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氏听林安歌这样说,激动的赶忙跪下来谢恩,要知道女子出嫁可是第二次投胎了,若是林安歌真的能给找个好人家,那可是头等大好事。
“娘娘位高权重,见识可接触的层面自然不同,长歌若是能得娘娘提携,臣妇定然感激不尽。”
林安歌笑着点点头,对着苛氏摆摆手:“好,若是有机会倒是也可以让长歌来宫里住段时间,反正我也闷得慌,她来了倒是能陪陪我,也好让她在宫里长长见识。”
林安歌这话倒不是空说,新人入宫了她定然忙的很,有了林长歌在宫里头左右帮衬,到底是自家姐妹差不了哪去。
柯氏听了这话却一下子脸色僵硬住,防备的看着林安歌,有些迟疑的问道:“娘娘的意思难道是……”
林安歌一愣,瞬间明白了柯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个曾经为了自己的丈夫而来回算计的妇人,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倒也能够理解这个女人几分。
“夫人放心,即便是夫人舍得,我还未必同意呢!这宫里头是龙潭虎穴,我怎会忍心让自己的妹妹跳进来?”别说柯氏不喜林长歌入宫,就算是林安歌也未必见得那么大方。
柯氏一听总算是放下新来,林安歌又问了些许柯氏之子也就是自己兄长的事情,聊了些许家常,见时候不早了正打算让柯氏回去,却没想到李霖谕竟然来了,柯氏吓得惊慌失措的看着林安歌。
林安歌皱起眉头,压低声音斥责道:“慌什么?接驾就是了。”
林安歌连忙走到门口对着李霖谕行礼,柯氏跪在地上也没敢说话。李霖谕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听秦璐说今个落雪园里头有客,没想到竟然是这位,虽说李霖谕不识得柯氏,可按照服饰来看是宫外的官妇,林安歌除了能见柯氏之外大抵也没谁可见了。
“皇上这会儿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让人知会臣妾一声,臣妾也好准备准备啊。如今夫人还在这里呢,岂不是打扰皇上了么。”林安歌显得有些局促,倒好像真的是没想到李霖谕会在这个时候来似的。
柯氏也连忙给李霖谕请安,又像林安歌那般说了些打扰皇上之类的话。
李霖谕知道这柯氏曾经对林安歌不好,所以对她也没什么过多的好感,可若是太过冷漠也显得自己不重视林安歌似的,不给林安歌脸面。
思来想去李霖谕仍旧是微笑着点点头:“夫人不必如此,朕不过是过来看看安歌,你们若是还有没说完的事情尽管继续,朕到里头歇会儿。对了,过几日林大人就要回京了,这次赈灾他功不可没,朕昨日刚刚得了些刚从南方送过来的瓜果,你带回去些就当做是朕替灾民谢他了。”
柯氏受宠若惊,连忙叩首在地:“身为臣子为皇上效力,为万民谋福祉乃是责无旁贷之事,怎敢因此邀功受皇上赏赐?有朝廷俸禄,受浩荡皇恩,臣妇与外子已经感激不尽。”
柯氏这番话倒是让林安歌改变了些许对她的看法,没想到柯氏平日里贪财,在关键时刻倒是还算心有城府。
林安歌和李霖谕对视一眼,微笑着说道:“夫人不必客气,这些瓜果也算不得什么,难得的是皇上这份心思,你领回去给家中兄长和妹妹尝尝,就算是我借花献佛给兄长和妹妹的礼物就是了。”
李霖谕扬眉诧异的看着林安歌:“哦?从未听你说起过你还有兄妹?”
李霖谕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坐了下来,笑着问道:“安歌的兄长和妹妹都多大了在做些什么?可曾婚配?”
