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当众撒谎
“国师当众撒谎,究竟是谁的主意?”楚豪单刀直入。
“楚王殿下并不是吾,又怎知吾所言,不是真相?”国师淡淡地答道。
“羽菲的命格,虚无缥缈,连真神都窥探不出一二,国师是如何在几息之间便测算出来的呢?”楚豪冷冷道。姜子牙虽不算真神,但若羽菲是龙凰命格,姜子牙必然会寄宿在羽菲的小世界,汲取气运。
“你竟找真神测过她的命格?”颜元诩微微吃惊,“难怪你如此笃定,不过吾也并非空穴来风,正如这世上本没有神,信的人多了便有了神。羽菲姑娘命格虚无,用来塑造最合适不过。”
羽菲错愕;“你想塑造命格?”
“有何不可?”
“呵~我从不信宿命,我的命格自然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羽菲取出墨色玄纹案盘上的沙漏,将沙漏上的铃铛解下,将沙漏倒着摆置,“看起来国师连自己的命盘都无法掌控。”
“将铃铛拿来。”一向温和沉稳的国师,突然间语气急促起来。
“能让男人失态的,唯有深爱的女人,这铃铛是茗香的遗物吧?”羽菲晃了晃手中装点少女手腕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召唤着逝去的亡灵。
楚豪淡淡地瞥了羽菲一眼,语气微沉:“你对男女之情,倒有几分研究。”
“殿下莫要误会,小女子只是自幼闲来无事,多瞧了几本传记,实战经验还是很匮乏的。”羽菲美眸清澈剔透,干净不染纤尘,天真无邪地与楚豪对视。
国师恢复了从容,淡淡道:“不过是个铃铛,既然柳小姐喜欢,拿去便是了。”
“我并不喜欢。”羽菲俏皮一笑,嘟着嘴可爱至极,“这个铃铛太晦气了,我想毁了它……”
骤然,空中法阵凝结,湛蓝色的光晕,将羽菲包裹起来,强横的真气震开了她手中的铃铛,眨眼间,铃铛便落在了国师颜元诩的手中,他眉间微蹙:“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楚豪心中一紧,国师的术法诡异无形,他竟未能察觉,将羽菲护在身后,楚豪淡淡一笑:“小丫头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只是对八卦颇感兴趣。”
国师绣袍轻抬,将铃铛锁入案上的翡翠玉夹:“你们想知道什么?”
“茗香不是茗香!”
颜元诩微微惊讶地抬头:“你见过她了?”
“路过天牢,一不小心听见的。”羽菲一脸好奇,“以国师在大周的地位,国师的故事本该广为流传,但除了监狱里那位姑娘,国师似乎将所有知情人都抹除了。”
“你既然知道危险,还想探个究竟吗?”国师温和一笑,笑意却凝着杀机。
“听说茗香是王家献上的婢女,不巧王家得罪过我。”
羽菲说的很坦然,国师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不讳道:“吾的确答应过茗香会庇护王家,王家若遇到危险,吾会出手,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我还是对八卦更感兴趣。”羽菲眨了眨可爱的琉璃美眸,笑嘻嘻地盯着国师。
“无可奉告!”国师强硬道,“若姑娘执意对付王家,吾也不会坐视不理。”
“与国师过招,想必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羽菲轻轻拽了拽楚豪的绣袍,“就不打扰国师清修了。”
月色中,楚豪抱着羽衣少女,寒冬的风凛冽,他伸出宽大的绣袍护着羽菲的小脑袋,放缓了潜行的速度。
楚豪的胸膛温暖宽阔,淡淡的香味充盈在鼻翼,让人眷恋流连。若有朝一日他们兵戎相见,是否还能这样心贴着心,让岁月细水长流?
“你又替本王惹了不小的麻烦,该如何惩罚你呢?”温柔的嗓音,仿佛恋人之间的小情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很好。”楚豪扬起的唇角,在月色下清晰可见,那温暖的弧度,仿佛融化的千年寒冰,月华情洒似在诉说倾慕。
“呜呜呜~”
诡异的音符仿佛狰狞的嘶鸣,刺破虚空,皎洁的月仿佛被镀染上了一层血光,楚豪的脚骤然顿住,他眸光阴冷地扫视着四周,将羽菲放下道:“你先回府。”
“你多加小心。”并没有过多的废话,羽菲踩着地面,身形轻灵地朝着柳府奔去……楚豪既然让她离开,证明来人并非她能对付的,不如早早离去免他后顾之忧。
羽菲走后,楚豪手背上骤然凸起黑白两道光圈,随着音符的摆动,两道光圈在他体内纠缠撕咬,他眉心紧紧地蹙起,强行运功压制着这种诡异的力量。
一个神秘的黑影,仿佛立在月光之上,他满头银发,整张脸隐藏着黑暗之中,声音厚重:“原以为经过背叛与遗弃,楚王殿下已不会爱上任何人,啧啧…红颜祸水…”
楚豪阴冷着眸子,并不作声。
“楚王难道就不担心,羽菲是本君的棋子吗?”黑影桀桀笑着,仿佛能刺穿人心的无形音符轰击着楚豪,楚豪手背上凸起的黑白手筋更加粗壮明显了。
那一道道纠缠在他体内的咒术,一寸寸地凌迟着他的痛觉,他强行压下逆变的阴阳咒术,面色不变:“天下棋局,你还没资格做棋主。”
“哈哈哈……”那黑衣银发的男子笑的肆意而张狂,“你这个九州最强大的棋主,还不是在本君的操控之中?”
