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也不计较,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在为他吴振排忧解难呢,而且有皇后娘娘珠玉在先,也不怕吴振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言辞。
“娘娘,前朝有党争,难道后宫就没有吗?”甜儿问道。
皇后愕然愣住,自己可是没有想过这些,她沉声说道,圣上登基虽然有五年之久,可是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大致说来提领还算得法,因而不曾有什么党争之说吧?
甜儿点头笑说:“正是呢,这才是圣上对于后宫信任之处,试想一下,若是盛妃突兀到圣上面前告了皇后娘娘一状,圣上又会怎么想呢?”
吴振顿时眉开眼笑说:“还是小柔细心,这就不错了,若是盛妃果真到了圣上面前告状,则有了僭越之嫌,圣上先不论娘娘是非曲直,必然会以为盛妃别有所图,到时候加以申斥是在所难免的。”
皇后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之中要表露的意思,于是哼了一声说道:“即便你们说的都对,一旦圣上知晓了此事,本宫还是脱不了干系的吧!”
甜儿见皇后还是没有想清楚,就掩嘴而笑说:“娘娘可是糊涂了?”
皇后瞪了甜儿一眼,不过这丫头在自己面前向来是没有规矩的,因而也就没有苛责她,甜儿继而说道:“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盛妃也不傻,她明知圣上会怪罪,则怎么还会去说呢?”
皇后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是了,本宫当真是糊涂了呢,盛妃虽然跋扈,可是在后宫之中向来颇有城府,本以为是她忌惮本宫,现在说起来才知是唯恐圣上瞧出她的野心呢!此番事情牵涉的是林安歌,一个与盛妃毫无关系之人,她自然不会代之出头,也就更不会到圣上面前去自讨没趣了!”
想明白了利害关系,皇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而后笑说:“既然如此本宫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再说内务府中林安歌此时还在床上躺着。
因为后背已经皮开肉绽,她只能趴在床上,因而不能动弹。等到阮倾娴从太医院带了些草药回来……
林安歌伤及肌肤,便是太医来了,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也是无法为她诊治的。她一个小小的主管宫女,根本请不动那些专门伺候娘娘的医女的。
柳泓滟就与阮倾娴一道将草药混在热水之中,泡了热毛巾,然后在林安歌后背上一点点浸湿了,起初是疼痛难忍,不过一时而后草药的效力散发出来,林安歌顿时觉得清凉无比,疼痛也消了大半了!
“这药倒是神奇呢,也不知是哪位老太医能有如此好的手笔?”林安歌不禁感叹说道。
阮倾娴却突兀地红了脸,林安歌是趴在床上的,自然没有看到,可是柳泓滟却是一点不落地都看在了眼中。
“妹妹这是怎么了,林妹妹不过是问了一句老太医的话,妹妹却羞怯至此,真是令人讶异呢!”
阮倾娴呸了一声说道:“哪个就羞怯了,不过姐姐没有瞧见呢,今儿当值的太医却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哪里当得起一个老字,妹妹觉得姐姐问的奇怪,因而才会如此的!”
林安歌与柳泓滟都是一愣,异口同声问道:“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这宫中的太医不都是白胡子老头吗?”
阮倾娴呵呵笑了起来说:“妹妹可不就是这个想法吗,到了太医院后见这位太医正在回身计量草药,因而就叫了一声老太医,谁料回身的却是个青年,妹妹当真是窘得要死了呢!”
“看来妹妹是思春了,不过就是个小太医而已,瞧妹妹这花痴形容,真是叫人不忍直视呢!”柳泓滟挖苦阮倾娴道。
阮倾娴也不辩驳,而是笑说:“姐姐也不要在这里胡吹大气,若是姐姐瞧见了那个小太医,指不定比妹妹要多无措呢!”
柳泓滟又呸了阮倾娴一口说:“这后宫之中怎么会有风度翩翩的太医,圣上倒是不怕被这小太医给比了下去吗?”
她这也不过是少女无聊的心思,说完之后自己先叹息了一声,阮倾娴知道柳泓滟的心事,也跟着叹息一声说:“咱们姐妹三人到如今也只有林姐姐瞧见过圣上呢,又得圣上亲传到了御书房聆讯,咱们姐妹就没有这等福气了。”
林安歌见说了半天又绕到了圣上身上,于是就无奈说道:“说起来圣上倒也是个气宇轩昂之人,不过姐姐面见圣上的时候也是不敢稍稍抬头,哪里敢盯着圣颜肆无忌惮?”
