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病
大半夜的,整个景府忽然就乱了起来。
原因无二,夫人忽然犯了失心疯,打砸了好多的东西,谁都拦不住,险些连老爷都受伤了。一个晚上,原本大家都已经睡下休息,却因为这个事情闹得谁都不得安宁。
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按照常理来说,当主子的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万万不可以让旁人知道的,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拦不住了,所以才让别人知道,于是,事情发生之后,宋嬷嬷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告诫府中的下人不要到处胡说。
陈氏出身大家,向来都是仪态万千,不曾失礼。这样的一个人,泛起失心疯来,未免有些讽刺。
“娘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景芸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披着披风,散着头发一路狂奔到景腾的院子。韩峻和窦凡本来是不好过来的,可是一来听说陈氏都伤人了,二来,陈氏到底算是韩峻的姨母,有亲缘关系在里面,不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算一算,韩峻他们反倒是先过来的,窦凡会功夫,轻松地束缚住了陈氏,好歹让她不要再伤人。
景姣是最后一个来的。
景芸蹲在院子里,小小的一只,看起来不安极了。抬头见到景姣,她像是看到什么救星一样,小跑着过来:“姐姐,娘她病了……”
景姣顺势望向房间的方向。
真的这么巧,真的是病了!?
人说,疑心生暗鬼,陈氏从没有放下过过去的种种,哪些深深扎根在她心里的,才是真正的病因。
因为有人帮忙,陈氏总算是镇定下来了,不过这个镇定的方法有些粗暴——窦凡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陈氏养尊处优多年,身子本就较弱。此刻见她昏迷过去,景腾也开始担心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竟然会有这一天。当即找了大夫来为她诊治,景芸虽然担心母亲,但是一想到景腾大病初愈,也只能安耐住心中的担忧,先安抚景腾。
“不会有事的,兴许是着了魔了,又或者……是娘晚上夜起,被什么野猫吓到了。”
景芸蹲在景腾面前,温声安慰。可是听到这话的景腾,却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几步之外的景姣。
景姣自然也看着这边,与景腾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景姣明显的从景腾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怀疑?抱歉?愧疚!?还是……无奈!?
纵然知道这件事情和多年前的事情离不开关系,景姣还是没说什么,她利落的将景芸捞了起来,正色道:“你也说了,也许只是被野猫吓到了,现在旁人还没说什么,看到你这个样子反倒是更加疑心了!把眼泪擦了!”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其实景芸也知道,景姣为人冷静,并不轻易为的为什么事情而焦躁。可是看到她如此冷静的说出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景芸想起的却是当初陈氏对自己的告诫。
无论如何,不可不防着景姣。
为什么!?
为什么要防着景姣!?
她不懂,真的不懂!
……
景腾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担心,但是比起景芸,也多了几分冷静:“是啊,阿芸,你不要担心。也没有什么大事。”
景芸看看景腾,又看看景姣,嗫嚅两声,没人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确是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你要是不知道干什么,索性回去休息休息,在这里疯疯颠颠哭哭啼啼,娘也不会马上就醒过来。”
景芸被说的无话可说,窦凡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大姑娘,二姑娘只是担心夫人,这是人之常情,现在夫人的情况未明,即便是二姑娘回去了,只怕也会更加忐忑,不如让她守在这里,还安心一些。”
景姣面无表情的看了窦凡一眼。窦凡向来是个知道进退的人,在这样的场合根本没有他说话的资格,可是他却说了。
韩峻站在一边,赶紧出来打圆场:“其实也没什么。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前两天不是还下雨了吗,我看姨母只是被晚上躁动的野猫吓到了,各位不要被那下人以讹传讹的话给骗了。”
正说着,大夫出来了。
陈氏还在昏睡当中,大夫来到景腾这里,面色有些凝重。
“景老爷,恕老朽直言,不晓得夫人今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景腾一怔,摇摇头:“不曾,我与夫人是一同就寝的。不过……有可能是夫人夜起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大夫摸摸胡须,凝重的点点头:“夫人脉象极乱,多年阴郁成疾,今日怕是到了一个极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使得这隐患终于爆发。”
阴郁成疾,隐患爆发。这几个字眼无意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景芸的脸色也在那一瞬间煞白。
是了,果然是因为这个事情!是……是因为景姣的事情!
