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这事既是决定了,也无人劝阻,便是劝也是无功的,谁都晓得他自来不喜欢京都的生活,便是当初决定留在京都去太医院任职的时候,也不是为着自个的。
穆明舒同他坐在树下喝茶,瞧着这冷清的院子,又想起去岁在府中同杨清河一块过端午时的情景,今时不同往日,颇为感概。
“想不到你去年突然而归,如今突然而去。”她说着叹口气:“将将一年罢。”
温子然端起茶碗,撇去上头的茶沫笑道:“似我这样的闲云野鹤,便是在一处地儿待上一年,已经算是许久了。”
穆明舒苦笑一声,不得不赞同这话:“也是。”又问:“此番可有甚个打算?”
温子然笑一回:“我既是一只闲云野鹤自是有闲云野鹤的去处。”
穆明舒默然,半响复又叹一声,状是无意又似有意的开口道:“听说江南那地儿甚好呢。”
温子然面色有所动容,张了张嘴,到底甚个也没说。
如今四月尾了,杨清河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丫鬟独自前往江南之地,这其中的艰辛也无人知晓,稍回来的信儿却件件都是开心的。
哪个地儿有好吃的,哪个地儿有好玩的,哪个地儿的产甚个特产都叫她尝试个遍,言语之间透着的欢快,叫人一眼都能瞧得出来。
她此番一路行一路玩,正事儿也没落下,细细琢磨了苏杭的丝绸,同胭脂水粉,这才同穆明舒通了信儿。
穆明舒将信儿仔仔细细看了一回,这才提笔写了回信,又将开铺的费用塞进信里头一块差人送过去。
她瞧着杨清河言语间的愉悦心生向往,窝在赵奕衡怀里看信的时候,便还道:“你几时带我也出去走走,我长这么大儿,去得最远的地儿还是弘法寺呢。”
赵奕衡一边替她烘头发一边笑道:“咱们这一辈子的时间还长着呢,总会有机会出去的。”说着将她身子一翻,坏笑道:“只是如今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是不是应当珍惜珍惜。”
话音才落,两个人便在红鸾帐内打起战来了。
温子然同太医院里头交接好,不过两三日便出发了,穆家一家子女眷送他到码头,不由得都红了眼。
穆明舒也在行列里头,兀自拿帕子抹泪儿,前世因为自个叫他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一世只怕是摆脱了上一世的下场,却又添了新的遗憾,她在心中叹口气,也不晓得他同杨清河日后到底还有无机会。
刘氏叫穆明洛扶着,拿帕子按着眼角,声音里头还带着几分咽哽,别的话也不多说,只道:“你自个一个人在外头万事都要小心,有甚个事切莫逞强,只管来信同家人说说。”
又道:“咱们穆家虽然不是甚个世家大族,可到底还能替你长两分脸面的。”
温子然面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连连点头:“舅母放心,子然会时常写信回家的。”
自古离别最是伤感,温子然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袱,独自站在船头上,面上带着笑,冲众人挥手,瞧着神色自然,心中却感概万千,这一去也不知再见是何年何月。
温子然离去的事儿,叫穆明舒的心情很是低落了好几日,赵奕衡还吃味:“不知道为夫走了,娘子是不是也这样茶饭不香的。”
穆明舒撅着嘴儿哼一声:“你与子然哥哥又如何能比的。”
气得赵奕衡直跳脚,夜里头就不痛不痒的打她娇臀,将这话又问了一回。
这回穆明舒眼眸中含着雾气,倔强的咬着下唇,怒道:“就你这样的人赶都赶不走,哪里给我机会茶饭不香。”
逗得赵奕衡心头大乐,抓着她要了两回这才心满意足。
温子然走了还没半个月,赵奕衡也接了个差事。
天象局的人瞧着今年春天雨水多,同嘉文帝上奏,唯恐今年有水灾,谏言嘉文帝提前做好防护准备。
嘉文帝自晓得穆梓寒的死因后,着实病了一场,再加上年纪大了,便是那病好了,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收到天象局的折子,很是重视,却无甚精力,只得将事儿拖给自个的儿子。
可自个的儿子里头,挑来挑去,也只有老五老六能成事的,索性将两人都派出去修缮大坝。修缮大坝可是个大工程,倘若大坝不稳固那可是大事,若无水灾便也罢了,若是真个有水灾,便是死伤无数的事儿。
赵奕衡也将这件事看得极其重要,得了旨意回头就同穆明舒说了。
穆明舒一听,还问道:“那你此番是分到哪里去了?”
“江南。”赵奕衡眉头一挑,他同老六的差事都是嘉文帝分配好了的,没得叫他们在暗中纷争。
穆明舒眼眸一亮,自个就先贴到赵奕衡身上,狗腿的笑问:“那,爷能不能把妾身也带上呢?”
