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盛妃满脸笑容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在宓昭仪面前说本宫这棋成了,那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自取其辱吗?宓昭仪的不只是棋局好,就连后宫这盘棋下的也是让人看了直觉惊叹呢!”
盛妃这话无非是在羞辱林安歌罢了,林安歌怎会不知?
“盛妃谬赞,如今是盛妃一人在下棋,不管是后宫还是这棋盘的方寸之间,连对手都没有又谈何输赢呢?”林安歌笑着起身,对着盛妃微微福了福身子,一副温柔婉约的模样,似乎和以前的林安歌一般与世无争。
盛妃佯装失落的叹了口气,有些犹疑的说道:“可恰恰就是这方寸之间,却根本没有人能正儿八经的是本宫的对手啊!”
盛妃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把手中的棋子扔在桌上。
林安歌盯着那一个个弹起又落下的棋子,感觉自己就如同盛妃手中握着的一颗棋子,心中有些淡淡的冷色,面上却是依然微笑清雅。
“本宫料准了你会来,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你倒是个识时务的。若是从前你也这般知道风向,哪里还会受那么多苦头呢?咱们姐妹两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盛妃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淡淡的笃定。
林安歌见盛妃根本没有隐瞒自己亦或是对林松湖之事遮遮掩掩的意思,心里反而觉得盛妃没有那么好对付,不知道自己今日来到底对不对,眼下却又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林安歌淡然微笑:“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一直都拿娘娘当做亲姐姐一般孝敬的呀。”
“哦?是吗?你若是真的没拿本宫当做外人,干嘛要把本宫送给你的红烛塞给皇上?”盛妃委屈的看着林安歌,“你这不是诚心拆本宫的台么,那红烛连本宫自己都不舍得使唤去给了你,你不知道感恩反而给撵出去了,是怕她探听你的消息来告诉本宫?”
林安歌心里不由的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即便臣妾的落雪园里没了红烛,难道还没有旁人替娘娘你传话么?臣妾向来都不过是娘娘你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红烛能讨得皇上欢心那是她的本事,也是娘娘你独具慧眼,想必臣妾不说娘娘心里也该明白,臣妾不过是顺水推舟,按照娘娘心中所想的意思的帮了娘娘一把而已。”
林安歌和盛妃对视,彼此都试图窥探对方真实的心意。
盛妃知道林安歌是个聪明的,所以也不和她兜圈子,但是林安歌既然来了又丝毫不提起林松湖的事情,盛妃自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先开这个口。盛妃笑着抬手,再次拿起白色的棋子一颗一颗的落下去,再拿起来再落,仿佛林安歌根本不在似的。
林安歌见她如此,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矮几上,果不其然盛妃见了那东西愣了一下,却没多大过激的反应。
盛妃只是冷笑一声,满脸不屑的开口说道:“你拿着这小瓷瓶来见本宫是想威胁本宫什么?”
这小瓷瓶盛妃自然是见过的,和吴良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虽说不知道林安歌是从哪里得来的,但也知道此刻拿出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娘娘应该认得这个瓷瓶,对里面的东西也再熟悉不过。娘娘向来挥金如土,想必也知道这瓷瓶珍贵到阖宫能有几个,那日吴良公公不慎掉落在地上的,可和臣妾手里的这个一模一样,而且臣妾还是从辛者库宫女珍珠出事的地方捡到的。”林安歌微笑的看着盛妃别有深意的说道,“或许,珍珠的死……娘娘心中十分清楚?这一模一样的小瓷瓶……可并非意外。”
盛妃听了林安歌的话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棋子,盯着林安歌,眼神带着淡淡的寒气:“宓昭仪讲的故事可真好听,只是本宫真的是听不大懂,是否是意外和本宫都无干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过……”
盛妃得意洋洋的笑着扶鬓,极为妩媚,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正在受人威胁一般:“咱们两个说话你又何必拿着这些糊弄小孩子的东西呢?可别让姐姐笑话了你。”
林安歌捏着那小瓷瓶表面上虽然还是笑的,可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寒意。
“娘娘承认有否臣妾都无话可说,毕竟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珍珠的事情臣妾自会查清楚再来和娘娘说话。”林安歌又拿出一个宫女翠色的簪花扔在桌上,抬起眼帘看着盛妃面如死灰的模样,“瓷瓶不认得,这个总该认得吧?”
