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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离开,只是个开始

凰女惊华:帝君心尖宠 洄雪 2819 2021-04-02 20:02

  郑氏见傅遥坚决,心中也是为难,只怪自己嘴拙,劝服不了她,只得望向冷坊长,怪道:“你倒是说句话。”

  冷坊长回神,冲傅遥说:“军务大事耽误不得,后天一早就动身出发。”

  傅遥闻言,赶紧施礼,叩谢冷坊长成全。

  郑氏见这情形,虽然埋怨丈夫无为,但心中却多少有些释然。

  只因从阿遥第一天来到永安坊,她就看出来,这孩子不会永远属于这里。

  ……

  哑妇叶氏是在天黑前下葬的。

  前来送葬的人,除了傅遥和苏芩,就只有冷香一个。

  尽管有刘头儿赠的一口薄棺,但人还是埋的草草。

  因叶氏是未嫁之身,依照大夏国的传统,是不能立坟头的,更别说竖墓碑。

  傅遥望着头顶越下越大的雪,想来不出今夜,哑姨的葬身之所便会被大雪封埋。

  若来年开春再想要找,只怕也寻不到了。

  傅遥寻思着,有意在坟头附近做了个记号,心想她即便后日离去,无命再回来,至少苏芩和冷香心善,偶尔也能替她过来看看。

  冷香和苏芩大约是知道傅遥要走的事,在帮忙入葬哑姨的时候,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直到三人祭拜完往回走,两人也没开口。

  “哎呀,我娘给我揣的打火石好像撂了。”冷香蓦的停住脚步,一脸懊恼,赶着就要回去找。

  傅遥见状,赶紧拦了冷香,“你身子不禁寒,这半天可冻坏了,你赶紧的随芩儿回去,打火石我替你找去。”

  冷香为人憨直,自个冒失犯的错,自然不肯叫傅遥担待。

  可任她再固执,也固执不过傅遥,只得乖乖的先随苏芩回去。

  傅遥独自踏着厚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隔着老远,却见哑姨的坟前仿佛蹲着个人影。

  她只当是自己眼花,赶紧往前几步,见那正泼酒祭芳魂的,不是刘头儿又是谁。

  看来刘头儿垂慕哑姨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在傅遥的记忆中,刘头儿平日里对哑姨并未特别关照,甚至连话都没多说过几句。

  若非要说有什么,她只记得有一回,哑姨锄地的时候,被锄柄上的倒刺儿扎了手。第二日,刘头儿就令人拨了个新锄头给哑姨,锄柄还细细缠了粗布条。

  再多的,傅遥也想不起来了。

  却看的出,刘头儿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若非哑姨命薄……

  想着哑姨入葬时穿的那身如霞红衣,美丽而安详。

  这样的女子,本该有更加安逸锦绣的人生。

  傅遥想,她此生未必有福觅得良人,若有朝一日,她能遇到心爱之人。

  她绝不会任由命运和世俗摆布,必定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幸福。

  ……

  因为后天一早就要走,傅遥回去之后,便开始默默的收拾行装。

  其实,傅遥也没什么可带的东西。

  她当年是乘囚车,两手空空的来的,无论是鞋袜还是被衾都是后来坊长夫人郑氏给置办的。

  除了这些,她一无所有。

  冷香和苏芩也默默的在一旁瞧着傅遥忙活,半晌,苏芩才忍不住问,“傅姐姐这是要走?那姐姐以后还会回来吗?”

  傅遥点头,接着又摇头,一气儿回答了苏芩两个问题。

  冷香无言,憋了半天,哭着就跑出去了。

  苏芩有些慌,见傅遥与她使眼色,这才去追冷香。

  傅遥也没心思再叠那几件被她来来回回折了多遍的衣裳,索性躺倒在炕上,翻出了哑姨临死前赠给她的那枚玉坠子。

  玉坠有铜钱大小,通体润白,是由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价值不菲。

  想来能发配到此充做罪奴的,十个有八个都曾出身不俗。只要小心,贴身藏着一件这样的宝贝,也不难。

  她身上就还悄悄收着已故娘亲的一对翡翠耳坠,留作念想。

  只是这玉坠子上雕刻的图腾,仿佛在哪儿见过。

  傅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又将玉坠仔仔细细的贴身收好。

  ……

  这夜,冷香没回来,傅遥也没睡好。

  第二天,她本想去见见冷香,却又怕冷香见着她再难过,便没去。

  出发那天,傅遥原以为冷香也不会来,直到载着他们被选中的二十个罪奴的囚车,缓缓驶动,冷香才领着幼弟小宝从暗处追出来。

  隔着囚车,冷香泣不成声,她不求傅遥还能回来,因为她曾听她娘亲讲过,凭傅遥的美貌与才智,一旦有机会乘上东风,必定要与那高飞的鸿鹄一般,扶摇直上。

  她只求奔赴战地的傅遥,能珍重自身,平安康泰。

  “香儿,你要嫁个好人,生好多可爱的孩子,一家和睦安康。”傅遥说着,将娘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那对翡翠耳坠子塞进了冷香的手心。

  囚车渐行渐远,傅遥没有回头张望她曾生活过五年的地方。

  她只能向前看,向京都的方向看。

  她想,她迟早要与兄长傅远一同回去,为父伸冤,替家族雪耻。

  离开,只是个开始。

  ……

  一行启程没多久,天空又降下大雪,因为傅遥等人所乘的囚车,只是用粗木搭的简易囚车,一下雪一起风,身上就冷的像针扎似的受不了。

  傅遥与其它同行的女奴围在一起相互取暖,但身上的唯一感觉还是冷。

  突然,行驶中的囚车摇晃着停了下来,一个看守匆匆打前头过来,指着傅遥说:“你下来。”

  傅遥哪有说不的余地,只得在众人或惊疑或恐慌的目光注视下,下了囚车。

  那看守没多话,一路将傅遥领到装补给的小马车前,“我们头儿说,叫你坐这个,快上去。”

  傅遥闻言,望了望骑马行在最前头的刘头儿,那背影与当日在哑姨坟前时一样,明明坚实,却透着一股料峭。

  傅遥无言,转身上了马车。

  ……

  这一路颠沛,走了十几天才从幽州走到凉州境内。

  傅遥听看守们扯闲话的时候说,说当今太子,如今也在凉州境内,是替当今圣上往前线来劳军的。

  这也难怪,大夏与北渊这场仗,到明年开春,就打了整整一年了。

  泱泱大国,竟与北方弹丸小国拼杀这么久,还没分出个胜负。北渊人狡诈,占尽地利优势是一点;大夏国战线拉的太长,军备物资运送不及时,也是一方面。

  总之,这场仗打得越久,军中的士气就越是低迷,是该有人出面,重振军心。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天底下没人比他更有资格替圣上走这一趟。

  然而,傅遥虽身在西北边陲多年,却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位太子的离奇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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