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夜风呼呼的吹着,转眼新年在即,原本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应该是忙碌着过年的各个事项,呈现出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然而自真宗驾崩,仁宗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前夕,大宋却迎来了外有敌寇入侵,内有王爷造反的糜烂局面。
为了挽救风雨飘摇的大宋朝廷,帮助仁宗重振朝纲,湘云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西去延安府搬救兵的道路。
谁料经过重重劫难只身一人到达西北大营的某腐,却突然间失去了记忆,想不起来自己和身边亲近的人,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好在经过老同学皇甫奇三人的陪伴,孟大小姐逐渐了解了自己的身份,而在大夫的治疗下,病情也是眼看着一天天的好转。
见自家孙子喜欢这位长公主殿下,西军主帅皇甫少华便替二人做主,定下了婚事,就在春节这一天举行婚礼。
岂料就在这时,种师道紧急进城,告知了西夏大军想要夜袭偷城的阴谋,老帅随之针对性的布下了网,就等着对方往里面钻了。
熊大和熊二是兄弟两个,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因为老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没什么文化,也就没给这俩浑小子取什么名字,就用排行来称呼,一直到长大成人也没有改变过。
兄弟两个继承了老爹的老实巴交,按理说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完这平淡的一辈子,最终如同他们老爹一样,抽着旱烟,在悠然的微笑中随风逝去。
然而西夏人来了,踩烂了他们的庄稼,屠了他们的村子,兄弟二人凭借着过人的身体才勉强逃过一劫。
只是二人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即便是逃了出来,也是很无奈的为一天三餐而犯愁。
好在这时西军招人,兄弟俩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前去应招,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看中,成了大头兵中的一个,这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之后的今天,借着身上的一股子力气,二人一个混到了什长,一个混到了伍长,也算是衣食无忧,只等着攒钱娶媳妇了。
只是好巧不巧的,今天夜里,正好轮到兄弟俩的小队当班,二人便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边躲在一个背风的墙角和身旁的大头兵们闲扯。
“呱呱!”
正因为扯蛋而暂时忘记了寒冷的大头兵们陡然听到了几声乌鸦的叫声,顿时警觉的伸头望了望,却是没发现任何的情况,便又再次缩回头去畅所欲言。
在西北苦寒之地,乌鸦是非常常见的一种物种,因为这里多有动物的尸体,甚至是暴尸荒野的累累白骨,为其提供了足够的食物。
性喜腐肉的乌鸦便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不至于灭绝,而枯藤老树昏鸦,也成了边塞一道独特的景致。
所以在听见乌鸦叫时,大头兵们便不疑有他,依旧是该干嘛干嘛,期待着天早点变亮,自己好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有熊大锁着眉头在思考着,这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虽然老实憨厚,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就低。
凭借着多年的军旅生涯,他朝着周围聚集的大头兵们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刚才的乌鸦叫声绝不寻常,按理说这种大风的天气里,又是在半夜时分,乌鸦根本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巢穴,现在惊叫着飞走,肯定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动静或者杀气。情况不对,二子,带着所有弟兄跟我上城墙!”
“不是吧,哥,这大冷天的,上一趟城墙,整个人都冻透了,回来又得重新哈热气了!”
一听要上城墙,熊二的脸色立马耷拉下来,在这个取暖基本靠抖的地方,最冷的五更天时分,顶着酷烈的寒风,那滋味是说不出的酸爽,熊二于是扭捏着很是不情愿。
“少特么废话,赶紧给老子上来!”
熊大却是早就冲了出去,探头往下望去,然而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在冲着弟弟吼叫的同时,对着旁边一个大头兵道,
“点起火把来,给我仔细的查看。如今西夏人就在外面,丝毫不能大意,要是稍微马虎一下,丢掉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脑袋。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和我一同进来的,因为这种错误死掉的,占了大多数!”
大头兵们见平常和气憨笑的什长如此认真,顿时也打起了精神,哆嗦着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墙头的火把。
火把被点亮的瞬间,那光线就将城下照了个通透,只见无数的黑影猫腰前行,还有那一辆辆攻城梯被人抬着,亦步亦趋的往城墙而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头兵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哪还不明白敌人已经攻过来来,身为什长的熊大顿时大吼一声,
“敌袭,赶快吹响号角,注意寻找掩体,准备战斗!”
