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惠妃把素秋叫住,眼底闪烁着火焰却被压抑住:这个时候绝不可以自乱阵脚,越是焦躁就越容易出错。
素秋叹了口气十分委屈:“娘娘,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前几日您封妃的时候他们都上赶着来巴结您,恨不得在路上捡了一片绿叶子都给您送过来瞧瞧新鲜,可今日您刚落难就这样刁难还克扣您的膳食,简直是太过分了。奴婢是不忍心看你受苦,若是奴婢受罪也就罢了。”
说完,素秋落下泪来,带着些许抱怨:“也不知道宓嫔娘娘在外头做什么,也不来看看您。”
惠妃白了素秋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素秋,这你就不懂了。若似乎宓嫔身边的黄景隽姑姑在此,便会明白宓嫔的用意。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正在气头上,皇后气焰嚣张,虽说前些日子宓嫔设计了皇后让她在皇上心中分量大跌,可却没有证据,皇上只能作罢。”
“今日本宫刚刚被禁足又是因为皇嗣这样的头等大事,宓嫔若是来看本宫只怕就正落在婉德皇后的圈套里了。你也不想想婉德皇后怎么会不知道本宫和宓嫔的关系?定会派人看着这长乐园的,到时候宓嫔若也引起了皇上的震怒,那我们可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惠妃说完以后,看了一眼落雪园的方向,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深宫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素秋听着惠妃的话也的确是有道理,可心中却也不甘:“可宓嫔也不能不管娘娘您在长乐园受苦啊!”
“昔日自己风光的园子,今日却成了自己的牢笼,前前后后也不过半月而已,当真是世事无常人生莫测。”惠妃叹息着摇了摇头,“宓嫔会想办法的。”
雨薇苑。
素锦从外头进来带着一股寒气,一身石青色衣裙的勤昭仪咳嗽了两声,连忙捧起手炉来。素锦连忙脱了身上的披风,生怕寒气殃及了勤昭仪似的:“这冬天一来您的身子就越发不好,总是咳嗽,奴婢说召太医来瞧瞧您又是不肯,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让奴婢如何是好?”
“让他们来也不过是那些苦药汤子整日的喝,不见效果也便罢了。”勤昭仪皱起眉头任由素锦给自己顺顺后背,勤昭仪抓住素锦的手,“可有打探出什么来?”
素锦点点头,对着勤昭仪汇报:“惠妃娘娘被禁足长乐园了,宓嫔娘娘似乎是束手无策了所以并没有去探望,而是召见了严复严太医。娘娘,您说宓嫔娘娘会不会……会不会弃惠妃于不顾吧?”
勤昭仪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林安歌的性子似乎很了解一般,带着几分赞赏的说道:“这林安歌倒是个聪明的,惠妃第一日禁足婉德皇后已经占了上风,若是林安歌再不顾死活的去看望惠妃因此而惹恼了皇上,岂不是得不偿失吗?固然此番有姐妹情义,可却误了两人的前程。现在林安歌和惠妃是守望相助、互相倚靠,只要林安歌在外头好好的,惠妃就有希望。至于召见严太医么……”
勤昭仪笑着低垂下头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末,带着几分淡然:“想必她也是对回良人怀孕一事充满了怀疑吧。”
素锦站在勤昭仪的身边,给她揉了揉肩膀,带着几分温和:“那娘娘难道就不打算帮她们一把?”
“帮是要帮的,可却要讲究时机和策略,若是一味前去和皇上解释,反而帮了倒忙引起皇上的反感。”勤昭仪眼底满是复杂的光芒,心中已经有了良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深刻知道此番不只是可以帮到林安歌和惠妃那么简单,还可以让自己东山再起!
