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梅瑶顿时泪意上涌,她捂着嘴巴走出了大殿,这样的场面实在令人心酸,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人, 弄得阴阳相隔,离得那么近,却相隔那么远。
里面很快也传出了秋令撕心裂肺的哭声。
轰隆!
什么声?
宋梅瑶顾不上脸上的泪水,飞快向里边跑去,只见几个士兵已经在那殿门口站着了。
“怎么回事?”宋梅瑶的语气有点着急,更是带着些寒意。
“回娘娘,是将军夫人自己把门拴上了。”
“闪开。”
宋梅瑶亲自上前,她把耳朵贴在门上,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就好。
秋令在和沈战说着曾经的往事,当然哭声也一直没有停下。
宋梅瑶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她除了哭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倒是想抱着秋令一起痛苦,这样也好让秋令知道身旁有个伴在。
但是现在秋令宁愿独自一人悲痛欲绝,也不愿意把心里的话说给她听。
这一切就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来得太突然,宋梅瑶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接受。
旁边的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劝阻。
没过一会,其中一侍卫突然说道:“皇后娘娘,不好了,里面没声了。”
“什么!”宋梅瑶连忙起身,里面的确变得非常安静,甚至连那哭声都没了,她慌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门打开!”
几个侍卫手忙脚乱,一通乱砸,总算是把大殿的门给弄开了。
宋梅瑶不顾一切冲进了大殿之中。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具特别的棺材,而秋令已经消失不见。
“伯母。”宋梅瑶喊了几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其他的人都在大殿的其他地方寻找,这大殿也就那么大,三两下的功夫就找了个便,但是还是没有发现秋令的身影。
难不成会飞不成?
宋梅瑶不经意间一瞥,诶?那棺材板怎么盖住了,之前明明是开着的,不好!
“你们快点把棺材打开,将军夫人应该就在棺材里边。”
那些侍卫同样是脸色大变,在宋梅瑶的命令下谁敢不从,几下功夫就重新打开了棺材。
秋令果然在里面!她蜷缩在沈战的一边,全身瑟瑟发抖,应该是下面冰块的缘故。
之前为了把沈战的尸体完整保存,棺材下面就是厚厚的一层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将军夫人弄出来,马上去传御医!”宋梅瑶要知道秋令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肯定不会带她来这。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求秋令不会有事。
好在发现的时间还早,秋令还有呼吸,就是有点微弱。
停灵坊突然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人人皆知这停灵坊放的是沈战的尸体,都在感叹沈家在皇上和皇后心里的地位。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少人都想去看看热闹,不过去了也只能远远望着。
十月在傲寒宫听说此事之后,知道机会来了,马上就去了崇德宫找德妃,事不宜迟,秋令那事还需要处理。
耒阳也聪明,并没有像其他娘娘准备在宋梅瑶面前阿谀奉承,就在崇德宫等着。
这不,等到了十月。
没等十月说话,耒阳就先开了口,她知道俩人间的关系是处在同一层面,没有什么奴婢和娘娘之分,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十月,想明白了?”耒阳冷笑。
“什么想明白,这次你把我坑了,好意思这样说,哼,德妃娘娘,你这种人真是该死!”十月一咬牙,对耒阳就是一通乱骂,她就赌眼前的德妃娘娘不敢把她怎么样。
“随你怎么说,本宫不会跟你计较,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咱们已经处于同一条线上,是不是应该考虑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耒阳没脸没皮地说道。
“怎么走与我何干,反正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要怎么做事你的事,今天过来我就是跟你说个明白而已。”
说罢,十月就转身欲走。
“大胆!在本宫面前你还没有这样的资格说话。”耒阳怒声道,“你要走就走吧,不知道皇后娘娘会相信谁,你以为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还有信任可言?真是悲哀,你除了跟我合作之外,难道还有活路?”
