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药看着面前的酒觞有些头疼,抬头看向那流雅只见他嘴边轻笑,心里便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一次偶然,两次偶然?她可不相信。
众人的目光又投在明药身上,有疑惑不解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抱着看戏的。
凤千倪轻轻拉了拉明药的衣袖,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别介意。”虽是这么说着,凤千倪也还是皱眉看着流雅,见他若无其事抚琴的样子有些疑惑。
别人不知道,可她跟流雅是多年交情了,自然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只是为什么呢,莫非……凤千倪的眸光突然一暗,刚想拉住明药却见她站了起来。
“抱歉了。”明药歉意道,眸子里还有着一丝愧色,拿起酒觥对着众人,微微笑道:“方才一首已然是极限了,小女实在做不出来,只好自罚一杯了。”说完仰头一口饮尽。
众人有些失望,方才明药的才情他们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人家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为难。
“一杯怎够。”一道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流雅手指轻轻在琴弦上拨动,随着流动的琴声说道:“应当罚酒三杯。”
淡然的声音让明药眉头一皱,就算是看明药不对头的似落也有些不解,歪着头看着流雅:“我说二掌柜呀,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有些不该呀?”
流雅微微低着的头又是一低,手指一改方才的温柔开始飞快的拨动琴弦,铿锵的琴声犹如波涛汹涌的巨浪掀起,冲荡着在座所有人的心。
他生气了。
所有人的心头想的几乎是同一个念头,看向明药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明药按下心头的疑惑,又连喝了两杯酒,脸颊晕起了两坨红霞,朝流雅颔首:“三杯便三杯。”
忽然,众人头顶闪过一个黑影,一道低沉雄厚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明姑娘果然真性情。”
琴声戛然而止,流雅的眼神有些激动的看着冷风沙沙的兰亭上,冷风引起了湘妃竹枝叶的交叠摇摆。
“大哥。”流雅激动的叫着,手从琴面上放了下来。
流雅的话让众人都知道,那斋主,他来了。
明药的眼神也落在了兰亭上,冷风疏影间里面有一个人影闪动,那森然的杀意让明药微微皱眉。
她是杀手出身,这狠厉的杀气自然感受到,那是长年生活在阴暗处的冷冽,血液堆积而形成的,那戾气冲天是和她同处一处却更甚于她的。
转头看到周围众人都是一脸兴奋,就连自己旁边的凤千倪也没有察觉到这杀气。
“诸位是听到某发出的消息,能来的也是人中龙凤,那么某也不多做客套了。”闷沉的声音从兰亭中发出,随着一股冷风来到了众人的耳中。
明药有些发怵,那声音总让她有些头皮发麻,转头看向了凤千倪,问道:“这是?”
这所谓的流水会她总感觉没这么简单,方才那流芳斋斋主的话只怕才是今天所有人来的目的。
凤千倪斜身靠过明药,似乎无意摆弄着折扇的动作遮挡住了两人的密语,“这流芳斋主手里有一个宝物,若平常带着能够延年益寿,最绝的还是能够起死回生肉白骨。”她突然眼睫一垂:“不过,若真的用了以后,就再也无用了。”
明药心里掀起了圈圈涟漪,可这里面的事情她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皱着眉头:“这样的宝物他为何要送出来呢?”
若是自己手里有这样的宝物肯定是宝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送出去?
“这……”凤千倪的眉头也皱了皱,眼里似乎有些计较,很快又扬眉一笑:“管他呢,能拿到这样的宝物也是福气。”
明药还想说些什么,似落的声音就打断了她:“凤哥儿你跟她说什么呢靠这么近,斋主要开始了。”
感受到似落幽怨的眼神,明药不禁噗嗤笑出声来,方才似落为自己出头的时候心里就对他有了分好感。
明药往嘴里塞了块儿软弹的糕点,把醉意压了下去,不再理会似落如同春闺怨妇的模样。
“诸位皆是才高八斗满腹芳华之人,某这里有三个谜语,都能答上来之人就能够得到这宝物。”那男人又道,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只等着他的下文。
谜语?明药有些惊讶,眼神掠过众人只见他们都毫无惊讶之色,心中有了了然,这些人多半都是文人墨客,舞刀弄枪的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又喝了杯酒,明药舔了舔嘴唇,这里的酒果然是好东西,比起太子府的好多了,少了份辛辣多了份香醇。
放下了酒觥,明药看到一旁的凤千倪神情有些迫不及待心里泛起了疑惑,她好像很想要那个宝物?