“回禀皇上,犬子今年过了年便是弱冠之年,从小读书习武,如今在闻人楼做先生,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所以不曾婚配。小女今年十五性子顽劣,也没有什么诗词歌赋上的建树,不能与昭仪娘娘相提并论,臣妇也十分心忧,更是不曾定亲了,刚刚还和娘娘提起来。”柯氏的话不似旁人第一次见到李霖谕那般严肃刻板生硬,反而夹杂着母亲对儿女的长情,这一番话下来总是让人刻意拉进了几分距离,林安歌满意的点点头,若是有柯氏真心在宫外替林家张罗,那还是件不错的事。
李霖谕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性子顽劣多半是太宠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真的迂腐无知倒也老实,可性子顽劣却又不懂道理,那便是要出事儿的。你这做母亲的庶女管教的倒好,自己的亲女儿却舍不得管了么?若是不行,便让她入宫住些日子,让安歌好好替你管教管教。再者,你那公子倒也是个风雅之人,闻人楼虽是我大熙朝京都文人雅士趋之若鹜之地,可毕竟太过文学,与朝政实事相差甚远,若是想要考取功名还是要多多学习听取见闻的。你回去吧,朕也累了。”
柯氏有些惶恐的跪安,临走前十分担心的瞟了林安歌一眼,也不知道李霖谕到底是因着什么不高兴。
黄景隽送了柯氏离开,柯氏十分慷慨的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两塞给黄景隽:“姑姑莫要推辞,这些算是我代替昭仪娘娘给你的一点心意,这些年我对昭仪娘娘并不好,如今她能以德报怨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和机会。你在她身边日子长,以后宫中年年岁岁还希望您能多照拂她,我这份心思不管是真心为了她还是为了林家和自己的儿女,总归是和她一路,也请您转告娘娘,她交代的事情我定然放在心上。”
黄景隽一听,原来柯氏这是在向林安歌投诚呢,黄景隽也不多说,毕竟柯氏是林家的当家主母,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心中虽有她对林安歌不好的怨怼,但也不至于让她太下不了台。“夫人这样便是拿奴婢当外人了,夫人放心娘娘待我们是极好的,对于夫人您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您来了宫里一趟想必也看见了,这宫里头的日子并不好过,看上去华丽精致,可实际上要小心翼翼步步谨慎,稍有不慎便身家性命都丢了。娘娘在宫中独臂难支,所以还需要夫人和大人在外头多多照应,如此方可成就娘娘,也成全了林家呀!”
柯氏连忙点头称是,之后一路便由其它的宫女太监领着出了宫门。
林安歌笑看着李霖谕:“皇上倒是痛快了,可却让臣妾好生难堪。您那样苛责柯氏对亲女不曾管教,岂不是明摆着说她可苛待我,宠坏了自己的女儿么。”
“她既然都这么做了,难道朕还说不得了?”李霖谕冷哼一声,“见到她我就想起曾经你和我说过那些事情,她身为嫡母本应该好好的对待庶出儿女,可却对你不闻不问,若非你天性好,哪里会有这样的成就?不过你那个兄长倒是让朕感兴趣,弱冠之年却尚未成家,整日去闻人楼,那该是对学问何等痴迷?”
李霖谕不由得笑了起来,也说不上是感兴趣还是嘲讽。
林安歌连忙说道:“皇上可别笑话兄长,其实他的学问连臣妾都佩服呢!虽然臣妾在家中的时候父亲和柯氏都不常见,妹妹又多顽劣,整日与那些丫头玩闹,可兄长待我却是极为有礼且亲厚的。臣妾见过兄长的书屋,皇上可知道臣妾是什么感觉?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学海无涯知诗书之无数。”
李霖谕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是该夸林安歌书读的好,还是改编的好。
“你那兄长竟然博览群书,可为何总是不能及第?难道所学诗书太过风雅,不注重实施政务?朕也告诉过底下的人,若是有文学十分出众的人,也要禀报于朕,即便不能为朝廷臣子,却也能伴朕左右,编纂我大熙朝的书籍。”
言下之意便是林安歌的兄长并不是真的有才华,以至于不管在哪方面都不出众。
林安歌别有深意的一笑:“皇上,可是真的想知道兄长为何不能高中?”
林安歌见李霖谕点了点头,这才说起自己兄长的事情:“兄长名唤长安,乃是故土长安太下太平之意。父亲从小对兄长教导严苛,诗书兼备文武双全,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兄长身上,可是慢慢的却发现兄长才华虽然出众,却十分叛逆不羁。父亲重视仕途之路,可兄长却不以为然。”
李霖谕疑惑的瞧着林安歌十分感兴趣,笑着问道:“哦?怎么个不以为然?”
“兄长游历在外,见是广博,结交天下好友,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人物。他回来的时候跟我说看便了大熙朝的俊美山河,可也看多了人情冷暖和百姓疾苦,有的官员的确十分忠良为百姓谋福祉,可是却敌不过那些贪官污吏横行。所以每每科考,他都义愤填膺不顾题目写下那些陈情之词,希望能够得到朝廷的重视,为天下百姓出一口气,可是每次都……”林安歌瞟了李霖谕一眼,见他神色十分凝重也不好再说下去。“父亲只见他不中,以为他不屑朝廷,也不曾多问。所以兄长到了现在都没有高中,固有着仅存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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