自古以来,男人外出做事,总会带些个女人在身边照料饮食起居以及满足那方面的需求,往往正妻要在家里头主持家中事物,脱不开身,只能从妾室里头挑选一个,便是无妾的,也要挑个干净的丫头跟着。
穆明舒自上回中了杨清河的毒,一心向往外头的景致,也不论哪里,只管走出京都四处看看就好。
赵奕衡心里头乐着呢,面上却还端着,摸着光洁的下巴正色道:“这事只怕不太好吧,你不是要进宫请安吗?万一叫人戳穿了还得了。”
“我装病可以吗?”穆明舒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赵奕衡,巴不得他立马点头说好。
可赵奕衡却还是语带担忧的道:“这一去也不知多久,难道你还病那许久不成?”
他说的每一件都是事实,把穆明舒那点儿希翼都掐干净了,耸拉着脑袋道:“好吧,妾身知道了。”
嘟着嘴巴却是生气了。
既然她去不了,那四只鸟赵奕衡又不喜欢,府里头便只得一个苏若兰了,她差人将事儿同苏若兰说了,自个还在屋里头叹气:“唉,你说我这会要是侧妃该多好啊。”
叫问春狠狠的鄙视一回:“王妃,那侧妃是要给王妃行礼的,没有王妃的吩咐是不能出府,不能擅自见家人的,侧妃就是同妾差不多的,难道王妃真想当侧妃?”
穆明舒扁着嘴,她只是想去外头走一走。
花了一日功夫将赵奕衡的春夏秋冬的衣衫都收拾了出来,满满当当的装了两大箱子,赵奕衡还笑得一回:“我是去办差,又不是去常住的。”
说起这个穆明舒就生气,只管拿眼儿瞪他:“你就去那里常住吧,以后都别回来了才好。”
她心里有气,从来都不对赵奕衡藏着掖着,可偏偏这副模样越发叫赵奕衡心生欢喜。
待得要出发的头日夜里,穆明舒沐浴一番,身上细细密密的抹上香膏,着一袭方领红纱寝衣,下头也是红色的纱裙,纱本就薄,这套衣裙只套了两层纱,给人一种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神秘感。
赵奕衡正躺在床榻上研究穆明舒的压箱宝呢,不想一转头,就见穆明舒光着脚丫踩在地砖上,一头泼墨的青色尽数散在脑后,红色的纱衣纱裙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隐隐还能瞧见里头的红肚兜是甚个花样的。
只一眼就叫他看直了去,咽了咽口水,一双眼儿直盯着那对兔子。
穆明舒红着脸走上前来,咯咯笑,芊芊玉指在他胸膛上一戳,娇声娇气道:“死相,便是换身衣衫就叫你看得目不转睛的,日后外头那些个妖精要是对是施甚个法术,岂不是要将我忘得干净?”
赵奕衡手腕一动,将穆明舒拉到自个怀里,脑袋就搁在她白嫩的肩头上,一双眼儿正好瞧见那方领衣衫下的风光,笑道:“这可如何是好,为夫已经叫你这小妖精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说着话呢,一双爪子便袭上那对兔子,又揉又捏的,竟是十分享受,他呼吸的气息喷在穆明舒白净的颈脖上,叫她自个先发起热来。
穆明舒坐在他怀里动了动,侧身勾出他的颈脖,红着脸,贴在他身上小小声问道:“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那眼神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叫赵奕衡心思大动,可到底端着摇摇头。
穆明舒这才低眉敛目,娇声叹口气道:“那我要是想你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还暧味的在赵奕衡身上蹭了蹭,这个想可不是单纯的想,赵奕衡一下子就了解了那其中的意思。
他贼兮兮的笑:“你且放心,此次为夫没能及时安排,下次定然会带你出去走走的。”说着爪子探进衣衫底下,身子也跟着动了几动。
穆明舒知晓,这事定然是无望了,便只好收了心思,好生伺候赵奕衡一回。她也是有自个心思的,此番苏若兰要同他一去就几个大月,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连孩子都有了,若是她不加把劲在他心里好生留个位置,只怕真个乐不思蜀了。
她转过身子,面对面的坐在赵奕衡身上,低头就压在赵奕衡的唇瓣,丁香小舌探入他口中,撬开他的齿关,同他的舌头搅在一块,葱白的小手替他褪去衣衫。
赵奕衡一手搂着她,一手自个扯掉身上的衣裳,心里头只觉穆明舒的吻技越发炉火纯青。
自打知晓赵奕衡要去江南之后,穆明舒为着今儿这日可是做足了功夫,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总归要去做,万不能叫他同苏若兰去一回江南,就真个不记得自个的好了,到时候可是真没自个的事了。
挑起的赵奕衡的火苗,穆明舒也不急着帮他灭,待他褪尽衣裳,又将那火苗玩弄了一回,这才跪坐着,俯身下去,张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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