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鸿本来寻着挟持凌剪瞳的蛮子一路追来,却不想,就要追上那蛮子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群东夷人,将他拦住了。
马匹受惊,慕惊鸿拉紧缰绳,蹙眉睨视着这群讨厌的“绊脚石”,厉声道:“你赶紧让开,否则,我让你们有去无回!”
那群东夷人少说也得有三四十个,个个体格健壮,他们互望一眼,为首地举着弯刀,指着慕惊鸿的鼻尖道:“就是你伤了我们的首领,害的我们族人现在无处安身,死的死,伤的伤,今日我们一定要杀你以慰我死去族人的在天之灵。”
慕惊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压根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连你们的首领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就凭你们,还想要我的命,真是天方夜谭。”
为首的东夷人显然是被激怒了,他面色涨红,随即便是第一个扑上去与慕惊鸿厮杀的,其余的三四十人也跟着那人,将慕惊鸿团团围住。
如此大的阵仗,慕惊鸿骑着马匹,恐是再难应付,他只能翻身下马,与他们在空地上好好的缠斗一番。
与之前在战场的冷静相比,现在的慕惊鸿更加的急功近利,毕竟凌剪瞳现在在东夷蛮子的手中,生死未卜,他急于要杀死眼前所有的人,才能换取救得凌剪瞳的机会。
可他越是着急,就越是顾不得身前背后这些偷袭的暗器。
“嘶”
他的胳膊已然被刀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鲜血直流,不一会就晕染了一朵鲜艳的牡丹模样。
他双眼微眯,眸中已然开始泛红,他的手紧握纸扇,一双修长的手指已经尽被赤红染成,他杀红了眼,已经顾不得浑身上下,哪一块是他的,哪一块是东夷人的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出去,他要见到凌剪瞳,见到平平安安的凌剪瞳!
凌剪瞳倚靠在树干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瞥着躺在石头上已经酣睡开来的蛮子,缚住双手的粗绳已经被磨大半,她必须趁着蛮子还在熟睡的时候,赶紧跑路,否则,要是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凌剪瞳想着,手中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三分,终于在无数次的拉锯战中,本来紧紧的粗绳霍然就松了,凌剪瞳暗喜,也顾不得按摩被绳子勒成红紫色的手腕,她赶紧蹑手蹑脚地解开脚腕上的绳子。
粗绳一圈一圈地落地,凌剪瞳终于可以自由地站起来走动了,可她刚扶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双腿的酥麻如电流般地划过大脑,要不是她抓紧了树干,恐怕她这刚站起来,就得因为腿麻而扑通跪在地上不可。
凌剪瞳缓了一会,可时间万万等不得人,再犹豫下去,待那蛮子醒来,这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就算是腿再麻,她也要逃开这个大块头的蛮子。
凌剪瞳一鼓作气,离开了树干的支撑,她便咬紧牙关,双脚以很是畸形地在地上蹑手蹑脚地挪动。
她现在终于知道,美人鱼的动画故事果真不是骗人的,她现在每走一步,就跟走在刀刃上是一模一样的。
凌剪瞳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山林,只要进了那里面,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那就算是蛮子醒来,也绝对找不到她。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也不知道这山里从哪里传来的一声莫名其妙的喊叫声,顿时将熟睡的蛮子给惊醒地坐了起来!
凌剪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她睁大了眼睛望向那个蛮子,谁知那蛮子本来惺忪的睡眼,在模模糊糊看到火堆旁的有一身影之后,便清醒了过来。
凌剪瞳大呼不好,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索性拔腿就跑,反正胜利就在眼前了。
可谁知,那蛮子虽然看着块头大,但论起移动的速度,远在凌剪瞳之上,她的前脚还未踏进深林,就一脑袋撞在了铜色的“墙壁”上。
凌剪瞳来不及摸着脑门上略疼的大包,她抬眸望去正好对上那凶神恶煞蛮子的眼睛,顿时整个后背一阵阴风吹过,冷汗直冒!
要是有镜子,凌剪瞳真想看看现在的自己脸上的笑到底有多难看和扭曲,她缓缓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赔笑道:“这位壮士,我没有想到要逃跑,只是人有三急,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所以……”
蛮子狭长的眼睛半眯,竟透出些许的精光来,声音粗重道:“你真的是因为憋不住了,所以才想要到林中方便方便?”
