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剪瞳的质疑,慕惊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一脸无辜的神情,耸了耸肩膀:“要是凌小姐那么认为,那就这样吧,那个,我还有事情,就不陪凌小姐在这里说话了。”
“你悄无声息的就把我给卖了,还想一走了之吗?!”凌剪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拽住了慕惊鸿的衣袖,死活不松手。
凌府门口站着的两个门子,目光时不时地瞟过来,看凌剪瞳和慕惊鸿这既剑拔弩张又有点暧昧的样子,他们心里都开始嘀咕,难不成这凌大小姐还真的跟七王爷有一腿吗?
说不定是七王爷处处留情,凌大小姐被甩了?
还是刑部侍郎宋公子出来插了一脚,让两个本来恩爱的恋人现在只能被迫分离?
慕惊鸿深邃的眸光盯着凌剪瞳因为攥的太紧而泛白的指节,嘴角翘起一抹无谓的笑意:“凌大小姐,您现在可是刑部侍郎家的准儿媳妇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这个媒人纠缠不清,这要是传到宋公子的耳朵里,恐怕有辱您的名节吧?”
凌剪瞳现在还管的了这些,她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嫁给那个白痴色狼。
“我不管,这件事情,我是宁死都不会愿意的,你去回了宋元吧。”
车轱辘话,慕惊鸿实在是不愿意再说了,他索性推开凌剪瞳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饶有趣味地盯着她:“不瞒你说,这件事情于我很重要,我是不可能做让我自己利益受损的事情的,再说凌老爷都同意了,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不是。”
“你!”凌剪瞳盯着眼前这张迷倒万千姑娘的俊脸,突然觉得他实则比那些天生长相丑陋的人还要难看百倍。
“眸儿”慕惊鸿看凌剪瞳脸色真是难看的要命,轻唤一声之后道:“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其实宋公子也就贪图一时的新鲜而已,只要你去找他谈谈,或许,事情会有所转机呢?”
他的笑太深,心机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测的,此时的凌剪瞳只能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要她去找宋元,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这个慕惊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救她出水火,一会又推她进深渊……
他真的只是个单纯的风流王爷那么简单?
凌剪瞳正在犹豫着到底去与不去的问题,忽的就听见有鼓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头,便看到了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凌琳。
“真是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没想到堂堂刑部侍郎的儿子竟然能看上你?”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凌剪瞳听着就不爽。
凌剪瞳冷哼一声,径直走到凌琳的身侧道:“事情还没有进行到最后,我劝妹妹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的好。”
说罢,凌剪瞳就走进了凌府的大门,只留下凌琳一人站在原地,其实刚才慕惊鸿和凌剪瞳的谈话,她都通通听到了,她早已经倾心于慕惊鸿很久了,可无奈一直没有机会可以见面,这次本以为是上天赐下良机,可到末了,还是被这个可恶的凌剪瞳给抢去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凌剪瞳跟慕惊鸿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凌剪瞳回到闺房中,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的珠宝玉器还有鲜亮的衣服和首饰。
“哟,这也不是逢年过节的,谁送的这么大份的礼啊?”凌剪瞳顺手抄起一把珍珠项链,这质地圆润的真是好的没话说。
小桃喜气洋洋的忙回道:“回小姐,这是二夫人和老爷一同赏赐的,说是小姐在出嫁前,要多点首饰衣物打扮傍身才行呢。”
一向对金银财宝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凌剪瞳,此刻见到这些,也顿时没有半点兴趣,这话听起来,真是又讽刺和可笑,本以为她自己就够财迷的了,没想到这一家人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凌府的钱程,既然能卖掉亲生女儿。
“小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桃倒是单纯的很。
诺大的凌府,也就小桃身上没有半点的铜臭味了,也就只有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
可是凌剪瞳就是同她说了,小桃也不能帮上什么忙,恐怕还会担心。
她想了想,轻叹一声:“没什么事,小桃,等会我要出去一下。”
“小姐”小桃有点难为情:“老爷和二夫人刚刚吩咐了,要小姐在出嫁之前,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哈,这是什么意思?要囚禁我吗?”
