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若音冷笑一声,一脸暗恨:“宓昭仪若是有这个功夫在园子里闲逛,倒不如去看看自己那个好姐妹,她现在可是受伤着在暮春苑孤零零一个人呢。”
樊若音放肆的笑起来,眼中一片嘲讽:那柳泓滟被皇后利用中伤冯静文这个对手,就被晾在一旁了。可惜当初柳泓滟还以为皇后会真的重用她,帮她呢,真是可笑。皇后也姓樊,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樊氏一族的荣光!
自然,听了樊若音的话林安歌多少也猜出了几分,目光更加犀利。
“禧美人竟然如此自信,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听说如今回良人正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躺着,昨夜发生何事不得而知,只是我觉得皇上若是看重一个人必定会让她在其左右。像禧美人您这样被冷落一旁的,倒是少见!禧美人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将来孤零零的时候吧,如今柳美人也是柳昭仪了,将来必定节节高升。”林安歌给黄景隽使了个眼色,“景隽姑姑,咱们该走了,时辰都到了若是皇上看见咱们还没过去,可是会生气的。”
黄景隽笑着上前屈膝一礼,带着几分淡然的开口:“还请禧美人让路。”
“凭什么我让路?难不成这路还是你宓昭仪的不成?”樊若音毕竟年纪尚小,还沉不住气,黄景隽一句话就让她像炸了毛的猫似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安歌冷笑着靠在肩舆的椅背上,姿态十分傲慢,其实林安歌本不屑如此,但是今日听樊若音提起了柳泓滟的事情,心里头不爽快,还就想杀杀她的锐气。
“宫中规矩,尊卑有别。难道禧美人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尊卑有别?”樊若音冷哼一声,“还说不定谁尊谁卑呢,宓昭仪也别高兴的太早。更何况今日我是受了皇上的召见,前去勤政殿侍奉的,眼下和宓昭仪多说了几句已经耽搁了时辰,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只怕谁也不好担待,还请宓昭仪体谅我的难处,让我先过去。”
说是体谅,可实则却摆明了在林安歌面前耍威风。
林安歌笑着垂下眼帘,嘴角淡笑,眼中一片清冷:“既然禧美人这样不懂规矩,那我责无旁贷的需要教教你,今个儿这勤政殿你也大可不必去了。若是以此番嘴脸面对皇上,岂不是有损皇上的心情?还是先教了你什么叫规矩,再去侍奉皇上吧。今个儿我心情不好,就教给你一条,禧美人可要记牢了,在位份比你高的嫔妃面前要自称‘嫔妾’而非‘我’。”
樊若音此刻早就已经气的脸红如血,恶狠狠的看着镇定自若的林安歌。
林安歌心中了然一笑:“对了,景隽,既然时辰已经耽搁了就不必去勤政殿了,你去回禀了皇上一声,就说禧美人今个儿去不成了。”
“是!”
“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李霖谕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之中,神色严肃凝重。
樊若音见到李霖谕前来连忙下了肩舆,脸色十分难看,跪下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安歌也下了肩舆屈膝一礼,李霖谕瞟了眼地上的樊若音,冷哼一声:“没想到禧美人的学问不怎么见涨,这脾气倒是大了不少,好歹樊家也是世代书香,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人来?难道皇后没有告诉过你美人的位份是不能在宫里坐肩舆的吗?你不仅违反宫规,而且还变本加厉的对宓昭仪不敬,你这叫以下犯上!”
樊若音紧张的跪在地上,一双水葱般的手抓住李霖谕的衣摆,抬起头来,显得楚楚可怜,她看着李霖谕,哀求道:“皇上息怒,臣妾也是急着要去见皇上您所以才会对宓昭仪失了分寸,臣妾并非有意如此,还不是为了、为了见皇上您么。”
林安歌心里头冷笑一声,周围的奴才表情也有几分不同寻常,这个樊若音已经在李霖谕面前挨了训斥,失了脸面,竟然还说出这样降低身份的话来,诚是自找难堪。
李霖谕白了她一眼,甩开她抓住自己衣摆的手:“既然此事是因朕而起,那倒是朕的不是了。从此以后为了避免此类时世间的发生,禧美人就不用见朕了,还是先学好了规矩再说,否则朕不就成了你堂而皇之触犯宫规的借口了?”
