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封月皱起了眉头看着寒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的讽刺，自己虽然一向喜欢这个孩子也因为无名的原因对他这个徒弟多有照顾，甚至很是亲和但这不代表寒冽可以触犯她的禁忌。很显然的封月不喜欢有人这么跟她说话。

　　“家主这是生气了？我敢问家主一句到了封家以后她娄奚过过一日的安生日子吗？孕者最忌讳的就是心理得不到舒展，更何况您还不断地给她压力，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不动胎气，我师傅之前就说过不该留在她面前惹人心烦的人就遣走，是，封倩是走了却有了外面这些人！我不懂您心里在想什么，我更加不清楚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原因，但是作为一个医者我很负责任地告诉您这个样子下去您别指望她能够好好儿的把孩子生下来！”

　　寒冽的话句句都指着封月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封月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的，但她也清楚自己没什么话能够反驳，没有回答寒冽的话封月径直出去了。

　　寒冽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很重，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要说的，娄奚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若不是之前有无名在底子稍微打厚了点这孩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说到底无名也没有没说错，自己的实力确实该不足以真的照顾娄奚的胎。这孩子吸收灵力的速度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寒冽把娄奚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就开了药让常恒吩咐人去煎药了，自己则是守在娄奚的身边，常恒算得上是封月的心腹，由他让人熬药大体不会出什么问题，药端过来自己也可以再查看，可是娄奚这里他真的是不清楚封月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一会儿娄奚的情况才有所好转，脸色也好了一些。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娄奚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孩子几乎就像自己的命一样。

　　“多谢，我已经好多了。”

　　“什么叫好多了，你是不是不清楚你自己的情况啊，肚子疼成这样可不是什么好预兆。也是这孩子生命力强，否则哪能让你一直这么折腾。我不清楚封姨为什么做这些，同样的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你并不像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可你做的事情却都是在积攒权利。”

　　“寒冽你清楚吗，我不想一直看着他，我想陪着他，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我都希望我自己能够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别人所认为的待在后院里面相夫教子，那不是我想要的，让我一直等着我会疯的。”摸着缓和过来的肚子，娄奚感到了一丝无力，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还是从一开始就都没得选。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公冶天利那家伙会爱上你吧，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女人。”想想好友面对女子时淡漠厌恶的样子寒冽觉得这两个人也许是天赐的一对吧，一个样子的人，一样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越是这样越怕他们最后会变成一场悲剧。因为公冶天利太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走的时候却忽略了娄奚再强也是一个女子，也有孤若无依的时候。

　　“我现在就想着平平安安地生下这孩子，我很清楚生下了孩子以后封月不一定容得下我，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离开。”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娄奚没敢看着寒冽，她怕自己会动摇，太容易了只要提起那个人就很容易让自己后悔，离开他真的能毫不犹豫地做出这种决定吗，不可能！公冶天利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要就已经超出了当初的预判，所谓的及时脱身不过是自己想的罢了，真到了这时候哪里那么容易能够放弃一个人。

　　“就因为封姨的问题你就准备离开他吗，他回来该是个什么样子，他该怎么想？”寒冽有些着急了，娄奚在好友心中的地位是他自己都算不清楚的，倘若这个人真的离开了寒冽也不确定公冶天利会变成什么样子。当初封月离开的时候少年绝望的嘶喊还历历在目。那样的伤痛寒冽不希望再次看见。

　　“你清楚封月对我的敌意甚至于应该说成杀意更好一点，这时候你跟她说些什么用处并不大，在她心里不过是我又笼络了一个人罢了，即便生产之前我会好过一点在那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于天利与其日后等我自己心寒了再离开不去让他现在就立刻想清楚。”心一横娄奚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真的觉得天利会让你失望吗？他既然爱上你必然会倾尽所能护着你，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不是吗，你现在要因为心里的不放心和担忧抛下他你想没想过他的感受孩子的感受。”转过头寒冽顿了顿，他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却也是真的着急了。

　　“我想过，我知道天利会倾尽所有爱护我，爱护我们的孩子，可倘若现在这一切对立面的人是他的母亲呢。”

　　寒冽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公冶天利对封月的信任几乎是必然的那是他的母亲，除了娄奚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与他最为亲近的人。公冶天利这么多年拼死拼活到如今地位除了生存也是因为想要早日就活封月，这几乎就是他前进的全部动力，他的母亲他一辈子敬仰的人。

