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虫子回来啦!”惠嫔身边的素秋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虫子浑身都湿透了,听说安美人虽然晕倒了嘴里却直喊着……想必是心里头顾念着皇上的旨意,不肯起来。眼下谁都没有法子,皇后娘娘那边也是没什么确切消息,回话的都是下面的奴才,说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柳泓滟冷哼一声:“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皇后娘娘还是没有松口,看来咱们是不能再指望她来放过林妹妹了。”
勤昭仪叹了口气,神色有些了然:“安美人这是怕咱们冒险把她挪腾回来,招到皇后娘娘暗中记恨,她这是在替咱们着想啊!”
勤昭仪和惠嫔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知道也只有舒妃这一条路可走了。
东北主殿里,舒妃还没有睡去。
惠嫔、勤昭仪、柳泓滟全都在面前,宫中夜半是不允许嫔妃聚首的,所以也只有自己声称身子不适才能召比自己位份低的嫔妃来侍疾。大家在一处也能商议到底怎样救林安歌,毕竟此时谁也不知道李霖谕到底什么时候才出现。
舒妃坐在床榻上听完几人的汇报,轻轻皱起眉头,“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如干脆把安美人抬到本宫这里来,这件事情我就不信还没有解决的办法了。若是明日皇后娘娘问起来,大可以说我的主意,如今她又能怎么样?”
舒妃那可爱的小嘴微微嘟起,表情很是不悦:“皇后娘娘和盛妃之间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凭什么总拿无辜的人来说事儿?我就是看不惯她们这样,这些年也不成想和她们有什么交集。只是安美人和我素来都是交好的,当日她送我紫苏汤解我暑热多时,我就算再不懂规矩、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投桃报李!”
有了舒妃这话,柳泓滟等人的心里头终于有了底。本来柳泓滟对舒妃还有些不欢喜,平日里只觉得她扮猪吃老虎似的,又总是在李霖谕面前装作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觉得为人并不真诚,可是没想到她却也有这样仗义执言的性子。此刻柳泓滟就明白林安歌为何说自己并不了解舒妃,才会误会她的为人了。
“娘娘,可是如今您以什么名义去让安美人到您这来啊?您已经以侍疾的名义召见了惠嫔娘娘、勤昭仪和柳美人,只怕明日一早阖宫之人都知道您不舒服了,却还能去管安美人的事情,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三位娘娘都是帮着安美人才会到您的主殿的?”舒妃身边喜儿有些为难的说道。
她虽然知道林安歌是个不错的人,对舒妃也是真心意的好。可是舒妃此人向来没什么心眼儿,能够不得罪皇后和盛妃走到现在都是奇迹了,何必趟浑水去管林安歌的事情呢?“既然娘娘都不怕得罪坤宁宫那边的,咱们做奴婢的自然跟着主子就是了,可是总不能连累了三位娘娘啊!”喜儿有些担忧,一脸无奈的说道。
她看着三个娘娘都在这里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这才打着她们的旗号劝解劝解。只盼着舒妃能听的进去,能缓一刻便缓缓。
舒妃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的看向三个人,更是担心:“采莲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三位既然已经深夜聚齐到我这清主殿里,只怕也都是为了安美人的安危,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难道三位还怕连累?饶是你们今日真的是来侍疾,只怕皇后也会怀疑!”
舒妃瞟了眼站在门口的巧萤:“巧萤,你去告诉翟六,去把安美人从外头接过来,越快越好。若是有人拦着就说是我让的,清欣园舒妃的名头只管报上去,若是皇后娘娘想问话我明日晨起去请安答了便是!”