“是了,姐姐就当林妹妹是得了便宜卖乖可好,你见过圣上便是见了,又说什么不敢抬头去看圣颜,难道你就低着头在御书房中站着,圣上就赐了你焦尾琴了?”柳泓滟愤愤不平说道。
林安歌好似忽而想到了什么,于是惊呼道:“我想到了!”
那两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到了什么,居然会如此激动,不过倒是都被她吓了一跳,一齐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值得如此一惊一乍吗,简直吓死人了!”
林安歌侧身看着那两人说道:“估计皇后嫉恨妹妹,就是因为这圣上听曲儿那会儿,一时兴起便赐了妹妹焦尾琴!”
柳泓滟切了一声说:“你可真是聪明,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些,便是皇后嫉恨于你,可是没有旁人协助,今儿妹妹也不会如此狼狈吧?”
林安歌点点头说:“自然是了,可是妹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得罪了谁了,先是被赶出宫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却又受了如此惩戒呢!”
柳泓滟笑了笑说:“你们都说姐姐鲁钝,可是这事情姐姐倒是想得清楚明白呢,妹妹只管想想,若是妹妹当初选秀成了,就此留在宫中,那将被刷掉之人自然不会心甘,因而才会铤而走险不是吗?”
林安歌和阮倾娴都连连点头说:“这话倒是不错,难道姐姐有了什么眉目了?”
“眉目倒是说不上来,不过既然姐姐想到了这一点,则余下的事情不过是破费一些时日而已,这宫中本就没有什么隐秘,而姐姐家中也是富贵,也不缺银两,只管去贿赂了小太监,这事情想必也是不难吧!”柳泓滟得意说道。
林安歌觉得这法子不妥,于是摇头说道:“还是算了,这事情尚须从长计议,咱们姐妹都是新入宫不久,若是此刻就行贿赂之事,一旦为人捅了出去,只怕咱们姐妹日后在宫中也是难以立足呢!”
柳泓滟知道这事情说的太过详细了林安歌一定不会让自己去做的,她就笑了笑说:“好了,姐姐知道了,你且安心养着,其余的就交由姐姐来打理!”
林安歌这才又安心躺下,不一时困意袭来,居然就趴着睡着了,柳泓滟见了,就对着阮倾娴摆摆手,两人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阮倾娴问道:“姐姐方才那个法子不错呢,只是不知姐姐可是当真要听林姐姐的,暂且不去追查此事?”
柳泓滟冷笑说:“这人居然敢对安歌下手,姐姐就算是拼着不在这宫中呆下去也一定不会放过她,姐姐这便去追查,你也不要搀和进来,先行回去吧!”
“妹妹胆子是小一些,可是为了林姐姐却是什么都不怕呢,这次妹妹就听姐姐的,和姐姐一道去!”阮倾娴却昂然说道。
柳泓滟呵呵笑说:“姐姐就知道你不会置之不理的。”
两人出了内务府,却见众秀女正带着各自行礼要排队离开,柳泓滟见一个小太监从旁调度,就上前问道:“公公,这是做什么呢?”
那小太监没好气地说道:“爷们正忙着呢,哪里有时间与你废话?”
柳泓滟也不气恼,就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来拍在小太监的手中,小太监顿时眯着眼笑说:“姑娘有什么事尽管问,你方才是问起这是在做什么是吗,这是御书房的旨意,要秀女们都进储秀宫中呢,想必大封之日不远了!”
柳泓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这皇上心中究竟是怎么想得,原本还是要这些人学宫中礼仪呢,这一时又说要大封了!
“再有一事,若是公公能查探出来,我定不会亏待了公公!”柳泓滟呵呵笑说。
这宫中的太监无论得势与否,只要见了银子就如同见了亲爹了,只要不是杀头的罪过,他们才不管什么厉害关系呢,这小太监也不例外,立时就说:“姑娘尽管问就是了!”
“前番选秀之时,这批秀女之中可是有被刷下的人,而后却又悄无声息了!”柳泓滟直接问道。
那小太监一时抓耳挠腮起来,柳泓滟冷笑说:“我自然知道查问消息是要花费的,公公先拿这些银票去打点!”她说完之后又塞过一张银票去。
“谢姑娘赏!”那小太监早已没有了颐指气使模样,反而是一副谄媚嘴脸说道。
“姑娘知道,这消息小的尚需打探,不过姑娘放心,今儿午后必然会有结果,姑娘只管到储秀宫中候着,到时候小的不来自然有人来知会姑娘消息!”小太监满面陪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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