只是她这么一个狂傲不羁的人,要那样的身外之物让她有点不解。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把众人吹得有些毛骨悚然,原本的清幽雅致却失了味道,好像就是从那斋主来了以后开始改变的。
“书生古也有战阵。”兰亭里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没有了方才的冷冽:“诸位猜一个成语吧。”
矮几上的人都面面相觑,或交头接耳商讨,或面露疑色思考。
“这便是投笔从戎。”凤千倪刷的一下打开了折扇,风雅的扇了扇,眉目间尽是喜色以及那傲人的气势。
“凤哥儿果然聪慧过人。”那斋主笑意的夸道,声量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凤千倪眸光一闪,挥着折扇的手有些僵硬,旋即面色如常,笑道:“过奖了。”
“嗷,凤哥儿你真是棒极了。”似落朝凤千倪竖起了大拇指,笑得那双桃花眼又细了一分:“这宝物定然非我们家凤哥儿莫属。”
明药的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兰亭上,而那疏影竹间似乎有一双眸子对上了自己,那眼里的冰冷让她不寒而栗,酒也醒了一分。
在看去时,仿佛是南柯一梦一般什么也没有,明药歪着头眼神又落在了流雅身上,这时她才发现,这从斋主一进来就无比激动的流雅却没有加入到这争夺宝物比赛中。
“他不屑于要。”凤千倪看出了明药的疑惑,轻言解释道。
明药微微点头目光也从流雅身上抬开,殊不知在她以后流雅也抬头看向了自己。
“那第二个便是,年终盘点,年终鱼尾,不缺鱼米。”那声音再次响起,平缓的语调让人有些昏昏欲睡,随即又扬高了声调:“诸位才一个字吧。”
看着众人皆是摇头的样子明药眼里多了一分笑意,手里把玩着酒觥,嘴角微微勾起:“这是一个鳞字。”
若是这文绉绉的东西她自然是不懂的,可这个谜语的话曾经那个男人给自己讲过,所以记忆深刻。
想到那个人明药手里捏着酒觥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随后用手指轻轻摩擦着那光滑的杯面,似乎她现在想起他已经没有那种羁绊了。
明药有些高兴。
“明姑娘果然非同一般。”那斋主再次夸道,语气却有点阴阳怪气,似在嘲讽又似无意。
“明妹果然不错。”凤千倪笑道,眼里有着真切:“说不定这个宝物还真是你的。”
“哼。”似落傲气的扭了扭腰肢,身上散发出一股香气,讨好的看着凤千倪,道:“凤哥儿你别理会她,不过是一时走运罢了。”
凤千倪笑着低下头,手也从酒觥中滑落,眼睛落在了底下那层羊绒软垫上,那纯白的颜色似乎在彰显着自己的尊贵。
果然是财大气粗,原先太子府家宴的软垫也没有这里的半分贵重,明药又仔细的去看着面前的矮几,隐约间还有檀香散发出来,这是檀木中的上品。
明药这时才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两个谜语都是两位姑娘猜出来,若待会那两位其中一位答上来的话,宝物就归她了。”斋主的声音十分平淡,没有宝物即将落入他人之手的那种心头,又道:“最后一个便是,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人有它大,天没它大,也是猜一个字。”
“这……”众人皆是一阵疑惑,明药看着旁边的凤千倪也是拧紧了眉头,心里的疑惑更甚。
良久过去,兰亭里的人再次说道:“诸位想不出来吗?如果想不出来的话那这道题就作废了。”
他的声音不紧不缓,却像是锣鼓一样敲打在众人的心里,紧张又多了一分。
“这个字是一。”
明药闻声看去,只见流雅旁边一个正提着酒壶举杯自饮的男子,嘴边噙着笑意:“不知斋主是也不是?”
“不愧是纳兰世家之人。”兰亭里的斋主声音平缓的说道,仿佛一首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乐曲,而那言语里的清冷却格外的扣人心弦。
“既然现在是三个人各猜对一个,宝物也不能分成三份。”斋主说着现在的情况,随后又道:“不如三位在这里各选一样东西作为宝物的谢礼送给某,哪一个谢礼合某的心,这宝物便是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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