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和吴振一听皇后这语气,心痛的一通劝解,好说歹说让她的情绪好了一些,刚寻思着中午吃些什么就听到“皇上驾到”。
皇后本以为这一月李霖谕都不会过坤宁宫这儿来坐坐,忽而听到外面秦璐的声音,高兴坏了,起身之后微微掩饰自己的情绪,端着架子往外而去。
吴振和甜儿自是在婉德皇后身后行着。这边,吴振瞧着甜儿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故而心中不愉悦,对着她用眼尾一扫,微微一咳嗽。甜儿虽然垂着头没有看吴振,但是也知道他此时情绪不悦,故而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吴公公莫要生气,奴婢不也是为了哄娘娘开心吗?”
甜儿说的很小声,这话儿只有吴振一人听到。
吴振微微一思量,便已明白甜儿刚才的意思了,这会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万岁爷那边不知晓此事,那他就该更得皇后宠信了。
皇后并不知道后面两个宫人在说什么,只是顾着快步往外迎接李霖谕,忽而,她脚步一顿,见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便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走的极其端庄,不缓不徐。
李霖谕正巧被秦璐扶着走下步撵,皇后就已经到了跟前,时候正好:“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霖谕并没理会皇后,转身看了一眼正被吴良扶着往下走的盛妃,沉默不语。
能和李霖谕共乘一撵,对于盛妃来说本就是无上荣耀,这会儿见婉德皇后跪着,自己却站着,心里面一阵得意。这些年被婉德皇后压抑的情绪磨的她十分不好受,盛妃微微咳嗽了一声,似要引起婉德皇后的注意。
“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盛妃在李霖谕面前自然不敢肆意妄为,因而这个礼节倒是行的规矩。
只是这皇后一听便知李霖谕带来的是盛妃。在这后宫佳丽之中能称呼她为姐姐的也只有盛妃一人,就是那舒妃都得叫自己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心中微微一转,就知晓李霖谕来这里别有用心,却是不知为何,因而不敢起身,只能等着李霖谕发话。
这婉德皇后不敢起身,自然盛妃,以及周围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下,谁都不敢起身。
李霖谕见时间差不多了,微微一点头,沉声说道:“都起来吧。”
皇后这才和众人一起对着李霖谕叩谢:“谢万岁。”
盛妃一起身就站到了李霖谕身边,那姿态分明就是做给婉德皇后看的。当然,盛妃今儿也确实有恃无恐,若是平日是断然不敢的。她向来嫉妒婉德皇后每每在李霖谕身边站立的位置,总讨厌她高自己一头。
皇后心中虽然不悦,但面上却是一副和善的笑,盛妃说道:“不曾想妹妹同万岁爷一起过来姐姐这里,怠慢了。”
“妹妹可不敢当……”盛妃谦虚的说道,忽而拿起手绢微微拭擦一下自己眼角本就没有的泪水,带着些许不敢的看了婉德皇后一眼,转而看李霖谕。
这个眼神叫皇后心中一凛,看来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到李霖谕那里了。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盛妃这个咋咋呼呼的去李霖谕那里传的话。她既然不知是何事情,也就决定继续假装到底,面上一副端庄贤德:“那就请皇上和妹妹入里面坐坐吧。”
皇后缓缓让开道,对着李霖谕行礼,体态端庄。
李霖谕微微沉吟一下,便迈步开去,他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斥责皇后,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们都是相敬如宾的。加上李霖谕并不是一个冷血的男人,因而对着婉德皇后还是留的一些情分在。
只是李霖谕越是在乎皇后,这盛妃心中越是不舒坦,她对于皇后就越是妒恨:早晚有一天这六宫之主的位置是我的!