然而如此耀眼的光线,如何不成为对方瞄准的靶子,就在熊大话音刚落时,一阵箭雨便袭上了墙头,高举火把的那个大头兵当即中箭身亡,翻身摔下了城墙,竟是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不过西军将士的素质还是相当高的,士卒的死亡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只是过了片刻,一阵悠扬的号角声便传遍了整个延安府,所有人自梦中惊醒,而那些早已枕戈而待的将士们纷纷睁开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大刀长矛。
几乎是号角声刚刚落下,无数的火把便出现在了延安府的城墙之上,将城下的场景照的一清二楚,敌人根本无法遁形。
眼见行迹败露,偷袭已经不可能,西夏人也是很光棍的大喊着发起了冲锋,加快着步伐,将攻城天梯竖到了城墙之上。
由于事起仓促,西军的守备中并没有准备沸水、滚油这种大面积的杀伤性,但是滚木、擂石这种常规的杀伤性武器还是有的。
一时间,城墙之上落下无数的黑影,砸的正在快速攀登的西夏兵们哭爹喊娘,十分凄惨的摔落地面,或是变成了一具尸体,或是包扎好伤口,继续往云梯之上攀爬。
看到对方悍不畏死的往上冲,西军的将士们也不遑多让,纷纷现身墙头,不顾流矢冷箭,奋力的举起石头、木块,本着砸死一个赚一个的想法,不要钱似的将守城用的炮弹往下扔去。
不要说,众志成城之下,西夏兵的伤亡呈几何似的的往上直升,只是相对的便是西军守城的弹药量明显不足,四面城墙之中,很快便接连告匮,只能拿着刀枪剑戟,等待着敌人跃上城墙,和其展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惨烈肉搏。
肉搏战中没有胜负只说,即便是战斗力悬殊的两支队伍,肉搏之中的战损也是在一比一之间徘徊,没有谁能占据完全的优势只说。
于是,城墙的争夺战在双方不计死亡人数的填充下,始终呈拉锯的状态,没有哪一方能够彻底的占据优势。
完全就是一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态势,轮流交替着城楼上的控制权。
两边的士兵们似乎是有解不开的仇怨般,你刺我一枪,我砍你一刀,用着以命搏命的方法,或陈尸城楼之上,瞪圆了双眼,死不瞑目,或摔落护城河边,发出凄厉的惨叫,魂归地府,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壮搏杀。
如此惨烈的厮杀终有结束的时候,伴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之上,西夏人的进攻始终没有完全占领延安府的城墙,最后不得不鸣金收兵,带着不甘的情绪命令士兵们撤退,准备下一次更猛烈的进攻。
可就在这时,西夏营寨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种师道带领着五千精兵,突袭对方的后营,成功点燃了储存在一起的粮草。
俗话说得好,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在如此凛冽的寒风中,那熊熊的大火就像是恶魔的笑脸一般,嘲讽着西夏人的弱智,将其中的粮草烧的是一干二净,连点想头都没有留给这个悲催的党项大军。
期间,李元虎并没有冷眼观望,而是亲自带队杀向了种师道,奈何这位年轻的将军在临行前便得了老帅的叮嘱,绝不与其正面搏杀,而是采用了游动的方式,将其拖在战阵之中,一直到火势蔓延到无法挽救之际,才干净利落的撤离现场,让这个西夏之虎望人兴叹,十分不甘的回去救火去了。
眼见种将军断了西夏人的口粮,城墙上的西军将士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时间杀的西夏军节节败退,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队形,从上面撤下来。
而此时养精蓄锐已久的暗藏精兵们却是突然杀出,更是如猛虎下山一般,杀的西夏人溃不成军,最终一窝蜂的分散逃离,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和撤退。
经此一役,原本准备偷袭延安府的西夏大军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损兵折将,不仅损失了大量的兵源,更是严重影响了士气,西北的局势渐渐倾向了对大宋有利的一面。
“我去,外面这是拍特写镜头呢,怎么这么吵,不会是特技演员出了意外吧?”
在皇甫奇的房间内,被嘈杂声吵醒的湘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无来由的生出一阵起床气,抱怨着自己的美梦被扰,决定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好好的给他上一堂根正苗红的政治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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