楚豪仍旧保持着冷若寒霜的表情,只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瞧得出正在做剧烈的挣扎,那银发男子冷笑:“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力道越强,阴阳魂咒的诅咒之术便越强,唯有用命来换,不知道楚王殿下还有多少生命可以用来焚烧?”
他话音落罢,楚豪身形如电,骤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股可怕的力量骤然轰在他的背上,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绞碎了,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攻击魂主,你也会被反噬……”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楚豪冷冷道,“难道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银发黑衣的男子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到楚王府上耀武扬威,被楚王殿下直接绞碎了体骨,被当成垃圾丢出来楚王府。代价仅仅是楚王殿下的功力降阶。
在真神的庇护下,他横行九州,却被楚豪,一个自己控制的棋子给反噬,若非自己是楚豪的阴阳魂主,只怕连灵魂都会被他搅碎。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隐藏在半空的真神,求救道:“东皇大人救命……”
一道琉璃破空而来,月的血色愈发浓烈,被禁锢的空间里,一道泛着琉璃色光泽的身影骤然出现单手便捏走了神秘男子,往另一个方向穿梭而去……
楚豪紧追其上,速度比起真神来竟是不落下乘。
琉璃光芒冲入了柳府,仿佛触动了阵法,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血色消散,月华熠熠,楚豪负手立在高高的飞檐之上,一双眸子冰冷而阴郁:“又是柳府!”
柳府之中,竟然有人与阴阳门真神有关?这个人在阴阳门的地位并不低,但是到底是谁呢?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柳府,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暗一到暗三十骤然被惊动,如一道道利刃冲向了楚豪,在他面前纷纷跪下:“殿下!”
“羽菲回来了吗?”
暗一摇头:“属下并未看到羽菲姑娘回府。”
楚豪眉间紧蹙:“盯紧柳府。”
说罢,转身折返原地,哪有半点羽菲的身影。
“调虎离山?”楚豪冷笑,“幕后之人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吴玉玲,急忙赶了过来,焦急不安道:“殿下,可是那人又来了?”
“已经走了。”楚豪淡淡道,“查到月眉的踪迹了吗?”
吴玉玲身形一僵:“还没有。”
那人出现了,殿下不是更应该关心自己的身子吗?
“再查!”
“是……”吴玉玲下意识地应答,同时担心道,“殿下您的身子……”
“这点咒术,还奈何不了本王。”楚豪孤傲地立在高亭之上,一双眸子冷冷地俯视着金陵。
“大姐姐,说这话的人是国师大人……”
“国师又怎样?还不是王家养的一条狗?”柳羽莲已经有些口不择言,她已经快疯魔了,只要羽菲还活着,她就无法理性地思考问题。
“大姐姐,诟病国师要以叛国罪论处……”柳羽池怯生生道。
“你去告我呀!”柳羽莲暴跳如雷,“你去告诉爹爹,我诟病国师,以下犯上,你去呀!”
说着,柳羽莲猛地将花瓶砸在了柳羽池的脚下:“不过是个妾生的庶女,也敢告我的状?”
“不…不敢……”柳羽池快急哭了,“大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去告状,我是担心大姐姐……”
“你要是真担心我,就替我杀了羽菲,杀了她!”柳羽莲疯疯癫癫地咆哮着,柳羽池被她可怕的眼神吓哭了。
“羽莲!”王氏挺着大肚子,脸色铁青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柳羽莲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肚子:“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母亲怎么会对我不离不顾,不帮我对付那个贱人,都怪他……”
她凶狠地瞪着王氏隆起的腹部,眼底闪过一抹杀机。王氏心中一惊:羽莲当真是疯了,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她冷着脸道:“你首先是柳家的嫡女,若没有母亲和弟弟,你这个嫡女还能做多久?母亲知道你恨羽菲,国师既然已经出手了便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可国师说羽菲那个贱人是龙凰之命。”柳羽莲气呼呼道。
“龙凰之命?呵~你以为这是国师在抬举她吗?”王氏冷笑,“龙凰之命固然会得到这个世上所有的男人的争抢,然而这个世上想得到天下的野心家太多,若你是其中一人,在明知自己争不过别人的情况下,你会怎样做?”
柳羽莲眼前一亮:“除之而后快!”
“国师只不过用另一种法子,将她架上火堆炙烤,若架子被烧毁,她也将万劫不复!”有时候王家的决策,王氏也会旁听,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可是要眼睁睁看着全天下的好男人都去争抢她,我还是心里很不舒服!”柳羽莲嘟着嘴,咬牙切齿道。
“九州即将大乱,唯有那最后胜利的王者,才配得上我的女儿。”王氏慈祥地替她捋了捋蓬乱的发丝,道:“到时候,娘为你争取国师的金口玉言,届时你便是安国定邦母仪天下的命”
柳羽莲俏脸微红,有几分不确信:“母亲,还有表妹在,又哪里轮的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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