盛妃出于武家,自由也跟着哥哥和父亲习了些女子防身的功夫,因而脾气和秉性难免嚣张跋扈了些,只因在宫中多年,磨练了不少日头,现在也显得柔美不少。盛妃的身段是极好的,丰乳肥臀窄腰,配上那漂亮的瓜子脸,浑身都是一股子成熟风韵。她比皇后年纪稍稍小一些,却是比李霖谕大,应也有三十了,却正是女人黄金年纪。
皇后比上盛妃,倒是显得成熟和气度。她长得也算漂亮,只因三十又三的年纪,让自己颜面多了一些老成之气,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是气韵风华。
三人若是站在一块儿,不得不说,婉德皇后却有着六宫主人之相。引着两人进坤宁宫的亭子里坐下,皇后吩咐身后跟着的甜儿去沏茶,叫吴振派小太监去御膳房娶些茶点,又叫人拿了些熏香过来点上。
不得不说,婉德皇后做事情井井有条,后宫交给她打理,李霖谕确实放心不少,可是一想到林安歌被吴振莫名其妙的给欺负了,他就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皇后辛苦了。”李霖谕坐在下人铺好软垫的椅子上,微微向后一靠,意味深长的瞧了婉德皇后一眼,又将目光移到盛妃身上,再不着痕迹的移开。
盛妃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话了,于是微微对着皇后起身行礼,碍于李霖谕在场,自然比平时恭敬些,却也并不十分标准:“姐姐……刚才妹妹看到了一事,正巧去御书房给皇上送汤水过来,就讲了。这……虽然你我情同姐妹,这后宫之中也相处甚好,可是……这件事妹妹却是不敢藏着……因而对万岁爷讲了。”
婉德皇后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今日发生的糊涂事儿,刚想对李霖谕解释,就见甜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对着盛妃和李霖谕叩头,模样害怕极了。
婉德皇后这才想起刚才甜儿说的话,因而假装不知,微微挑眉:“哦?妹妹说的是哪件事情,可说出来让姐姐我知晓一二?”
盛妃没曾想婉德皇后居然是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心中愤怒,气的捏紧自己的手,死死攥着手帕,面上却是笑着:“自然是林安歌!”
这会儿盛妃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李霖谕一听“林安歌”三字,心中就生出一股子异样,假装不知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微微沉目:“这事儿可是真的?”
“林安歌怎么了?”婉德皇后并不知道盛妃瞧见了自己,更不知道她瞧见了那一段,因而只是这么模棱两可的一问,端着茶杯喝茶的手一点不抖,依然从容。她刚才已经想明白了,若是皇上真要怪罪,自己就推到两个奴才身上,若是此时皇上宽容,不予计较,那她也乐的清净。
盛妃不曾想婉德皇后听到这里居然还如此淡定,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心里一气,也有些没了底。难不成这吴振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统领公公居然敢私自殴打刚刚被皇上宠幸过的美人?这可是翻了天了!
“哼,姐姐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在御花园吴振殴打林安歌,妹妹我可都瞧见了!”盛妃自然没有婉德皇后沉得住气,被对方微微一诈呼,就全招了。
皇后一听盛妃的话,更是松了一口气。这盛妃说自己瞧见吴振打林安歌,却并没有自己瞧见她打林安歌,说明盛妃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去了。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起身对着李霖谕福了福身子,依然端庄秀丽:“皇上,臣妾听妹妹的意思,这林安歌是让我那该死的奴才给打了?”
这会儿甜儿身子抖的更加严重了。
盛妃见在皇后这里讨不到好,像要对着甜儿给一脚,却又碍于李霖谕的面子,因而转头瞪着甜儿:“你这个丫头刚才一听林安歌三个字就吓得跪地求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盛妃这话问的极具引导性,若是甜儿敢说自己不知道,那定然得罪盛妃,若是甜儿说自己知道,那定然让皇后心头不舒服。
“是是是……”甜儿心头早就有了计较,这会儿盛妃一问,尽在自己期盼之中,“是奴婢知晓……这事儿都怪奴婢!”
李霖谕一听这话,微微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盛妃和皇后,摇头:“这后宫能有一天安生的不?都快快回到座位上,如此在下人面前,成何体统!林安歌是新晋秀女这一块儿事晚点礼部会拿过来给皇后盖上凤印,而后封存典册,怎么又闹出事端了呢?你是甜儿对吧……”
盛妃一看甜儿要招供的架势,自然舒坦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微微倚靠,等着婉德皇后被处罚。
皇后倒是对着李霖谕规规矩矩的福福身子才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体态雍容华贵,自有一份涵养。皇后自由家中注重礼教,父亲因救先皇而死,之后家中都是些个文臣,因而她比盛妃多一份儒雅之气。这一点倒是让李霖谕不甚喜欢。
李霖谕不动声色的看了盛妃一眼,心中有些不悦:这盛妃平日仗着自己家人在宫里有些胡作非为就算了,而今当着自己面居然这般没规矩,是该好好给个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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