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人
几乎是在景姣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叶婺的脸色猛地一沉,景姣只知道他常年习医,竟不知道他还习武,不过是一个闪身,叶婺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不由分说的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凶光目露!
景姣只觉得脖子上一阵紧痛,呼吸被凝滞,面前的叶婺神情冰冷,不带一点温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实话告诉你,从你告诉我,师父没有收你为徒,却将东西交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在撒谎,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或者争辩,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知道你父亲是被什么所害对不对!?那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又是谁告诉你的!”问完这句话,他手上力道一松,转而变戏法一般摸出一把匕首,冷冰冰的冰刃抵在了她的面前。
景姣重获呼吸,因为被掐而咳嗽起来,她喘着气,脸上半分惧色都没有,一脸好笑的看着叶婺:“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叶婺却并不打算和她废话,他亮了亮手上的手臂,一字一顿道:“回答我的问题。”
“你在害怕。”
“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叶婺近乎狂躁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大夫的模样?
景姣看着他这个样子,眼神里终究流露出失望的样子来:“你不是叶淳的徒弟,即便精通他的医术,你也不是他的徒弟。”
叶婺仿佛真的被刺激了,匕首不长眼睛的就刺了上来,然而,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自上而下,叶婺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手头忍不住一松,匕首便掉了。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踹翻在地,景那黑影仿佛鬼魅一般,制服了他之后,动作迅速的扯过一条绳子,将他绑在了椅子上,景姣的从容没有乱半分,甚至趁着捆绑他的间隙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他泛着血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景姣,景姣抬眼看他:“他们是谁!?”
叶婺冷笑:“你何必明知故问。”
两人的角色好像一下子掉转过来了,景姣逼近一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她也不知道找了哪个位置捏下,叶婺只觉得下颚一阵剧痛,只听到她冷冷的问:“我问你,他们是谁。”
叶婺忽然笑了起来,景姣松开手,以便于他说话。
他恨恨地吐出一口被牙齿咯出来的血:“看来……你不是和他们一伙。不过也没关系,你也是听说了这个东西的人是不是?你……也和他们一样,想得到这个东西,兴风作浪,作孽害人!”
景姣的眸子忽然一厉,她一把抓住叶婺的衣襟:“我为了得到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我犯不着去拼去抢,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这个东西。”她逼近了几分,叶婺都觉得一阵阵的发寒。
“我再问你,是谁……想要食、杀、谱!”
景姣最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叶婺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十岁跟着叶淳,那时候,芸娘只有八岁,他们是师父的徒弟,也是师父唯二的两个徒弟。
师父的医术很高明,可是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仿佛存活在世间最隐蔽的角落,但哪里有疫怔,他必然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叶婺和芸娘都是捡来的孩子,没有父母,不晓得自己是谁,所以他们都跟了师父姓,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师父姓叶。所以他改名为叶婺,芸娘改名为叶芸。叶淳在他们眼中,是最厉害,也是最值得敬重的师父。
可是,从跟着叶淳开始,叶婺就从来没见过师父真正的开心过,为数不多的喜悦,是和芸娘呆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师傅说过,芸娘很像他一个朋友幼时的模样,也仅仅只是一点点像。
叶婺觉得很好奇,仅仅只是一点点像,就能让师父露出笑容,那若是这个旧友陪着师父,师父岂不是日日开心!?
因为这份敬重和感激,叶婺与芸娘都分外努力的学习医术,想要继承师傅的衣钵,不为名利,只为这普天之下的苦难之人能更少的收到病痛的折磨。但随着他们的医术越发精通,师父反而越发的忧愁和沉默,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一天……
那是芸娘刚刚被送到程家的日子,那个时候,芸娘也并没有就这样许给程家。山间的简陋草庐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他觉得分外的无聊,那一日晚上也睡不着,忽的,他听到外面有人声攒动,等到他回过神是有人来了的时候,自己与师父竟然直接被绑起来带走了……
鞭打,酷刑,他在剧痛之间昏昏沉沉,半醒半昏。
师父年事已高,收到的刑罚却并没有减轻到哪里去。
朦朦胧胧间,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老东西!这么多年了,你还守着这个秘密干什么!她死了,可是食杀谱还在,我劝你早日将食杀谱默出来,主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别说是你,就连你的两个徒弟,但凡与你们有牵扯的人,主上都能叫他们不得好死!”
