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因为如此,林安歌也不会急于去收拾了闻雅,倒还真想看看她继续下去会到什么地步呢。林安歌笑着斜睨着黄景隽:“姑姑何必这样在意,她说的也没错啊。只是……这明摆着的事情也要说出来,未免让人觉得她太过热切的盯着咱们了,所以才让她惹祸上身。”
“婉德皇后本就看她不顺眼,即便是知道是被我们利用,只怕也是心甘情愿的想要除了那个嚣张的雅美人……咱们就好好的睡个安稳觉,等着明日婉德皇后出手就是了,这可是个很不错的新年礼物。”林安歌笑着说道,眼中一片淡然,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善良仁慈了。
毕竟……她林安歌的双手已经不是第一次沾上血腥味了。
黄景隽和进宝也都点点头:“娘娘说的是。”
次日一早坤宁宫里就出了大动静,可林安歌却病卧床榻起不了身,李霖谕听了消息连忙过来看望,见到床榻上一脸病容的林安歌心疼的不得了。
李霖谕握住林安歌的手,一下子就来了火气怒斥下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眼瞅着就过年了,你们不好好伺候宓嫔竟然让她生病了,难不成你们是都留恋着年这边呢不想过去了是吗?要真是这样的话朕倒是愿意成全你们。”
黄景隽等人连忙跪下请罪,林安歌拉了拉李霖谕的手,阻止了他的斥责:“皇上干嘛动怒呢?臣妾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儿么,兴许是昨个儿下大雪,臣妾闹着去赏雪所以才受了风寒而已。眼看着明日就过年了,臣妾真是不应该,害的皇上担心了,百忙之中还要来看臣妾,都是臣妾的不是。”
林安歌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李霖谕也不好继续斥责下人,只得无奈一笑。
林安歌瞧出了李霖谕表情里面的意思,温婉一笑,眼角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柔:“臣妾知道您是为了臣妾好,但您也莫要怪罪她们了……她们这些日子跟着臣妾忙前忙后,也实在太疲累,照顾不到也是有的,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是不是?”
林安歌的柔声细雨让李霖谕安心了不少,最近这些日子听的都是周围人的控诉告状和委屈之类的,哪里有让他宽心的话?到底还是林安歌这里安静!
李霖谕听了林安歌这话,无奈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几分深邃的宠溺:“你呀,就知道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为自己想想?你说你这幅身子也不好好照顾着自己,还想着去赏什么雪?朕可还想让你赶快怀上朕的皇子呢,还不让朕省心。”
李霖谕不是当初的李霖谕,他已经清楚的知道皇位对于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对林安歌的情谊却是真实的,毫不掺假的。尽管时过进迁,尽管他们之间不复初见时候的美丽,但却有着温暖的悸动。
只是,爱情终究输给了现实。
“其实……臣妾是突然想起了当初咱们在梨山的时候那些梨花林里的景色。所以臣妾就想着这雪花和梨花大抵是没差多少,便借景怀情出去赏雪,没想到反而坏了事情。”林安歌幽幽的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懊悔又失落。
林安歌也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李霖谕的情谊在深宫的磨砺之中到底还剩下几分。一年的时间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了。
真情,假意?
有时候就连林安歌自己都分不清了。
李霖谕听林安歌这样说,心里头很是愧疚,却给不出她任何的承诺了。他伸出手,覆盖住林安歌的手,只觉得她似乎清瘦了不少,心中没来由的难受:“是朕对你不住,这些日子也没能来看你,你看看你憔悴了不少。这些日子你也辛苦,朕听说你把过年的事情全都给办了,那该有多少琐事每天烦着你呢!你又是第一年在宫里头过年,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这惠妃的事情一出,苦的不是皇后反倒是你,朕真是太亏待你了。”
提到这里,林安歌低垂下头,仿佛很是委屈又要佯装坚强一般:“皇上说到此处,臣妾也不免想念其惠妃姐姐来。其实惠妃姐姐真真是为后宫效力不少。回良人的那件事情……”
“安歌!”李霖谕不悦的皱起眉头,嗔怪的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别人操心,还不好好把病养好了。”
林安歌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李霖谕却抢了先说道:“回良人是个苦命的人,她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失了孩子,朕若是再不怜惜她,白白可怜了她半生的才情和相貌,就更顾影自怜了。这件事情不管是于情于理都是要作出个态度的,当然朕也知道惠妃平日的确是出了不少力。以往也并没有犯什么过错,可是这次她的确是太过分了!”
