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突然垮塌下来,林安歌和勤昭仪都瞧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放下手中的糕点看着她。
惠妃面前的勾起微笑,抬手擦了擦眼角,带着几分伤感的说道:“我只是吃了这个味道突然想起来家中那棵桃花树,每到春天会开花,娘亲会摘下桃花来用蜂蜜腌制了封在罐子里,每次冲着水喝,花香和蜜甜交杂在一起组成了童年的快乐时光。这个雪姬就是这种味道,只是可惜我娘亲在我入宫之后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说着惠妃流下一行泪水,眼中无比委屈:“在这深宫大院里人人都以为享受着什么样的福气,可走进来才知道是多可怕的地方。”
惠妃看向林安歌,带着感激:“此番事情若不是有安妹妹你鼎力相助,只怕到今日我也难以脱身,我汪明慧在这里多谢安妹妹你了!”
说罢,惠妃便要跪在地上。
林安歌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扶起她来,身后的勤昭仪也站了起来看着两个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咱们姐妹之间本就应该互相扶持的呀!”
林安歌也对惠妃语重心长的说道:“姐姐此刻谢我未免太早,如今你虽然暂时脱困,但并不代表就能永久安稳。回美人还活着,虽然如今境况大不如前,但那是因为皇上对她没什么感情,可皇上终究要讲一个理法,只要她活一日你便有一日的危险。所以还是要尽快找到方春和才能让你安安心心的度日,这也是我最担忧的问题。接下来还是要咱们齐心合力呢!”
“这个冯静文果真歹毒,那日分明就是她和柳泓滟……”惠妃提起柳泓滟不由得咬了咬牙愣是没有说出口,林安歌也是一阵沉默,柳泓滟这个人大家对她的感情太过复杂。
勤昭仪见两人如此,自然也知道是什么原因,连忙说道:“其实那日的事情我最清楚不过,我在梅林侧面看到了完完全全的景象,我之所以没有去皇上面前举证,是因为我多年没有参与过后宫争斗,即便是说了出来皇上也未必会信,反而起疑于你我。所以我这番话一定要在一个适当的场合,一击致命。”
勤昭仪看向惠妃,微微行礼:“还请惠妃谅解!”
惠妃和林安歌听了这话全都有些震惊,虽说勤昭仪这样说了,但惠妃心里未免还有些不舒服,此番经历不只是受罪的事情,更是对自己晋升妃位之后的一次名誉之挫。林安歌自然明白惠妃心中的痛处,但勤昭仪从大局考虑也没什么不对,更何况自己不是也有冯静文患有绝孕之症的秘密瞒着惠妃么!
林安歌连忙开口说道:“勤昭仪思虑周全,这样做的确是对的,好在惠妃姐姐此番并没有什么危险,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三人点了点头,也没说太过什么旁的话,之后叫来了冯良人和袁美人,五个人和和乐乐的一起用了膳。然后聊了一会儿天,各自都乏了,林安歌便叫她们小心回去歇着了。
不久以后,进宝回到落雪园,走进屋里瞟了眼林安歌在那头看书,又和黄景隽使了个眼色,黄景隽低垂下头思索一下便上前和林安歌说道:“娘娘,福王的事情有消息了。”
林安歌眼中一闪,然后叹息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捋了捋衣袖,淡然道:“说吧!”
进宝练满躬着身子对林安歌说道:“那娘娘听了之后可是要镇定些,因为福王的事情结果并不太好。皇上先前下旨圈进了福王府,今个儿又送了圣旨过去把福王流放了。”
“流放到哪里?”林安歌一听,刚刚佯装出来的淡然猛地荡然无存。对于福王,林安歌心里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她忍不住紧绷着身子,向前探着,一脸焦急的看着进宝。
“听说是岭南。”
林安歌整个人一下子垮塌下来,带着几分落寞。
“岭南地处偏僻,苦寒极冷,福王从小锦衣玉食条件优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过惯了好日子,哪里受的了岭南那种地方。”别说是李云岚,就算是受尽苦楚的普通人也是如此啊!
林安歌身边的故人走的走,死的死,留下的……都不是最初的,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不是因为喜欢福王,只是因为……他要离去了!