景姣听到这一段,脸色都白了。
这是她醒过来这么久之后,第一次从一个人口中听到自己所熟悉的人的事情,逼真而又残忍。
她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和狠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这样的神情,阅女无数的叶婺自问找不出一丝破绽,这样的神情……是真的。
最后,他和师父都被放了。
“师父从未用过真名,大家都叫他三水大夫。可是师傅说,我们并没有逃过,我们一直都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们一直都被监视着……逃不过……这一辈子都逃不过……”
景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叶婺闭上眼,轻轻摇头:“我没有见到过任何‘他们’中的一个,除了那次迷迷糊糊的遭遇。可是……师傅最后还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景姣的身子一僵:“死在……他们手上!?”
叶婺点点头:“直到师傅死之前,我都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一次我外出采药归来,发现师傅竟然浑身是血,他用最后一口气,告诉了我这些事情,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食杀一说……”
“师傅这一生,都被这食杀所困。他说,民以食为天,世上最难救的,大概就是食杀了,可是他不信,他这一生都在于食杀作战。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赢了。师傅的针法,也许是世上唯一能化腐朽为神奇,将食杀摧毁的五脏六腑又重新赋予生命的神力,所以才会被那些人找上。”
“师傅临死之前曾说过,他这一生的本事都传给了我和芸娘,他希望我和芸娘能将他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若是这一世没有机会了……便继续将这个机会延续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景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叶淳收徒是一男一女……也许一开始,他就知道道阻且艰,若是叶婺和芸娘未能完成这件事情,他们二人结合,传宗接代,传下去的不仅仅是医术,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可是……
“可是,你背叛了师父的遗命。”景姣神色冷淡的看着叶婺,“你不隐瞒自己的踪迹,你私自做主将芸娘许配给了程彦明,自此风流潇洒快活不已,让人觉得你只是个好色好逸的大夫,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医德。甚至近些年,连医术都懒得钻研了,只钻温柔乡了,是么?”
叶婺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景姣一针见血,却说得是实情。
他忽然笑了起来:“怎么遵从?”他抬起眼来,苦笑着望着她:“让芸娘跟我一起,像师父那样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人真的从未离开,他们一直被监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叶淳只做个四处奔波的大夫的原因,他让那些人误以为他只想做个游方大夫。让对方放松警惕,却从未有一日放弃过要针对食杀做出一系列的诊疗。甚至要将这件事情传下去,让人不再惧怕食杀。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婺自己都愣了一下。
为什么他全都说了出来!?
再抬头看面前的女人,她的神情早已经收敛起来,哪里还有方才的悲恸!?
叶婺忽然就有点搞不懂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景滕是被食杀所伤!?他虽然知道食杀谱,也知道有那么躲在暗处的一群人一直想要得到食杀谱,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那些人,大概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食杀谱。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中了食杀谱之后的种种状况。
景姣重新变为了刚才的冷漠,忽然露出一阵奇怪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叶大夫识人不清,竟然选了你们这两个叛徒。不过现在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要将叶大夫的愿望扮回征途,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婺听完,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不安的看着景姣:“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景姣笑着,“你这么做,是因为紧张芸娘,对嘛?”
叶婺的呼吸急促起来。
果然。
景姣转过身,阿瞳已然上前将他再次束缚的更严密。
“那……就让我帮你们一把。趁早了结这件事情吧……”
叶婺几乎疯狂:“你冲着我来!让我来!放过阿芸!我求求你!”
然而景姣已经不再理会他,“既然来了,这几日,就委屈你在这里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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