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员的人选已经确定,众人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疲累,吃饭的吃饭,洗漱的洗漱,准备今晚提前美美的睡上一觉,以应付明天接下来的恶战。
只有许仙独自朝着操场的另一边走去,因为在那里,正有一道倩影等了他许久的时间。
“文强,你终于肯踢球了!我好高兴,你终于还是愿意走出那片阴影,不再沉浸在痛苦当中!”
见到许仙近前,柴玲捂着嘴,拼命挡着要哭出来的声音,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当年的惨案,她通过衙役的口述也是了解了大概,许仙心中的苦闷她也是感同身受,如今见所爱之人能够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重新振作,自然是激动万分,喜极而泣。
“傻瓜,你可是柴王府的郡主,让人看见哭鼻子,别人会笑话的!”
许仙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替柴玲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文强!”
柴玲情难自禁的抱紧了心上人,依偎在那温暖的怀中,感受其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沉醉其中,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夜色降临,山边只余下一抹黯淡的红霞,还在昭示着太阳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两道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在红霞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的和谐和温馨,让人不忍打破这才子佳人如诗般的画面。
然而此刻许仙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瘦小的身影,想起早上醒来后闻到的淡淡体香,想起那近在脸庞熟睡的憨态,陡然心中一惊。
于是他打破了这种和谐,轻轻的推开了怀中依恋着自己的女子,
“玲玲,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懂的。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难道还在乎这点时间吗?我会一直等你的,等你金榜题名的时候,娶我过门。”
许仙刚要说话,柴玲的一根芊芊玉指已是竖在了他的嘴唇之上,摇了摇头。
“其实,玲玲,我……”
对于娶亲这件事,许仙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一个青梅竹马,同时贵为郡主,为了他不惜追来书院,每日翘首以盼,只为看他一眼,同他说上几句话。
另一个指腹为婚,却是女扮男装,直接进到书院里面,每日同居一室,抱也抱过了,睡也睡过了,虽然紧守着道德的底线,但只要真相大白于天下,名节肯定是毁在自己手里了。
所以一听到‘娶亲’这两个字,许仙越发感到头疼,急切间就想向柴玲坦白一切,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弱弱的自身后传来,
“强,强哥,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关键的决赛要踢呢!”
许仙回头望去,不是湘云还能是谁?只见她现在一副委屈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在别的女人面前苦劝老公回家一样,让人我见犹怜。
其实某腐早就来了,只是见到如此美好的场景,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打扰,直到许仙犹豫着似乎有话要说,她这才鼓起勇气及时的插话。
顺着话音,柴玲也是望了过来,却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通过柴俊暗中收集的情报来看,这位孟祥云已经基本确定下来是个西贝货,此时柴郡主哪里还能允许她说出如此暧昧的话来,一时间目光如刀般直刺湘云。
湘云面对自己的头号情敌,本来就隐隐含着敌意,此时见对方目光不善,自然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的直视过去。
一时间四目相对,碰撞出无数激烈的火花,在这渐暗的天色里越发显得格外明亮。
“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许仙见气氛有些不对劲,感到莫名其妙,左右看看,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
两大美女立马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只是……”
“你先说!”
奇怪的是二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接连说出一样的话来,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将头扭到了一边。
许仙看着有趣,不由轻笑,
“玲玲,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祥云,走吧!”
“嗯,郡主姐姐再见咯!”
像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宣判,湘云挥了挥手,给了柴玲一个甜甜的,却是能将对方气得吐血的笑脸,转身心情愉悦的和强哥往一一〇寝室而去。
“混蛋,孟湘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总有一天,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我们走着瞧!”
眼见心爱之人跟着其她女子同回寝室,柴玲只感到心如刀绞,一时间也顾不得郡主的气质,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那个该死的孟家大小姐。
“郡主,既然如此,要不要我去把她给……”
隐在暗处的柴俊显出了身形,面露杀机,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绝对不行!”