大夫继续道:“夫人多年养尊处优,看似无恙,实则有些病症,并非是身体的疼痛。心病亦会成顽疾。”
景腾已经来不及追问什么原因,他飞快道:“大夫,可有药能安心养神?只要让夫人醒过来,什么药材都没关系!多贵都没关系!”
大夫摇摇头:“景老爷有所不知,所有的病症当中,唯有心要不可以黄金论,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夫人无法让心中的郁结解开,血脉堵塞,气血不通,这可能会要了夫人的命。”
“不可以!不可以!”景芸心中一惊,忍不住尖叫起来:“不可以!不可以!”她的一双眸子蓄满泪水,心中的情绪更是复杂。
隐约间,她觉得自己知道该怎么去寻找这个心药,但是……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母亲只是说了个模棱两可,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那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景腾这个一家之主拿了主意。
“既然大夫已经这么说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待在这里,夫人也不会就这样好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的确是有些尴尬,韩峻清了清喉咙,在窦凡再次开口之前,狠狠地将人扯到一遍,道:“的确,现在姨母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实在不行这里还有宋嬷嬷和姨父,还有这么多下人,担心归担心,休息还是要的,都散了吧!”
景腾也是这么觉得的:“是啊,都回去吧。”
两个男人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人只好各自回去。
景姣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姣姣,你留一下。”景腾忽然开口。
景芸倏地看着景姣,仿佛是想要从景姣的脸上察觉出什么异样,可是景姣一直都是从容淡定,即便此时此刻被景腾点名,也不曾有过什么慌乱:“是。”
其他人都散了。
景姣陪着景腾回到了房间。
陈氏还在床榻上昏睡。
竹均烧了一壶水泡了茶端过来,旋即退到了景姣的身边立着。景腾沉默了一下,说:“竹均,你也先出去吧。”
竹均第一反应是去看景姣,景姣冲着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他这才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昏迷的陈氏,和一对各怀心事的父女。
景腾大概是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一开始都在沉默,景姣也不催他,就这么等着。
不过,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景腾叹了一口气,道:“姣姣。我活了一辈子,原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可是原来有些事情,你真的遇到了,才会发现不是那么好承担的。”
景姣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是。”
景腾的手慢慢的拽成一个拳头,“姣姣,这个问题,我从前从没有问过你,一来,是因为我不确定你到底知道多少,若是你本不知道什么,我却多嘴疑问,反倒增添你的烦恼。二来……或许是因为我也有懦弱的时候……”
景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这茶泡的清淡,父亲不必担心喝了睡不着。”
景腾看了她一眼:“姣姣,你……真的知道你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
竹均从房间里面出来,并没有等在外面。
他左思右想,还是去赵云华的院子寻找阿瞳。
好在,阿瞳今天并没有病发,一早就歇下了,竹均来找,她很快察觉到有动静,出面见他。
“阿瞳,你还记得之前阿澜让你去查赵云华的事情吗?”
阿瞳点点头:“记得。”她朝着景腾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今晚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瞳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事情,事实上,除非是景姣吩咐的让她留意,否则她不会多事。
竹均点点头:“阿澜被留在那里……阿瞳,你能不能再去查一查有关于赵云华的事情!?”
阿瞳有些不解:“可是姑娘说过,暂且不用……”
竹均摇头:“今晚的事情,和多年前的事情一定是脱不开干系的,阿澜被老爷留下来说话,我想应该也和这个事情有关……我……我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阿瞳沉思了很久,方才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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