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妃心情不痛快到了极点,本以为只是死了个宫女,却没想到牵扯出来林安歌和皇后,她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抓住婉德皇后的什么过错和把柄,定然对自己有利,可没想到婉德皇后完全是有备而来……
只怕婉德皇后提起来那东西会对林安歌有致命的伤害。
“皇上驾到——”
盛妃皱起眉头瞟了婉德皇后一眼,只见她一脸不易察觉的笑容,可是盛妃却清楚的很这些年来的婉德皇后鲜少露出这样胜利在望的欣喜……
这一次只怕是林安歌在劫难逃了。
盛妃本以为这件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可是没想到李霖谕却在这个时候来了,皇后并无担忧之色,只怕是故意的。
林安歌的神色隐忍而沉痛,多日不见李霖谕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曾经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还有一个叫林安歌!
李霖谕走进来扫视过众人,目光落在林安歌的身上,这些日子不见消瘦憔悴了不少,那寡淡的颜色也着实让人心疼。
李霖谕不知道有多想上前拥她入怀,可他知道越是耀眼的光辉越是被人注视,宠贯后宫是好事却也是利剑,若非自己不顾一切的宠爱她,如今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李霖谕叹了口气,让婉德皇后和盛妃平身,自己缓缓迈步,坐在正位上,悠悠开口:“朕听说那个宫女的死因是钝器打了她的脑后,然后被人虐待鞭尸,最后抛进井里?”
婉德皇后胸有成竹的听着李霖谕问话,端庄典雅的笑,雍容大度。
李霖谕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恍惚和无奈,然后淡淡的开口问道:“皇后可还有什么其它的线索?百合苑那边可有什么人知道那宫女的行踪吗?”
“皇上来的正巧,这件事情也让臣妾为难了。那林泽云死的时候手里其实还有一样东西,臣妾估摸着这件东西似乎是整件事情最关键的,便查了一下。”说到这里,婉德皇后语气忽然一顿,瞥了一眼林安歌。
任谁也看的出来皇后说的那件东西和林安歌有关!
“因为牵扯到安昭仪,所以臣妾不好定夺,只能请皇上来看看了。”婉德皇后给甜儿使了个眼色,甜儿连忙把呈着那东西的盘子端上前来。
李霖谕皱起眉头,心里厌恶极了,却不得不亲自去查看: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还如此复杂,不过好在只有皇后和盛妃两人,若是真有个什么也不至于无法挽回。
“什么东西?”李霖谕见那东西被盖住,沉声问道。
甜儿连忙掀开那布帘,盘子上诚然放着一只宝蓝色的云纹香囊,十分规矩的磕头,认真的说道:“启禀皇上,那林泽云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的就是这只香囊,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写的、写的……”
甜儿脸红滴血,默默地垂下头。
李霖谕皱起眉头,这只宝蓝色的云纹香囊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他瞟了眼林安歌,只见她神情清淡的跪在那里,眼中满是笃定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李霖谕问道了那熟悉的味道……属于林安歌一人的味道。他的心里猛地一紧,说不出的难受和滋味涌上心头,真的会是她吗?!
李霖谕看了一眼婉德皇后,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朕倒是要看看这字条上面写着什么!”
他的手刚要碰倒那香囊,却被婉德皇后制止住。
婉德皇后皱起眉头,带着几分淡淡的劝解:“皇上,这东西毕竟是死人手里攥着的,皇上龙体贵重只怕碰了不吉利。”
婉德皇后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刚要让甜儿拆了那香囊,李霖谕却先拿了过去。
“朕不信这个!”李霖谕缓缓的打开那香囊,看着字条上面的字迹顿时愣在原地。
林安歌心中微微一笑,面色笃定,可是却要故意紧紧的捏着膝盖上的衣裙,仿佛很紧张的样子。
那香囊自己再熟悉不过又怎么会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呢?
她早就料到自己的百合苑有内奸,一开始只是怀疑一个外面的粗使丫鬟,知道勤昭仪的事情那人定然有所动作,便用了一个香囊做试探!
不然林泽云怎么会得到那锦囊的?
只是林安歌前算万算却算不到皇后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对付自己,不惜残害勤昭仪甚至杀死林泽云。她垂下的眼眸直勾勾对着自己撑着地板的双手,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血在一点点的淹没。
她不杀佛人,佛人却因她而死。
她,林安歌,从此以后也不再干净了……想到那个连死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轻烟,林安歌心中痛的几乎要死掉:林泽云,何尝又不是别人的“轻烟”呢?