若不是看在年关不可见血的古例份上,李霖谕早就命人将惠妃处决了。
按照李霖谕这话的意思,林安歌便知道:他到底还是不相信回良人失去孩子的事情与惠妃无关,在他的印象之中或许会觉得惠妃不是故意的,但却逃避不了责任。
林安歌不由得对此有些失望,看来李霖谕到底还是眼拙了些,看的事情太过表面。
李霖谕见林安歌低头沉思的模样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过伤感,再加上惠妃没有在身边陪伴,她有些孤单,所以连忙安慰林安歌说:“安歌,你放心朕会成为你在宫里的倚靠,以后朕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常常来看你的。”
林安歌扯了扯嘴角,微笑着说道:“有皇上这句话,臣妾感觉病都好多了。”
“你可别胡闹,明个就过年了,虽说不是什么大病可朕还是希望你赶快好起来,明日能陪朕一起过年。”李霖谕笑着点点头,给她掖了掖被子,“睡一觉出出汗就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朕有惊喜给你。”
“皇上!”秦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头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气,神情焦急的看着李霖谕,“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李霖谕不悦的皱起眉头,眼中一片不悦:“没瞧见宓嫔正病着么,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大的,你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气小心加重了宓嫔的病情。你这奴才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到底是要朕说几遍!”
李霖谕冷哼一声,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林安歌给黄景隽使了个眼色,黄景隽连忙跟着李霖谕出去站在屏风后边仔细听着秦璐在说些什么。大抵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李霖谕就起身离开了,像是很匆忙连招呼都没打。
林安歌等到李霖谕离去,立马从床榻上起身,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黄景隽,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姑姑,可是听到了些什么。”
黄景隽微微一笑,跪在床榻前边对林安歌说:“娘娘,那事儿似乎是成了,刚刚秦公公说是御书房那边雅美人出事儿了!”
“好!”林安歌舒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姑姑还是给我更衣吧,装病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虽说今天能偷个懒,但是却躺的头昏脑胀的。”
“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难道就不怕皇上再回来呀!”黄景隽嗔怪的看着林安歌不管不顾的模样,真是个操心的命,好不容易清闲一天倒觉得难受。
林安歌笑着提了鞋子,眼中一片柔和:“姑姑这就不知道了……皇上这会儿可是没有空理会我呢。”
既然如此,黄景隽也不逼迫林安歌非得躺着,扶着她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走,倒也觉得身子骨暖和。
过了半晌,进宝进来,将探听来的消息讲给林安歌听,大约是李霖谕回到御书房之后震怒,如今正压着闻雅在审问,婉德皇后也过去了,但却并没有叫旁人,好像是十分机密的事情一般。林安歌不由得皱起眉头,到底是什么事情李霖谕竟然对一个后宫嫔妃的惩罚如此隐秘又勃然大怒呢?
“奴才寂静打探使了不少银子,听说是因为一幅画什么的,说是雅美人撒了谎,而且还不小的事儿呢!”进宝皱起眉头思忖片刻又添了句,“听说乔儿姑娘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乔儿?”林安歌瞟了进宝一眼,“谁告诉你乔儿知道的?”
“给奴才消息的那个人说乔儿姑娘在里头,所以应该听得见所有的事儿。”进宝皱起眉头看着林安歌,“娘娘您平日对乔儿姑娘不错,要不要去向乔儿姑娘打听打听?”
林安歌叹了口气,那乔儿虽说和自己有几分交情也是个好姑娘,但是自己也的确是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到底是比不过婉德皇后给她升了品阶的情分吧?向她打听可会有结果?林安歌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黄景隽见她如此连忙笑着说道:“进宝说的也未尝不对,若是娘娘您觉得有些不准成,不如让奴婢去试试。奴婢从前倒是和乔儿姑娘有几分交情,兴许她能给这个面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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