　　“我从未与他说过修灵者有了身孕会是个什么样子，他看出来了我身体不好，他很担心，但是到头来他还是去了密境，他让我不要担心等他回来看我和孩子，几乎没有犹豫的他就相信了封月会好好照顾我和孩子，我很清楚他需要实力，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会选择让他去密境，可我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希望他能够犹豫，能够担心我的状况，哪怕他只是犹豫一下也好。”

　　笑着笑着脸上居然就这么涌出泪来，哭的吧，本来也不是真的想笑啊，可是为什么尝不到任何味道呢。

　　“你……”寒冽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当真要以离开这么残忍的方式吗！对两个人而言都是莫大的伤害。

　　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不安分了，她似乎感觉到了娄奚的无奈。

　　“我不希望以后要我自己来逼着他在我和封月之间做出什么选择，甚至于现在我忍下去了日后就要一直忍下去，慢慢地那就成了一种习惯，孩子都有了啊，认命吧，就这么安安分分地活下去，有孩子在多少好一点啊，然后就这么忍啊忍啊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我的生命终止了我还在忍，而天利也只会渐渐习惯我这样的状态罢了。”

　　殷兰当初不就是这样的吗，久了那个人也只是习惯了，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他们只会觉得这一切其实没什么日子就是这么过下来的，浑浑噩噩一声就这样过去了。莫说是古时的女子就是自己在的那个时代这样的人也是屡见不鲜的，几乎成了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的事儿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难道就因为这些担心就放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放弃了这个孩子吗？”寒冽确实因为娄奚的话和她绝望无奈地样子有些触动，可他还是不忍心让这两个人走到这一步。

　　“我从未想过离开他，我爱上的人又怎么能轻易放弃，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拱手送人，只可惜有的人不让我留，我不想天利因为我和封月的事情两难，但这很本事不可避免的，无论封月做了什么那是他母亲，即便天利觉得不对他还是会希望我们这些小辈体谅体谅封月，他意识不到这到底可能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我要让他看清楚，有些事儿真的不是一个忍字就能过去的，他看起来不是很严重的那些事儿根本不轻松，你清楚吗，我要在封月动手让我死之前让天利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要他在习惯了让我忍受之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我想要活路就只能这么做。

　　封月惊于云家不在意料中的态度，同样的也不住地猜测是不是娄奚说了什么，当初寒冽说了那次重话以后封月确实撤去了一些惹人厌的家伙，当然必要的保护还是有的。虽然也有一定监视的作用却也比之前的明目张胆要好上许多了。

　　身子一好起来娄奚就立刻去了千刹所在的地方，当日他受伤太重以至于到现在还躺在榻上，好在寒冽作为无名的徒弟还是有些本事在的，经过他的医治再好好调养也能够恢复过来，娄奚走进去的时候千刹正坐在榻上发呆，发觉娄奚来了以后忙要起身，那慌张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杀手。

　　看着他身上才结茧的伤痕娄奚把正要起身的千刹按了下去，“你就坐着吧，身上的口子还没有愈合好呢，不宜有太大的动作。”

　　一旁跟过来伺候的奴婢搬了凳子过来便立侍一旁，娄奚刚坐下就摆手示意她离开，室内便只剩下了娄奚和千刹两个人。至于那些跟过来的人有寒冽在外面也不怕他们偷听。

　　“属下失职没能带回紫灵草让你失望了。”千刹低垂着头满目的懊恼，修剪得很是整齐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公冶天利当时的情况他多少清楚，自然知晓紫灵草的重要性。

　　“世事无常，丢了便丢了，如今再想什么也是无用的，那东西既然还在就可以拿回来，当务之急是你赶快养好身体，距离我生产之日已经没多久了，怕是要有一劫，我要你尽快恢复，到时候我们才能顺利脱身。”

　　“主子要离开封家？”千刹有些吃惊，这么久了他看得出来那个名为公冶天利的人在娄奚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更何况娄奚现在还与那人有了孩子，可现在，此时此刻她告诉自己她要离开此处！

　　“对，这里有些人容不下我而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那个人杀不得伤不得，一旦出了错天利心里只怕多少也会有疙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娄奚就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身子都有些摇晃，可不就是动不得吗，一旦动了手什么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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