进宝也皱起眉头来低垂下头,凄苦的说道:“反正奴才听说现在福王的境况十分不好,奴才花了银子打听,说是那日皇上送了先后的一封遗书过去,王爷这么多年来一直认为是皇上他是害死先后的元凶,所以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受了不小刺激。”
“这段日子来,福王就一直都放任着府上的人不管,福王府的下人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总管李易竹陪着福王。至于和王爷一起谋反的舞阳侯梅子林战死当场,舞阳公主也是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让人看上去十分难过。”进宝叹了口气,“昔日福王和舞阳公主是何等尊贵啊!可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真是让人伤感。”
黄景隽皱起眉头白了进宝一眼,生怕他的感慨让林安歌难过:“娘娘无需担心,人走到这一步大多都是要看天意了,咱们能做的只有祝福和企盼,福王乃是皇家贵胄,还没有除去王爷的王位,即便是到了岭南应该也会好些,不至于太过寒酸。自然了,和京城是比不了的,但是奴婢相信依照王爷的心境应该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林安歌低垂下头有些委屈和无奈,对李云岚有着无限的同情,微微叹息:“进宝,去多送些银子给押送福王的人,也算是我报答他当年的知遇之恩。”
进宝连忙称是,转身就要出去办事儿,又被林安歌叫了回来。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林安歌双手不住的搅动着手帕,轻声叹息:“你顺便打听一下福王府的主管李易竹的去向,福王对他向来十分好,定然是不肯带他去岭南那种苦寒之地受罪的,若是李易竹不去的话生活必定没有着落,他原本是打算在王府养老的……如今福王不在,李易竹又曾经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受苦不管。”
“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进宝连忙走了出去。
黄景隽上前对林安歌说道:“娘娘您也不必太多伤心了,有些事情就顺其自然吧。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出来的,福王他对皇上这么多年的误会都是命运的安排。倒是舞阳公主……可惜了!”
林安歌自然知道黄景隽说的是什么,舞阳公主毕竟有着先皇血液摆着,作为自己最有力的阻力,若是真的疯癫怕就完了。
“姑姑,改日我们去看看舞阳公主吧!”
黄景隽笑了:“娘娘既然这样说,奴婢马上就去安排。”
小喜鹊走进门慌慌张张的,见到林安歌和黄景隽看着她又有些为难的低垂下头,慌张拜见说道:“娘娘,刚刚、刚刚有消息传过来,说是、说是清凉苑的柳昭仪怀有身孕!”
“什么?”林安歌捏紧了身边的垫子,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柳泓滟竟然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林安歌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可能。
黄景隽见林安歌这副表情以为是她怕如今的柳泓滟借助怀孕的机会来谋害她,连忙上前安慰:“娘娘放心,如今不过是怀孕而已,十月怀胎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儿呢,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就好了。眼下还是要先想想如何去给她送贺礼才是!”
怀孕乃是宫中的头等大事,旁人定然都要去送的,林安歌怎么可以不去?
“去把严复给我叫来,再去通知惠妃、冯良人和袁美人,一起都去清凉苑给她庆贺。”说完,林安歌便安排小喜鹊去准备了自己的贺礼,然后又回屋换了衣服。
清凉苑里已经是一片热闹,不少宫中的嫔妃都已经赶到了,柳泓滟坐在床上盖着锦被脸上满是笑容。
林安歌和惠妃等人进了屋子众人连忙行礼,柳泓滟要起身却被惠妃按住,笑着说道:“还是别起了,如今你可是金贵着呢,若是动了一下伤了身子可是不好。更何况咱们姐妹都是来祝贺你的,又怎好受你的礼?”
“惠妃娘娘既然这样说,那嫔妾也就不见外了。”柳泓滟挑眉一笑,显得十分张狂。
林安歌见是如此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柳泓滟这心气若是如此怕是真的怀孕了,林安歌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柳泓滟问:“看宓妃娘娘的脸色,倒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似的?”
“怎么会呢?本宫只是在想如今柳姐姐你盖的是月影纱,穿的是波光锦,枕的是碎玉枕,样样都是极好的。不知道今日本宫带来的贺礼能不能入了柳姐姐你的眼呢!”说着林安歌朝后招了招手,叫小喜鹊过来把锦盒呈给柳泓滟看了一眼,只见里头放着一簇血红的珊瑚,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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