宫中宫女看似衣裳首饰都是一样的,可分发的时候却都标明了分发的宫室和序号在不显眼的位置,为了住在一块的宫女不弄混了东西,她们又会各自做了标记亦或者是什么旁的,大多不会复杂,可却自己能辨别出来。
“若是娘娘觉得这个簪花说明不了什么的话,那臣妾也可以请内务府的人好好查查到底分发了百合苑多少,其他人的还在不在问了她们自然就知道。不过这些都不足为信,依照娘娘您的巧舌如簧便是死人也能活过来为您说话,所以这簪花背后可是有林泽云自己特意留下的记号,与林泽云所使用的其它东西都一样。”林安歌早就检查过了林泽云的遗物,发现每个上面都有记号,这簪花也不例外。
盛妃冷笑一声,不在意的摊摊手:“这林泽云是你宫里的,你若是拿出来什么东西也不足为奇啊?再说谁还会记得林泽云死的时候身上都有什么东西啊?她当初可是坠井死的,那东西落到了井里也说不定啊!”
盛妃白了一眼边上,完全不去看林安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林安歌笑的更是深沉,眼中闪过星星点点的光辉:“盛妃娘娘的记性可真好,一个死了那么久的宫女都记得,就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当初照顾过你的罗娘?”
林安歌话刚说完,就见盛妃怒气冲天的看着她,林安歌眼光微微一闪,知道戳中了盛妃的软肋,也知晓盛妃的心里必定是深深记得住盛妃自己从前伤害过的人。
“臣妾就知道盛妃会这么说,所以特意最后告诉您这件事儿……对了,关于罗娘,臣妾可是有人证的呢,所以这簪花到底由何处而来当时又发生了什么到皇上面前一说便知,希望那个时候盛妃不要后悔才是。”林安歌满脸笑意的说完,然后盯着盛妃,依然温柔贤淑,十分柔美。
“林安歌,别以为你如今重返后宫本宫就会怕你,实话告诉你,你从后宫出来实非我所料,所以我也不会花心思去关注一个辛者库的宫女如何。本宫向来就有这个胆量,敢作敢当。哼,既然是本宫做的,在你面前,本宫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盛妃笑意深深的看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宓昭仪应该知道,皇上最近为了西部士兵粮饷没有到位的事情忧心吧?想必你看看就会明白本宫为什么不怕你。”
林安歌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书信,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背后却吹过阵阵冷风,一下子像是跌入了深渊。
盛妃冷笑起来,冷冽的目光刺入林安歌的骨骼,眼中一片淡淡的不屑:“你敢这样公然威胁本宫无非是觉得我甘家势颓,你拿着证据来要挟本宫放了你父亲必然成功,可是你也不想想本宫既然敢做,又怎会没有完全的准备?令皇上无比头痛的事情却只需要我兄长一封信便可解决,想来我甘家在军中的势力皇上心里也会了然明白,你觉得就算是你真的拿了这东西去,他会为难本宫吗?”
林安歌直觉得后悔不已,做事固然需要决绝的勇气,可过于急迫也是失败的重要原因。如今看了这封甘洪泉给盛妃的家书之后,林安歌不禁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过简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甘家的势力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土崩瓦解的呢?即便是眼看着日薄西山,却还是可以光芒万丈。
林安歌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透心的寒冷,对着盛妃微微一笑,轻轻行礼:“既然如此,那臣妾无话可说,是臣妾太过心急才会落到今日地步。这些事情虽说的确不能怎样贵妃娘娘你,索性臣妾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至于娘娘你今后要如何面对已经和你撕破脸的我,那是娘娘您的事情,臣妾也定然会接招。”
林安歌这就要起身离开,可却没想到被盛妃叫住。
盛妃冷哼一声,一脸不悦:“这就想走啊?你以为本宫的和畅园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林安歌,你莫不是把本宫当做可以消遣的物件儿了么?一大早上拿着这些瓶瓶罐罐花儿朵儿的来闹腾。”
盛妃眉眼间透着股犀利,林安歌回头与盛妃对视,看出了她眼中那得意和窃喜,似乎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似的。林安歌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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