若是往后有人为林泽云报仇,只怕会找皇后吧……她的目的分明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要这么悲伤,这么难过,这么不开心?
此刻,李霖谕的心里只怕是要恨死自己了,为什么会这么久冷落林安歌,让她背负这么多东西?
这个里面确实是一张“李云岚”笔迹的情诗!
皇后以为林安歌这一次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以为她会千般无奈万般伤痛,却不知道林安歌的局从上一次,她陷害柳泓滟开始就已经布下了。
那张纸条上面的笔迹和李云岚原来的何其相似,就连从小和李云岚一起长大的李霖谕第一次都被骗了!
可是细看之下,他知道这张纸条不是李云岚写的,而是林安歌!
盛妃不知道那宝蓝色的锦囊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是从李霖谕那越来越冰冷的神色中却感觉出来,似乎是能置林安歌于死地的东西。盛妃无端的有几分紧张,看着婉德皇后脸上那种雀跃的表情,盛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李霖谕一把捏住那纸条,站起身来浑身充满怒气和冰冷,似乎一下子都能凝结周围的空气。盛妃在李霖谕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了,还从未见过李霖谕生这么大的气,看来婉德皇后这次的确是戳到了李霖谕的心里了。
“秦璐!”李霖谕咬牙切齿的看着低垂着头看不见一丝表情的林安歌,“传朕旨意,婉德皇后德行有亏,不睦宫闱,今朕决议将她幽闭坤宁宫三月,无召不得觐见!”
秦璐一下子愣在原地,见李霖谕离开,他才缓缓的跟上前去,经过婉德皇后的身边不由的叹了口气。好好的皇后娘娘,如今却就因为一句话天上地下了,这君恩似水任意东西说的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不,皇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婉德皇后疯了一般想要往李霖谕追去,却被他身后的宫人拦下。
就连盛妃也不知道这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婉德皇后明明看过那香囊里面的纸条:明明是一首李云岚写给林安歌的情诗,为什么跟自己有关系?
林安歌微微一笑缓缓起身对着盛妃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多谢盛妃娘娘多次替安歌解救于危难……这份恩情安歌自然记在心里。”
“安昭仪言重了!”盛妃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这林安歌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不负厚望啊。
盛妃起身,偕同林安歌一起离去,留下疯了一般,万分崩溃的皇后。
小桌子焦急的等在坤宁宫门口,见李霖谕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林安歌出来,双手来回交叠的捏着,心神不宁的。
“盛妃娘娘,我的宫人在那里等着,嫔妾要先行告辞了。”说着林安歌再次对盛妃行了个大礼。
盛妃瞧着林安歌规规矩矩的瞪着自己吩咐,心中越发对她满意了。她轻轻一笑,满满的都是得意。
如今已经入了初秋,虽然地上算不得凉,却也不怎么好受,这林安歌能对自己跪的这么规规矩矩的,今日又帮自己狠狠的还击了婉德皇后,盛妃心中自然不会为难林安歌:“既然有宫人等着,那就去吧。”
林安歌微微起身,倒退着行了三步,才转身离去。
盛妃边上的萍儿今日一直看着这事情发展的,明明方才瞧着是婉德皇后赢了这场局,怎么皇上忽然就变了模样呢?
“娘娘,您说这林安歌今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在宫中呆了多年,萍儿见过的手段可是不在少数,今日这事倒是闻所未闻!
盛妃望着林安歌的背影,轻轻点头:“本宫倒也没有见识过,只怕除了林安歌和皇上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吧……好了,我们也走吧,这坤宁宫如今乃是是非之地,我们可是不能呆的太久了……”
说着,盛妃抬手,让萍儿扶着自己快速离去。
小桌子见到林安歌微笑着朝自己走来,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连忙上前扶起林安歌,想要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责罚的伤痕。
“我没事,我们先回百合苑吧。”这一局她的确赢了,赢的叫所有人不知所云,但是她心里却是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林泽云背叛了自己,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林安歌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这宫中的冷漠与无情:估计今日若不是自己事先有了安排,恐怕在劫难逃了吧?皇后有先皇的恩典和头上的凤冠,自然会让李霖谕从轻处罚,若是自己,恐怕没那么简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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