次日一早林安歌刚准备好,门外就传来进宝的声音,林安歌便到了正厅召见林松湖。林松湖见林安歌从屏风后头走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跪在地上。
“微臣参见宓嫔娘娘,宓嫔娘娘身体康健,万福金安。”林松湖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憔悴,身子也消瘦了不少,看来这次也是没少吃苦头。
林安歌瞧着他那模样,心中的恨意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淡去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林安歌此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毕竟他年纪大了。
连忙让进宝赐座看茶,一番忙活之后才算是安静下来。
“父亲此番去赈灾功效卓著,本宫已经听皇上说过了想要嘉奖你,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是让父亲受惊了,不过刺杀您的人依旧是没有什么头绪。”林安歌带着几分试探性的语气问林松湖。
林松湖拱手一礼,对林安歌恭恭敬敬的说道:“宓嫔娘娘严重了,其实不用说微臣也知道是何人所为。此番就算是微臣长些记性,知道人心险恶官场沉浮,宓嫔娘娘不必太过烦扰。相反倒是微臣听说近些日子娘娘您在后宫之中十分不顺,若是娘娘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明示,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林安歌微微凝眉:难不成自己错怪林松湖了?他真的就是想要为自己摘花,修复多年来充满裂痕的父女感情?恰好遇到了刺客?林安歌瞧着林松湖天衣无缝的表情,心里知道他是个踩高压低,喜欢权势的男人,无奈摇头。
想必,他之所以这么讨好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吧!
“哎!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翻不起大浪的小事而已。”林安歌微笑着说道,“景隽姑姑,本宫听说咱们园子后头的白梅开的正好,要不你去带人摘一些一会儿林大人回去的时候带到府上,送给夫人和妹妹。”
黄景隽屈膝行礼称是,连忙带着下人出去,自己守在门外头等候。
林松湖见林安歌有意避开其他人,自然是知道有要紧的事情相告,连忙正襟危坐,战战兢兢的对着林安歌磕头:“娘娘可是有什么心思?”
父女有时候也是可以用来利用的!林安歌自然不会顾及她与林松湖之间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骨肉亲情。
“不瞒父亲说,这后宫最近的确有些不太平,惠妃平日与本宫最为要好,可如今却被人陷害出了事儿,本宫一个人势单力薄,所以要尽快解救惠妃才是。”林安歌垂下眼帘,“父亲平日可与惠妃的父亲汪遐年有所来往?不知道汪大人为人如何与惠妃的关系又是如何?”
林松湖郑重的点点头:“娘娘这点放心,因着汪大人也知道在后宫里头您与惠妃守望相助,所以在朝堂之上对微臣颇为照顾。微臣与汪大人的关系算的上是要好,他也是个心胸宽广办事稳妥的人。”
林安歌若有所思的点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如此甚好,惠妃之事关键之人便是替你诊治的太医方春和,你应该也知道了方春和是婉德皇后的亲信,回良人冯氏小产之事一发方春和就不见了。所以还希望你和汪大人能去查一下这个方春和,争取把他捉拿归案,这样不只是你的事儿、惠妃的事也有着落了。”
“微臣明白,微臣出宫便去汪大人府上知会他此事,只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还请娘娘您放宽心,找不到这个方春和也是很有可能的。”林松湖不得不先给林安歌一个预警,否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林安歌叹了口气:“本宫又何尝不知呢?但是依照本宫猜测方春和即便是不回乡,也会惦记老家的妻儿,所以你大可以沿途去查查,还有婉德皇后樊家的几处地方。他是皇后身边重要的人,皇后为保秘密定然会把他藏的滴水不漏。”
林安歌皱起眉头:“还有一件事情,冯秋声冯大人的女儿冯良人与本宫颇为要好,这次也多亏了她本宫才被有被波及,所以你与冯大人若是合得来便互相交往几分,若是合不来的话就算了。据本宫所知冯良人的那个堂姐冯静文,也就是回良人是冯秋声一手养大的,他对回良人要比亲生女儿冯良人更加喜欢,若是回良人的智谋和手段是随了冯大人的话,那你也就离他远些。”
林安歌的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冯良人是好的可回良人却是敌人,所以冯秋声是个比较尴尬的人。
林松湖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所以这些事情或近或远倒也难不倒他。林松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恍然大悟的看向林安歌:“对了娘娘,您让微臣去打听的全凤龄全大人,微臣已经打听过了。”
林安歌的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全大人可知道些什么?”
“全凤龄起初并不愿意说,可后来经过微臣百般游说才将实情道了出来。”林松湖的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全凤龄的确有个女儿名叫全思韵,可是在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恶疾,全家上下都非常害怕会过身,所以就把她送到了寺庙里,可没想到那孩子短短数月就病死了,全家的人也没有过去看望,周围的邻居也不知道当时的全思韵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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