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盛妃更在意的是怕李霖谕觉得自己没有认真教她们,好像自己揶着藏着不愿意放权似的,显得自己心胸狭窄。眼见着这惠嫔倒是个细心的,虽说资质不算太好,但也是勤能补拙。可那阮倾娴眼见着就是走神了。
盛妃心里头冷笑阮倾娴如此,她倒是也乐不得的,反正她是皇后的人,若是学不会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到时候李霖谕问起来也只能怪她自己没学好,人家惠嫔怎么就学会了呢。怨不得旁人!
此时吴良脸色凝重的走进来,抬起眼帘和盛妃对视一眼,又瞧了瞧旁边的萍儿。萍儿与他的目光一对视,心里便有些不大安生。
吴良跪在地上倒是把盛妃诧异了一下,不过转瞬便笑了,这吴良倒真是会拿把儿。见惠嫔和阮倾娴在这里还行了大礼,是做给她们两个看自己宫规严谨呢么。果不其然,惠嫔脸上也满是惊讶之色,称赞道:“没想到盛妃治宫如此严谨公正,就连这身边的统领太监吴良公公都要行大礼。如此宫规分明,自然上行下效!”
盛妃脸上有了几分得意之色,又连忙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笑着训斥吴良:“你瞧你这礼行的,倒是让惠嫔和娴昭仪看去笑话了,自己个儿心里有礼就是了,当着人家的面如此,懂事的就像是惠嫔知道是本宫治宫严谨,不懂事的还以为本宫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呢!赶紧起来,别累着你。”
“盛妃娘娘和两位主子莫要误会,奴才这是折服于盛妃娘娘大德,又心疼着两位娘娘学了这么大功夫,娘娘们都没说累,奴才行礼本是分内之事又有什么资格说累呢。奴才守规矩惯了的,还请娘娘们不要怪罪。”吴良低垂下头,“奴才有事情要禀报贵妃娘娘……”
吴良抬起眼帘小心翼翼的看着盛妃:“这第一是今年中秋夜宴不比寻常,刚刚前边的秦璐公公着人传来消息说是会有西北的几国使者前来朝拜,正巧能赶得上中秋夜宴。所以今年中秋夜宴不能比往常那样节俭着了,必须要让几国使者看出来咱们大熙朝的风范来。”
一听吴良这话,盛妃和惠嫔都皱起眉头来,唯独阮倾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几日听着盛妃说中秋夜宴务必要节俭都听腻了,今年是她第一次在宫里头过中秋自然是想见识一番宫里的奢华,可巧了这几国使者倒是满足了她的心愿。
阮倾娴一副欣喜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那必定是要金碧辉煌富丽似锦,方能显示我大国财富和地位了。”
“也不尽然,虽说接待几国使者的确重要,可是咱们皇上向来是节俭管了的,若是太过铺张浪费非但不能显示我大熙朝的风范和气度,反而会让人家觉得咱们是故意显摆着做给人看的。要知道这弄巧和藏拙之间可是要把握好这个度量的,否则就会被人当成是土财主似的,没有半点书香和雍容。”
惠嫔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盛妃,见她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阮倾娴见此情景不悦的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放着平日的场面不也能震得住那些番邦小国了?还用什么特意准备。”
阮倾娴这话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有几分语气不善,在盛妃面前失了分寸,可如今她圣宠优渥,盛妃还能因为一句话让她怎样?
盛妃冷笑一声:“看来娴昭仪对这些礼仪上的事情的确是不大懂,这也怪本宫这些日子没较好她。平日看娴昭仪聪慧伶俐,又年轻好学,没想到惠嫔都学会了你却没学会。”
“让盛妃失望了,嫔妾笨拙的很。”阮倾娴站起身挑衅的看着盛妃,嘴角那一抹笑意很是优容。
盛妃捏紧了扶手,却转瞬间笑的像是一池春水般温柔:“既然是笨鸟,那就得先飞!本宫失望不打紧,重要的是不能让皇上失望。依本宫看不如就这样吧,娴昭仪你回去抄写后宫礼训一百次,想必抄写之后定然能记得牢靠!”
