柳泓滟才对吧?
如此一来阮倾娴不怒反笑……
“柳姐姐这是做什么?咱们好歹姐妹一场,我这也是关心你的身子啊。这更深露重的若是又病倒在了坤宁宫的门口,岂不是给如今正春风得意的皇后娘娘添了晦气?”阮倾娴冷哼一声昂起头来看向别处,“想当初我总是以你和林安歌为首是瞻,为你们两个费尽心思,总觉得欠你们良多,在你们面前甚至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并非如此,而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亏欠于你们,而你们却从来没有把那些施舍当回事。你们可知道出身微寒的我在你们面前到底有多难受?你们无意中的嘲讽和得意,让我情何以堪?”
柳泓滟白了她一眼,或许旁人听到这些话,会对阮倾娴产生几分愧疚和悲悯,但是柳泓滟的爱恨却分的清清楚楚且相当执着。她十分不屑阮倾娴的所作所为,对她极尽厌恶:“所以你就做了皇后的身边狗,让她当做棋子一样利用却连声都不敢出是吗?阮倾娴,从前我认为你还有几分骨气,虽然性子懦弱了些,却十分善良,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简直是瞎了眼才会和你做姐妹,以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别以为你在背后和我们作对,陷害林妹妹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柳泓滟冷哼一声说道。
“那是她蠢!”阮倾娴陡然提高声音转身看着柳泓滟,“诸如种种都是因为林安歌她本就不堪,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在背后议论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离你们越来越远吗?谁当初不是真心以对,谁当初不是和睦恭维,谁当初又不是期盼岁月静好安然度日?是你们逼我!”
“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逼你自己!”柳泓滟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天的看着阮倾娴,“还记得当初林妹妹和我替你出头吗?你初蒙皇上赏识,被召见于勤政殿,回到璞玉轩被金桂宁嘲讽奚落,是谁帮你?你是在我们三个人之中最早得宠封位的,可有谁嫉妒过你吗?即便是知道你故意夺走了本该属于林妹妹的恩宠,她可有责备你一句?是你不知感恩反咬一口。”
阮倾娴冷笑,嘲讽道:“原来你也知道最先得到皇上恩宠的人是我呀!当初是我们三个同时见到的皇上,为何皇上偏偏只看中了我,后来却又对我不喜?想来这其中的原因你们再清楚不过了吧?皇上面前你们姐妹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互相扶持,可谁想过我夜夜对镜垂泪孤枕难眠?林安歌连自己的床都让给你了,用那样阴损的招数让你承蒙圣宠,你们姐妹两个的手段可是阖宫之人有目共睹的,我凭什么不怨?我一心一意对你们,可你们呢?何曾以同样的心对待过我?”
柳泓滟见阮倾娴情绪激动,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尤其是她提起自己第一次得蒙李霖谕宠爱之事。原来她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自己和林安歌是安排设计好的,可是那次的确是个意外,若非自己病倒怎么会发生?
柳泓滟咬了咬牙,红着眼圈淡漠冷笑:“阮倾娴,我柳泓滟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可我自己却知道,你可以不信我,侮辱我,甚至是嘲讽我的计策,但是对于林妹妹你却不能。她诚心对你,你却如此恩将仇报,我柳泓滟也算是服了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柳泓滟转身面对坤宁宫似乎不见到皇后不罢休似的。
阮倾娴白了柳泓滟一眼,不屑:“不必等皇后娘娘了,你以为皇后会见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见皇后。”
阮倾娴的话倒是让柳泓滟侧过头来看她:“你知道?”
阮倾娴走进了柳泓滟一步,脸上带着嘲讽和鄙夷的笑容,用只能她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别以为胡宇凡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们之间暗藏苟且之事,如今胡宇凡的未婚妻入宫若是知道了他因何而死,想必也不会饶了你吧?听说她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夺了林安歌的宠爱想必不在话下,到时候有你们姐妹俩个哭的。”
阮倾娴退开一步,满意的看着柳泓滟脸上的诧异和震惊:“你们不是姐妹情深吗?当初不是说好了要互相扶持荣辱与共吗?这次说不定就是个好机会。”
说罢,阮倾娴冷笑一声,转身和鲜儿离开。
荷花连忙上前扶住正欲倒下的柳泓滟:“主子,您没事吧?咱们还是回去吧,皇后娘娘既然不见您,您又何必执着呢?”
柳泓滟脸色苍白的看着阮倾娴的背影,阮倾娴如何会知道自己与胡宇凡的事情?自己与胡宇凡那样隐秘,除了林安歌和身边的荷花没人知道,难道会是林妹妹……柳泓滟不敢往下想,不过心里却暗暗升起一个年头,阮倾娴决不能活着!
伏荲走进御书房给坐在书案后的李霖谕请安,神色十分凝重认真,伏荲知道若是平常事的话李霖谕就会在勤政殿召见自己,可今日却选择了御书房,众所周知李霖谕的习惯,若是有重要的或者更为机密的事情,李霖谕会选择御书房召见。所以伏荲十分谨慎,连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都握成了拳头。
“伏荲将军请起,你是我大熙朝捍卫边疆的功臣,何必拘泥于如此大礼?你还是朕的武功师父,若是按照儒礼朕应该给你行礼才是。”李霖谕虽说没有动作,这话却已经让伏荲感到惶恐,天子面前怎敢妄自尊大。
伏荲连忙伸手作揖,推辞道:“皇上此言便是折煞老臣了,老臣是臣,皇上是君,所为君为臣纲,老臣怎敢受皇上的礼?当年是先帝信任老臣才会让老臣教引皇上,那是老臣的荣耀。”
李霖谕满意的点点头,只是这副神色伏荲虽没看到,却心中了然,李霖谕喜欢伏荲的忠诚和质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能不骄不躁摆清自己的地位,不功高震主又不会无所作为。如此,甚好!
李霖谕笑着亲手抬了一把伏荲的胳膊,让他放下作揖的双手,笑道:“伏荲将军,朕知道你是最忠心的,从前文有甘相坐镇朝中,武有你在外征战,朕这皇位算是稳如泰山。可是如今甘相走了,朝中无人可用,甘风烈虽是个征战沙场的好手,可却并非像伏荲将军你一样文武双全,懂得进退,在有些事情上实在也做得是太过份,以至于连累了甘相也不能坐镇朝中。而今,朕遇到难处能想到的也只有你了。”
伏荲听了李霖谕的话,紧张的看着李霖谕,疑惑的问道:“皇上言下之意,可是朝中有什么难处?”
李霖谕反而一笑,无奈摇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难处,只是朕不得不为江山社稷未雨绸缪,有些事情还是要扼灭在摇篮之中,方能国泰民安。伏荲将军应当知道中秋之时回鹘公主与使者前来朝贺之事,锐减你回鹘公主古丽苏如合尚且不愿意离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要做朕的皇妃与大熙朝联姻,让回鹘与大熙朝永结秦晋之好,使得回鹘免受其边境夷族的侵犯,亦可帮其父回鹘王平定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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