柴玲即刻扬手阻止道,
“她如果就这样死了,那文强心中永远都有她的存在。何况铁手一直护在左右,你也不一定能得手,前几次孟家小姐遇险,也不知道文强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而且我一直有个疑问,若说她真的喜欢文强,那为何当初要以死拒婚?我怀疑这里面有古怪,在没有摸清她的目的之前,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柴俊点头应是,再次隐没于夜影之中,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柴玲也是转身离开了寂静的操场,背影很是失落,她却是没有注意到远处阁楼之上,一个身影轻摇羽扇,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噢,二女争夫吗?这下倒是有热闹瞧了!”
身影嘴角微翘,幽幽的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
“我说,老周,醒醒,醒醒,人都走光了啊!”
大树下面,醉了又醒,醒了又醉的两个奇葩班导正在如同烂泥一般打着呼噜,忽然觉得周围没了什么动静,上官索率先惊醒,发现天色已黑,急忙推着旁边还在酣睡的周刚。
“啊,咋啦,咋啦?比赛结束了?”
周刚明显还没有清醒,打着酒嗝晕乎乎的坐起身,眼睛还似睁未睁的惺忪着。
还好上官索酒气散的差不多,见状有些无奈,
“还比赛呢,人都跑光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那儿不是有,有个人嘛,叫过来问问不就,就结了!”
周刚说话舌头都打转,不过似乎运气不错,恰巧有个人影经过,他挥起手掌大声喊道,
“哎,小子,哪班的,嗝,叫什么名字?过来,过来!”
人影颇为无奈的走到近前,
“班导,我是谢贵啊!”
“原来是谢,谢贵啊,嗝!嗯,我记得你,比赛结,嗝,结,嗝,结,嗝……”
周刚手指摇晃着连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好像是自己班的学生,又没什么印象,也不去管他,正准备询问比赛结果,谁知酒气上涌,这话怎么着就是说不下去。
上官索差点捂着脸找个地洞钻进去,立马接过了话茬,
“算了,还是我来问吧!谢贵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中了,上官老师。”
“那比赛的结果如何?”
“我们输给了一班,明天是他们和三班争夺冠军,我们和二班争夺第三名。”
谢贵有些难以启齿,只是老师当前又不得不说,此刻的表情就显得相当的难受。
“哦,很好,赢了就好!明天决赛也要好好踢,干死对方那些兔崽子,给老子抱个冠军奖杯回来,嗝!”
周刚压根就没听谢贵说话,根据脑子中的臆想,以为自己班赢了,扯着嗓子加油鼓劲,把谢贵的一张脸憋的通红。
上官索知道今天的老师形象算是彻底的毁了,没好气的呵斥道,
“还冠军奖杯,你们班输了,还怎么踢决赛啊,你给我清醒点吧,踢踢踢踢,踢个球啊!”
“嗝,可不就是踢个球嘛!呀,原来是输掉了啊!臭小子,输掉了你还在我面前嘚瑟个什么劲啊,嗝。我早就和你们说,说过,嗝,做人不能太,嗝,怎么说来着?哦,得意忘形,嗝,对,得意忘形……”
周刚重复了一句,半天反应过来自己班输掉了比赛,于是那蒲扇般的大手就不时的拍着谢贵的肩膀,使劲抓捏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蹂躏的这个三角脸嗷嗷直叫,像是遭了八辈子的罪似的苦不堪言。
好在上官索及时制止了周刚的暴行,这才让谢贵逃离了魔爪,感激涕零的走了。
“还好我们班进入了决赛。不错,值此高兴之际,当浮一大白……酒呢?”
上官索兴致大好,摸起身边的酒葫芦就往嘴里灌,却发现里面一滴酒都没有,也不知是喝光的,还是洒光的,只好苦笑一声,架着半醉半醒的周刚踉跄着离去。
宿舍的灯光逐次而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子们,褪去了白天的热血高涨,此时全都觉得酸软无力,无不躺在床上美美的睡着,洗涤掉一天的疲乏,期待明天更加激烈的决赛。
于是今天的夜晚显得静悄悄的,唯有山间的凉风,饶有兴致的从远处飘来,拂过书院的房顶,发出清新而有节奏的呼吸。
荡漾在湘水中的月牙,在上风的吹拂下碎成潾潾的波光,不断弹奏出动听的音乐,传进每个人的耳中,显得那样的安宁舒缓。
在这样的梦境中,书院里的人们睡的越发香甜,嘴角挂起暖心的微笑,似乎是梦见了什么愉悦而快乐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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