李霖谕此话无疑等于是告知众人:禧美人再没有得宠的机会了……这倒是有点说的太大了,只怕婉德皇后不会就此罢休。林安歌倒是还没有想弄到这样的地步,这个樊若音暂时留下来对自己还是有用的。
林安歌微笑着上前,对着李霖谕规劝道:“皇上何必动怒,禧美人虽然有过错,但也不至于皇上这般对待,若是真的如此,以后禧美人还如何在后宫过日子呢?皇上向来仁爱长情,禧美人也是从小就跟您熟识的,多年来心存情感,还请皇上顾念旧情莫要伤了禧美人的心,也莫要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呐!”
一提到婉德皇后李霖谕不由得皱起眉头多了几分不忍:“那依照宓昭仪的意思,要如何处置禧美人的过错?”
“不罚不足以明后宫规矩,罚了只怕又要怪罪皇上太过严苛,不如就交给皇后娘娘处置管教,皇后娘娘和禧美人同出一族,又是禧美人的长辈,想来最合适不过。”林安歌目光诚挚的看着李霖谕,那副表情倒好像真的是为了樊若音和婉德皇后好似的。
李霖谕思忖片刻冷哼一声,点点头:“罢了,就按照宓昭仪说的做吧。不过皇后的身子不好,一会秦璐你亲自去一趟和皇后娘娘说明情况便可,千万别让她太过生气。”
“奴才明白!”
李霖谕上前握住林安歌的手,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凉意,浅笑:“外头天寒地冻的你也别总出来,若是觉得闷了就去找惠嫔她们说说话,朕瞧着你们平日的关系也好,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李霖谕拍了拍林安歌的手,还没等林安歌说别的话,他就又说:“朕还有些旁的事情,就不和你多说了。”
坤宁宫。
婉德皇后倚在软榻上撑着头闭目养神,樊若音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一副可怜相,站在一旁的甜儿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自从樊若音被送到坤宁宫就一直在哭,也不看看婉德皇后的脸色,这样的人如何能在后宫立足?想来皇后也是头疼的很,好不容易入宫一个自己家的人却是个没脑子的。
樊若音见婉德皇后没有动静,委屈的擦了擦眼泪,抱怨中带着哀求:“姑姑,您可要替音儿做主啊。那宓昭仪分明就是有意针对,故意设计陷害于我,否则皇上怎么就那么巧的会在那里呢。音儿好不容易得到这个皇上召见的机会,又被这宓昭仪使坏给弄砸了。长此以往,音儿无法在后宫立足,如何能帮助姑姑您巩固皇后的地位呢?姑姑您可一定要让宓昭仪好看才行!”
甜儿叹了口气阴阳怪气的劝慰樊若音:“禧美人的委屈咱们皇后娘娘自然是理解的,只是那宓昭仪备受皇上宠爱,皇上今日什么都看到了听到了,却还是说了你的不是,分明就是护着那宓昭仪。咱们皇后娘娘即便是在皇上面前得脸有重要的地位,可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去找皇上的不痛快不是?那不恰好中了宓昭仪的计策了么。禧美人受了委屈是小,可是咱们皇后娘娘在皇上跟前的形象是大呀,若是没了皇后娘娘的支持禧美人你又如何会有这被皇上召见的机会呢?”
“莫要怪奴婢多嘴,禧美人您从小在家中备受宠爱,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可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了,皇上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什么样的,您也要有个分寸才是。”甜儿嘲讽的白了樊若音一眼,跪下身子给婉德皇后垂腿,这樊若音在皇后面前都一口一个‘我’自称,当真是没规矩,也难怪会栽在林安歌的手里。
樊若音听见甜儿一个奴婢这样说自己自然不高兴,白了她一眼看向婉德皇后,眼中一片傲气:“音儿自小受礼仪之道,尊卑有别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听了甜儿姑娘振振有词的还以为甜儿姑娘做的多好,到头来不也是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么。主子说话,你一个宫女插什么嘴?”
甜儿一下子脸红起来,咬着牙反驳:“奴婢这是替皇后娘娘告诫禧美人,难道禧美人您还不自知给皇后娘娘惹了麻烦吗?”
“我是不是惹麻烦也要姑姑亲自教导,轮的到你一个宫女来做主吗?”
“你……”
“行了!”婉德皇后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睁开眼睛,“甜儿,本宫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还不赶紧去办,冬至夜宴本宫还要用到的。”
甜儿心里头虽然对樊若音不满,但也不敢在婉德皇后面前说什么,只好起身屈膝一礼,应了声:“是!”转身入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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