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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短

女恩师 天如玉 4196 2021-04-02 20:02

  王焕之来找司马瑨时,他正在军营里整兵,将死伤人数都点了一遍,拟了折子叫顾呈送去宫中。

  这次平叛虽然顺利,但多少有损失,可朝中到现在也没人来管过平叛后的善后事宜。

  天气越来越炎热,又是正午,司马瑨身上却胡服紧实,连领口都紧紧束着,手里持着根鞭子立在营帐门口,往来士兵没一个敢接近的。

  王焕之潇洒惯了,此刻也有所收敛,接近几步小声道:“殿下恕罪。”

  “何罪?”

  王焕之听得他声音阴冷,神情愈发严肃:“这次殿下的事,家父似乎与历阳王早就商议好了的,那个刘沛……”

  “是被策反的吧。”司马瑨接过话,手里紧紧撰着鞭子:“为了本王这点兵权,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王焕之叹气。他也是近来才发现他父亲和历阳王之间有走动。

  他们苦于无法安插眼线到司马瑨身边,王焕之便毛遂自荐,他父亲虽不相信他能做好,却也的确交给他了。

  如今能正大光明地来走动,也算是好事一桩。

  历阳王和他父亲若是要直接夺司马瑨的兵权根本没可能,只有让司马瑨先犯事。

  如今如他父亲所愿,司马瑨毁了保证,等同欺君之罪,自然难脱干系。

  司马瑨不悦,他也不敢久待,离开前长叹了一声:“家父正在宫中催促陛下,想必用不了多久,宫中就会派人来请殿下了。”

  司马瑨陡然一鞭子甩出去,旁边竖着的兵器架生生裂断。

  王焕之再无他言,赶紧离去。

  东山的白家别院里也不清净,学生们一早就在西厢房里议论凌都王的事,说的绘声绘色的,就跟亲自去了晋兴郡的战场上似的。

  白檀进门时就听他们说着司马瑨虐杀的经过——

  “听说那个刘沛被一刀一刀活剐了。”

  “不是,是剥了皮后再一刀一刀活剐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是折磨的奄奄一息后悬在城头上活剐的,最后推下城楼时据说还有气呢。”

  “还补了一通乱石!”

  “俘虏也一个没留。”

  “凌都王好残忍……”

  白檀将书重重在桌案上一磕:“你们今天都不想吃下饭了是吧?”

  学生们乖乖地闭了嘴。

  课还没授完,司马瑨忽然回来了。

  白檀眼见着他从前院一路走去后院,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细细算了算日子,如今已是盛夏末尾,难道……

  她赶紧给学生们布置了个作业,起身去了后院。

  祁峰守在她房门口,看到她来说了句:“顾呈已经去请郗公子了。”

  白檀见这架势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进房一看,司马瑨果然又坐在她床头。

  “殿下现在觉得怎么样?”

  司马瑨脸色苍白:“不太好,也就片刻的事了,必然要发作。”

  白檀给他倒了盏凉茶,没想到他刚接住就摔掉在了地上,浑身已经开始颤栗,脸色也开始发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殿下需克制。”白檀居然发现自己已经很镇定了,再这么下去估计都可以去做郗清的帮手了。

  司马瑨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朝她伸出手。

  白檀下意识握住,忽然又觉得不对,怎么这么自然而然啊!

  可这时候也不好意思抽出手不管他不是。

  司马瑨拉着她坐在床头,仰头躺在她膝上,微微喘息。

  好像自上次发病之后他就喜欢这样了,难道是觉得这样舒服一些?

  好吧,白檀在心里默默暗示自己:你就是个枕头,你就是个枕头,不要有负担,照顾病人为重……

  司马瑨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她的膝头都沾上了他的汗水。

  白檀的手腕又被他捉住了,疼得差点哼哼,又忍了下去。

  哎,真恨,应该下次给手腕做个软垫护着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腕都疼得麻木了,外面天光已然暗了几分。

  院中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白檀心里一松,还以为是郗清来了,却听到了祁峰的声音:“殿下,宫中派人来了。”

  白檀倏然抬头,偏偏这时候?

  祁峰的声音比往常要严肃许多,又补充了一句:“历阳王亲自来了。”

  司马瑨口中发出冷笑,手已按在腰间的长剑上,被白檀一把按住手背,眼神才又清醒了一些。

  怎能出去,否则岂不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他这病症。

  白檀早料到会有这一刻,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低声在司马瑨耳边道:“殿下放心,你忍着些,为师一定不会让他们带你走。”

  她托着司马瑨的头让他躺好,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便是禁军,历阳王司马烨站在高平身旁,脸上的笑还挺温和。

  “女郎,敢问凌都王何在?”