“跟你合作结局也是一样的,说不定还更惨,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十月脚步一顿,紧紧攒着双拳。
“呵呵,你真是愚蠢至极,谁跟你说咱们一定没有好下场,只要把这件事昨晚,我保你可以轻松离开皇宫,到时候我也会离开。”
“你说什么?”十月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耒阳。
“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在做这件事?别傻了,不该问的别问,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要走赶紧滚,不要在这儿浪费本宫的时间。”耒阳看出了十月的犹豫,自然会得寸进尺。
十月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瞬间凝固。
这时候,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元棉慢慢离开了门口,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一刻钟眨眼就过去了。
“德妃娘娘,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耒阳嘴角微扬,顺手丢了一包东西在桌上,“这里面的粉末全部给那什么将军夫人喝下,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你要明白,命是自己的,做得干净点。”
十月咬咬嘴唇,她很清楚现在在干什么,正一步步迈入深渊。内心深处挣扎已久,十月还是伸出了手。
“很好,想清楚了就好。”耒阳点点头,又道,“提醒你一句,一次不要弄太多,不然会直接死,那样也是个麻烦,正好现在将军夫人有病在身,是最好的机会,不出一个月,她就会神不知鬼觉死去,到时候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胆子大,大可直接给宋梅瑶下毒。”
十月差点摔在地上。
“德妃娘娘,不要得寸进尺,我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哼,告辞,记住你所说的话,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十月赶忙离开,她才发现德妃的可怕之处,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吞食,一步步把你蚕食。
耒阳看着十月离开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小丫头片子跟她斗还嫩了点。
等十月回傲寒宫的时候,宋梅瑶已经把秋令带回了傲寒宫,秋令还没有醒过来。
宋梅瑶双眼通红坐在大殿门口,十月老远就看到了,她可绕着头,现在撞上去可会没命。
傲寒宫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自从秋令进宫之后,跟以前完全变得不一样。
一晃三天时间过去了,但是秋令还是没有醒来,宋梅瑶一直在其身边陪伴,身体终于熬不住了。
宋梅瑶没办法再照顾秋令,只能交给十月去做。
林溢失真的生气了,不过也没有怎么去骂宋梅瑶,只是让她好好对待身体,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面的孩子考虑。
听着林溢的那些话,宋梅瑶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她突然感觉自己活得真是辛苦,顾前顾后,哪里都没有做好,也就只有林溢从来都不会责怪她,一如既往地陪伴在其身边,日复一日,从来没有改变初衷。
宋梅瑶感觉她也要调整一下,一味去担心根本没有一点作用,是该改变策略。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这种转变已经为时已晚。
十月已经开始下毒了。
虽说秋令还没有醒过来,但是每天还是要进食、吃药。
十月每次给秋令灌药的时候就会把毒药放在药里面一起送进去。
到了第十五天的时候,秋令伴着重重地咳嗽声醒了过来,她没有再沉睡。
后来,秋令强行要求搬去停灵坊和沈战作伴。
宋梅瑶没办法只能答应,话说回来,她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已经不便走动,另外停灵坊那边还有尸体,也不适合去那边,要是尸气沾染了龙胎,那可不是祥瑞之兆。
秋令走了,宋梅瑶每天只能通过十月的话知道那边的情况。
一连几天下来,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坏。
宋梅瑶一忍再忍,还是没有亲自前去,或许秋令的命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吧。
白灏那家伙也不知道在百药谷忙活什么东西,这次居然没有跟回来,只是带回来个药方。
算算时间,也就是那吃了药方上的药之后秋令才变成这样,似乎成也药方,败也药方。
宋梅瑶问了御医好几次,都说那药方没有任何的问题,至于秋令为何会出现这个问题,恐怕是跟她自己的想法有关。
即便有再好的良药,要是她自己不想活的话也根本没有办法医好。
又是一天,十月带回了一张纸,说是秋令写的。
宋梅瑶盯着上面的字,根本看不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也就单独一字,用手指蘸着墨写的。
“十月,秋令在写这个字的时候就没有说什么吗?”
“娘娘,前几天奴婢不是跟你说过嘛,将军夫人已经不能说话了。”十月偷偷地打量了下宋梅瑶,又道,“不过奴婢在看夫人写字的时候似乎想写‘母’字,或许是想起她那女儿了吧。”
“母?女儿?清竹……”
宋梅瑶念叨着,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或许应该提早跟清竹说说这件事吧,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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