喜儿还想说些什么,见舒妃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敢多说。巧萤眨了眨眼睛,屈膝一礼连忙跑了出去。
舒妃看着勤昭仪和惠嫔,目光又落到柳泓滟的身上……
柳泓滟与林安歌的关系自然不必说,可是勤昭仪和惠嫔似乎平日与林安歌也没什么交集,这个时候能够挺身而出虽然让人感动,却也不知道到底稳妥否。眼下舒妃自己一意孤行,若是有什么问题尚且有腹中皇子做保护符,可她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舒妃想到这里幽幽的开口道:“如今是我兵行险招,若是明日有个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自然是要处置的,可是先前安美人有恩于我,素日与我的交情良多,所以我也不在乎那些个儿。可是再做的三位姐妹我也不太了解,若是今个儿只是怀着一片关爱之心来到我这儿,那我也替安美人谢谢你们。接下来的事情与刚刚不同,所以……若是有那个姐妹觉得犯不上,倒也不怪你们。此刻走了便是,他日若是再来清欣园,我依旧念着你们今夜的好。安美人素来通情达理,也是个心地善良的,想必她也不会在意。”
勤昭仪和惠嫔也听懂了舒妃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她们两人个准话,他日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莫有怨言。再一个便是也让她们想个清楚,接下来万一开罪了婉德皇后或者皇上也不是闹着玩的。
惠嫔多年来都是只当自己是个摆设,少有争宠宫斗什么的,李霖谕知道她性子安宁从来都是隐忍的,所以才高看她几分。若是这次因为林安歌而一扫这么多年的努力,却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惠嫔揪着手帕一圈一圈的纠结着,似乎有些为难拿不定主意,瞟了眼身边的勤昭仪。
勤昭仪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这些年嫔妾一直潜心向佛,只是觉得和安美人有缘所以今日特意去给柳美人出出主意,也算是尽心了。舒妃娘娘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嫔妾觉得还是不宜久留。嫔妾就先告辞了!”
惠嫔脸色一紧,没想到勤昭仪竟然还真的就这样洒脱了离开了,虽然她心里也想着让林安歌平安脱险,但是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她可不想这么多年的安静日子就这么没了,不过一想到在梨山的时候林安歌与自己相处的不错,林安歌又叫李霖谕去自己那让自己获得恩宠,就有些不好意思迈不了这个步子!
惠嫔见勤昭仪离开,转头看着舒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决定留下来……
舒妃对勤昭仪似乎甚为赞赏:“敢作敢当,的确是个极好的!”
柳泓滟站在一旁听了舒妃的话,心里一阵澎湃,刚刚觉得舒妃是个好的,此刻自然是言听计从。
柳泓滟上前一步说道:“嫔妾本来和林妹妹一同入宫,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当初本来与娴昭仪一同和她发誓祸福与共、相互扶持,如今娴昭仪已经弃她而去,嫔妾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胆小怕事的人。此刻没有与林妹妹一起跪在佛像面前已经是食言而肥,又怎么会再离开?”
“嫔妾也是!”惠嫔屈膝一礼,横着心放手一搏又能如何?这些年也没少受皇后和盛妃的气,若是跟着舒妃娘娘也未必没有出路,毕竟现在舒妃娘娘肚子里怀着的是李霖谕的第一个孩子。
次日一早。
刚刚下过雨的京城郊外祭祖寺庙内,似乎每座佛殿都在闪闪发亮,好一个神清气爽。
只是东院的主殿里头却不似外头那样平和静好,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舒妃搭着采莲的手缓缓走到正殿里,对着婉德皇后问好:“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听说皇后娘娘召见臣妾,臣妾马不停蹄的就来了,生怕耽搁了。”
舒妃的话里有些夹枪带棒,任是谁都听出了这层意思,若是耽搁了岂不是也要像林安歌上次那样被罚?舒妃垂着头不悦的翻个白眼,听不耐烦这种礼仪的。她平日里虽然对宫里的事情从来都不多想,可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她只是想活的简单一点罢了,人生苦短,斗来斗去又有什么意思?
盛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很是悠闲,斜着身子像是没事儿一样摆弄着自己的护甲。眼神却不由得扫向舒妃,只见舒妃一身粉色的宫装显得那张圆润的脸更加丰腴,肚子还没大起来就有了几分孕态。她平日里向来都是与世无争的,最能假装单纯无知来讨李霖谕欢心,没想到今个儿倒是为了林安歌和婉德皇后起了争执。不知道李霖谕最后会帮谁呢?盛妃没想到自己不出手,竟然也能看一出好戏!
皇后微笑着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舒妃有孕在身行动迟缓些也是难免的,更何况本宫早就免了你的日常请安,今个儿突然叫你来也许会有措手不及的。”
皇后挑眉睨了一眼盛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轻蔑。
“甜儿,还不快给舒妃看座?舒妃的身子如今娇贵,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舒妃抬起手示意甜儿不必,一双眼睛单纯的看着婉德皇后,语气诚恳的说道:“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臣妾身子沉重只怕坐不了太久,还是要回去躺着才能减少点痛楚。皇后娘娘既然召见臣妾必定是有事,还请皇后娘娘明示,臣妾答完了也好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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