  白檀从怀里摸出白羽扇来,慢吞吞地捋着毛:“凌都王平叛负了伤,朝中无人过问,只能由我这个做老师的照料着休养,历阳王殿下若是此刻想见他,只怕不太方便。”

  司马烨笑了笑:“本王倒是随时都可以见他,不急在这一时,只是如今陛下还等着他给个交代,所以还请女郎将他请出来,本王亲自送他入宫,纵然他有些小伤也会妥善照顾好的。”

  正好郗清被顾呈请过来了,老远就在对白檀使眼色。

  白檀故意道:“你怎么才过来,凌都王的伤还等着你治呢,快进去吧。”

  郗清“哦”了一声,推门进房,“啪”的一下上了闩。

  司马烨失笑:“看来女郎这是一定不会让本王带人走了?”

  白檀摇了摇羽扇:“不知殿下听说没有,以前我手底下有个学生,名唤刘通,有次不知怎么,惹得他父亲跑来我这里揍他,你猜怎么着?”

  司马烨下意识问了句:“怎么着?”

  白檀朝躲在廊柱后默默围观的无垢招招手:“来,你来告诉殿下。”

  无垢伸出脑袋来,面无表情道:“师尊叫人用扫帚把他赶走了。”

  司马烨一愣。

  白檀手里的羽扇摇得愈发欢畅,双眼弯弯好似月牙:“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护短。动我都好说,要动我的学生,只怕没这么容易。我连父亲打儿子都管,何况是叔叔抓侄子呢?”

  司马烨再温和的笑容也要淡去三分了:“女郎只是白家嫡女,享了几分才名,难道本王堂堂亲王还不能在你这里拿个人?”

  白檀以扇遮了唇角的笑:“刘通的父亲是刘氏一族之长,手握三藩重兵的车骑将军,也被我一扫帚扫出了门,殿下是亲王,屋里的凌都王不是亲王?”

  司马烨冷笑:“他已今非昔比,欺君之罪,陛下也保不住他。女郎若是聪明人,就该明哲保身,与他划清界限,免得自己遭殃。”

  “怎么,历阳王这是要拿我下手?”

  西厢房里的学生们都还没走,此时全都挤在回廊边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

  白檀朝他们看去,抬高声音道:“你们可都瞧好了,为师可能以后不能教你们了,兴许能回来,兴许就没了命,你们回去都跟你们的父母说一声,便说为师是被历阳王抓走哒!”

  学生们激动了——

  “什么!师尊您怎么能出事啊!”

  “我要回去告诉我父亲!”

  “嘤……师尊别走!”

  “……”司马烨被白檀弄得无言以对,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女子,软硬不吃,还绵里藏针!

  这里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有头有脸,那些世家大族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真因此事联结起来,又岂会真在意他这个亲王。

  白檀见时机差不多了,朝祁峰挤挤眼。

  祁峰脖子都拉长了:几个意思啊?

  唉,沟通不够啊,这时候就是没有默契!白檀放弃他了,转身朝房门里唤了一声:“郗清,你没事吧?”

  郗清隔着门狂喊:“殿下忍住,您受了伤不能拿剑啊!什么?您要砍人?别别别,冷静啊殿下,那是历阳王,您不能砍!不不,您也不能像对刘沛那样把他给剥了!不行不行,高平您也不能剥……”

  白檀心满意足,顺势白了一眼祁峰:看到没,学着点儿!

  祁峰恍然大悟,瞬间看她再不只是以前的白菩萨,简直是佛光万丈啊!

  禁军们有些站不住了,高平默默抹了一下额头。

  所谓的改邪归正全是扯淡,那个煞神又回来了。

  司马烨深深叹了口气,也是服了:“行,那待凌都王伤势好了再说。”

  他招招手,转身离去,禁军们齐齐松了口气。

  白檀居然还送了他们一程,而后将学生们都放下山去,赶紧跑回房中。

  司马瑨身上扎了针,却好像没什么用,到处都滚热地像是煮沸了一样。

  白檀摇着扇子给他扇了扇,他忽然捉住她那只手,扯了羽扇,将她的手掌贴在颈边,舒出口气来。

  郗清在旁低咳。

  白檀扭头瞪他:“看什么看,我不是我,我现在就是个冰块!”

  郗清戳戳她:“冰块,我方才演得怎么样?”

  白檀“噫”了一声:“略浮夸。”

  郗清脸一沉,甩手出门:“你自己照顾他吧!”

  “……”白檀看看司马瑨,好吧,继续做冰块吧。

  司马瑨这次发病显然比前两次都更能克制,只不过临到要爆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要宣泄。

  白檀连饭都没顾上吃,被他又搂又抱也是习惯了,可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一把将她扯到了床上,人还压了上来。

  他身材高大,又浑身滚热,就这么压在白檀身上,她整个人都懵了。

  司马瑨伏在她颈边,呼吸灼热,他的唇从她颈边一直扫到她下巴,然后就喘着气紧盯着她。

  白檀眼神游移不定,心中再次安慰自己,他只是把你当冰块,没事没事。

  “师尊,师尊!”无垢在外面叫她:“白太傅请您去见呢。”

  白檀望着床帐:“走不开……”

  “哎呀师尊,白太傅好像真有事,您这会儿就别拿乔了。”

  白檀瞥一眼身上的司马瑨,我是真的走不开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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