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凌剪瞳现在真是有点欲哭无泪的道理了。
“小姐,老爷和二夫人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只是怕……只是怕……”
“怕什么?怕我会跑了是吧?”凌剪瞳毫不避讳的说出真相,小桃也只有点头的份。
“好,好”凌剪瞳真是对这一家人彻底无语了,不过转而她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慢丝条纹道:“我这次出门不是去见别人,而是要见我的未婚夫,宋公子,这总该让我出门了吧?”
“啊?”小桃有点反应不过来,方才还听说小姐在厅堂吵着闹着不要嫁给宋公子,怎么现在就……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既然是要见宋元,凌鹏当然没有拦着的道理,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了些下人暗中跟踪着凌剪瞳。
繁华的街市中,有一座酒楼,名为醉仙,是天渊国都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这里不光是来往的客商,还有当朝的官员,他们都有事没事地来这里喝上一杯,天南地北地说谈,好不畅快。
此时此刻,径直往醉仙酒楼走来的有三位公子,为首的公子一身黑衣,用器宇轩昂来形容,那是最合适不过,他眉宇之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而后的一位则一袭粗布麻衫,不知穿了有多少年了,洗得都已经开始泛白,本以为是穷酸,可他手中握着的剑,寒意四散而去,即使有剑鞘覆盖可还是隐藏不住半分。
最后跟着的一位,生性最为潇洒洒脱,手中摇着折扇,一身的锦衣华服,长了一张极为邪魅的脸,从头到脚无不被一团无名的白光给笼罩着,恐怕只要是在座的姑娘们,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他们是醉仙楼的常客,掌柜的跟他们也是最熟的,不管酒楼的客人多少,都会将二楼最雅致的房间留给他们。
坐在最上席的是手持剑柄的男子,他正是叶正白,他的剑术超群,整个天渊国,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坐在桌子左侧的黑衣男子,是司徒千辰,他是天渊国战功赫赫的昭毅将军,他领兵打仗,敌人远远看到“毅”字的大旗,都会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最后坐在桌子右侧的邪魅男子,则是慕惊鸿,他是他们三个当中年纪最小的,却是鬼主意最多的。
小二端着平日里的酒菜,一一摆在他们面前,兄弟三人重聚,必会先碰杯。
叶正白举着酒盅,对着司徒千辰和慕惊鸿道:“这次我深陷牢狱,蒙受不白之冤,多亏两位兄弟出手相救,这杯酒,为兄我先干为敬。”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而司徒千辰和慕惊鸿也跟着饮下了此酒。
酒盅放下,司徒千辰开口道:“大哥,其实这次叉尾猫是三弟寻的,也是三弟去找的刑部侍郎,我实在是没有出多大的心力。”
慕惊鸿展开折扇,笑的月朗风清:“二哥,你就别在大哥面前谦虚了,那晚若不是你引走了幽冥谷的女子,我现在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叶正白笑的爽朗,劫后逢生本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好了,我们兄弟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这个当大哥的,平日里给你们添了不少的乱子,要是愧疚,也应该是我才对。”
这话倒是不假,叶正白是游侠,就爱云游四海,遇见不平之事就出手相助,可是,他平日里在山上修炼剑术,虽然剑术超群,但不懂得人心险恶,总是出力不讨好。
说到这里,慕惊鸿折起扇子,言语不似之前那般开玩笑:“大哥,你不妨想想我刚才提的事情,依你这一身的本领,我大可在朝廷中给你谋个一官半职,总比你总是居无定所,流浪四海的强。”
慕惊鸿递给司徒千辰一个眼色,司徒千辰也劝道:“对,我和三弟一起上书皇上,皇上必会赏识大哥的能力。”
叶正白摆摆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们当真觉得,我这样的性子留在官场会更好吗?”
慕惊鸿和司徒千辰对望一眼,他们最了解叶正白,他一向是自由散漫惯了,又特别看不起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要是硬留在官场,那说不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恐怕会更加的麻烦。
慕惊鸿将眼前的酒盅仰头一饮而尽,脸色有点沉重:“本来以为,能留下大哥,我们三兄弟就能在都城一起相互扶持走下去,可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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