凌剪瞳连忙点头,那眼神比谁都认真。
蛮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猥琐至极,他的视线下瞄,直接盯在了凌剪瞳的襦裙上:“你早说,深林里尽是豺狼虎豹的,若是伤了你,我也不好交代,不如,你就在这里方便吧。”
“啊?”凌剪瞳一怔,还未回过神来,蛮子的大手就已经摸了上来,强行要脱下凌剪瞳的襦裙!
凌剪瞳大骇,慌忙之中只得用尽全力地护住自己的裙子,不被蛮子给撕去。
两人从站着纠缠,到最后演变成蛮子直接一把将凌剪瞳推倒在地,整个人跨坐在她的身上,去撕扯她的衣物!
凌剪瞳纵然再有各种擒拿的特技,可是这个情景,她通通都无能为力!
她只能一边护住自己的衣物,一面高声地呼喊着:“救命!救命啊!”
凌剪瞳的声音穿过林间,隐隐约约传入到了还在与十几人厮杀的慕惊鸿耳中,他心中一沉,便知凌剪瞳已经出了不测,他低喝一声,手中的纸扇已然成了这些东夷人的夺命利器!
几声闷响,十几个东夷人应声倒地,气息全无。
慕惊鸿的体力已经透支,却不得不拖着狼狈不堪,满是血腥的身子,踏过四十多具血淋淋发冷的尸体,步步往声音的方向而去。
“嘶!”
一道寒光显现,那双肆意的大手愕然停住,眼珠突兀,身子往下一沉,凌剪瞳睁眼只见他背后有数道鲜血喷涌而出,之后,便歪倒在一旁,命已归西。
凌剪瞳眼睛怔怔的,身上的衣物虽然有些被撕裂的痕迹,但大体还算是完好,她还未看清来救她的人是谁,整个有点发抖的身子就被一阵温暖给拥入到了怀中。
好熟悉的拥抱。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很是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微的颤动。
他呼出的气息冷冷的,却不知怎么瞬间就让凌剪瞳不安的心安顿了下来,她眼睛看着前方,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被他先抢了去:“剪瞳,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间的清风吹过,他的声音不像之前那般的冷冽,软软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既是愧疚又是不安。
凌剪瞳眼中的迷雾慢慢散去,苍白的手覆上他的后背,千言万语凝噎在喉,最终却只轻轻道了一句:“司徒,我没事。”
司徒千辰双眸微睁,眼眸流转中有一丝的暖意划过,他在赶来的路上就害怕了,害怕凌剪瞳会受到蛮子的伤害,那他一定就是万死也不会原谅自己,不过,还好,他及时赶到了,他真害怕,如果刚才的情形,他再晚上一刻,那凌剪瞳说不定就……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此刻怀中人的温度是最真实的,他不禁感谢上天,感谢它总归留给自己一份得之不易的感情。
远处,他们相拥的背影落在了那抹落寞的眼眸当中,慕惊鸿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泊中走出来的一般,脸色苍白如雪,他凝望着司徒千辰和凌剪瞳,即使隔得不过十米远的距离,他都能真真切切感受的到,他们的幸福。
他僵硬地扯起一抹苦笑,心里万般嘲弄,慕惊鸿,慕惊鸿,你这么拼死关心她做什么,二哥是天纵英才,总会来救她的,而你现在弄成这副样子,又算是什么?
觊觎兄弟的女人?还是多管闲事,一厢情愿?
慕惊鸿踉跄的背过身子,暗骂道,慕惊鸿,凌剪瞳说的这么多话里,总算是有一句话说的对极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他的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水,已然走不动,刚刚不过迈开了两步,身子就再也支撑不住了,顺势就歪倒在了一旁。
上下眼皮直打架,在倒下的刹那,他不得不承认,心累了,心伤了。
这场跟东夷人为期几天的苦斗中,司徒军终于击退了东夷人,逼迫他们退回到了他们的地盘部落当中去。
凌剪瞳向来没心没肺,战争的胜利,让她一股脑便将所受的屈辱给抛到了脑后。
她此刻正端着托盘,掀开帐帘,走到了床榻一侧。
她伸手探了探躺在床上还在睡梦中的慕惊鸿的额头,那晚,她和司徒千辰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处好地方,而且高烧不退,烧的他整张脸苍白如纸,一会拉着她的手胡言乱语,一会又瑟瑟地抱紧身子,浑身发抖。
若不是司徒千辰将他接回禹城,吩咐大夫用最好的药,恐怕慕惊鸿就不应该躺在这里,而是应该躺在棺材里了。
不过,他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呢?
凌剪瞳望着他熟睡的脸,蹙眉不解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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