待阮倾娴和惠嫔告退之后,盛妃冷哼一声:“瞧瞧那阮倾娴猖狂的模样,如今不过是皇上多去她那两天罢了,竟然在本宫的和畅园撒野。若是再过几天,她应该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盛妃白了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一旁的萍儿自然是要劝着的,不过眼下瞧见吴良站在那里还不出去便知道有事情为难着如何说,便只安慰一句再无旁的话。
吴良皱起眉头:“娘娘先别顾着和她生气,那些都是小事儿。眼下还有一桩更急的事情要娘娘您拿主意呐!”
“什么事情非要本宫拿主意,说的倒是挺严重的,只要甘家不倒,父亲无事,本宫在这后宫之中便无人能动。哪怕是皇后也不能奈我何,这……哪里有什么旁的要紧事。”盛妃把玩着自己的珐琅金丝护甲挑眉看着吴良。
“娘娘,前边有消息说大将军他似乎惹事儿啦,这次皇上可是震怒。”
盛妃一下子僵硬了身子,想要起身却硬是克制了自己,手紧紧的握住扶手,随即又笑了出来:“皇上震怒那只能说明还没什么大事儿,否则皇上怎么会不告知本宫一声呢?大将军虽然糊涂了些,但骨子里却是一腔仁义忠血,这点随父亲,加上他有一身的本事,战功赫赫,顶多也就是说点顶撞皇上的皇上昏头话,皇上即便是要重罚他,也是不能啊!”
吴良叹了口气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娘娘,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这次可是好多大臣上奏要弹劾大将军,呈列了好几十条的罪状,前边皇上还能压着点。可是有几件事情却是连皇上都气的满脸通红没话说的……若是事情像往常一样没轻重,那皇上自然是要来和畅园诉苦,可如今皇上没来不恰恰说明和往次不同么!”
盛妃一下子冷了脸,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眸子……
“你的意思是……皇上是故意瞒着我罗?”盛妃挑眉说出这句话,眼中闪耀着淡淡的怒气不知道是冲着吴良还是冲着旁人!
吴良的表情一僵,枉议皇上的话,可是要杀头的。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哪里敢说什么李霖谕的不是?张了张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萍儿瞧见了连忙上前,跪在吴良身边,对着盛妃行礼:“娘娘此事儿说不定是刚刚回到坤宁宫的那位整出来的谣言呢。娘娘一定要先冷静,回头我便差人私底下打听打听,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到时候娘娘再决定怎么跟皇上说,岂不是更好?”
萍儿知道盛妃的性子冲动,沉不住气,虽然颇有几分将门之后的风范,但是到底没有多少阴沉的算计。所以,她不得不在旁边多多进言。
盛妃听了萍儿的话,微微点头,眼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对着萍儿说道:“也好,你切派人去打探一下。若真是坤宁宫的那个叫人不省心的闹出来的动静,哼,看我不好好给她几分脸色瞧。”
萍儿知道盛妃这个时候说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是大不敬之罪啊。如今皇后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是凤印依然在手,哪里容得了旁人如此来回折腾?
“娘娘,现在皇上已经厌倦了皇后娘娘,可是对那个阮倾娴却还十分重视,如今我们虽然站了便宜,但却越是在关键时刻,越是要谨慎些。若是能够……”说道这里,萍儿微微一笑不再言明。
当然,盛妃也懂得萍儿的意思。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了然。盛妃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们退下吧,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本宫今日也乏了,回去小憩一会儿!”
“是,盛妃娘娘!”萍儿合着吴良一块儿行礼,然后两人便恭送盛妃慢悠悠的离去。
萍儿起身,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吴良,笑着道:“公公受委屈了……”
“多谢萍儿姑娘。此事非同小可,要我说你这就去办吧!”吴良倒是觉得萍儿办事情,很多时候比自己还要来的稳重一些,自然对她更是放心。
萍儿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此事,冷宫之中,知了正扶着腿脚不利索的姜婆婆走在路上,知了本想让姜婆婆走的快点,再快点……可是见姜婆婆早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也实在不忍心。
知了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日头,无奈的叹口气,开口劝道:“婆婆,还是让我背您吧!以您老人家这个速度,恐怕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都还到不了西所那边儿的。您要办的事情本就凶险,万一让人发现了……”
说道这里,知了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忠恳:“知了倒是没什么,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能受的了上头公公那些个惩罚人的苦?”
姜婆婆叹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今个儿我老婆子特意赶着那两个丫头不在的功夫出来,若是见不到莫邺,就算是死我也闭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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