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已至
“你到底是如何得来的!?”韩谦没了平日里的气定神闲,连眸子里的目光都变得激动起来。
景姣别开目光望向一旁:“若是我说,这件事情不方便告诉表哥,表格该如何!?”
韩谦一怔,在这份沉默中慢慢地冷静下来。
景姣见他神色莫测,倏尔一笑:“其实这着实是个巧合。孟澜是调味天才,万福楼经营这么多年,曹师傅年事已高,先时家中还有杨氏一门横生枝节,家中家无宁日,险些分崩离析。那时候我觉得心里难安,害怕家中基业被旁人夺走,所以生了个小心思,想要寻访一些独门秘技,保万福楼在阳城的地位。那一年……说来也巧,我偶遇一个老头子,他医术高明,很会治病,我患了风寒,父亲请他回来给我治病,走的时候,他说自己身上的银钱不够了,我本想给他多一些,可是他坚决不肯白拿,将自己收来的一本谱子给了我。我后来才晓得,那竟然是一本食谱。”
韩谦变幻莫测的神色,渐渐地转为了平静,他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一般,甚至唇角还带上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自己觉得好玩,就在母亲院子的小厨房自己做着玩,结果有一日不慎将谱子掉进火里,烧了个干净。所幸我的记忆还不错,那本谱子也是个残本,我记了七七八八。前些日子适逢端午,我忽然就想到了这么一道菜,不过我不善庖厨,就让竹均代为下手。”
韩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这本谱子,看来讲的还挺周到,就连水晶醉粽当中独一无二的酒,也告诉了你该如何得到!?”
景姣脸上的笑容一滞。
韩谦微微垂眸,语气慢慢地冷下来,一如最开始时候的淡漠模样:“表妹是不是忘了,我的三弟毕生都在痴迷的是什么!?”
韩峻毕生痴迷的,唯孟澜矣。
景姣看着韩谦,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景姣觉得自己刚才可能生出了一个错觉——那些激动,那些坦诚,那些为人办事的无奈,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故意演出来的样子。他……不过是在套她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韩谦放下茶杯,淡淡一笑,语气不可谓不凉薄:“其实,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表妹讲故事的本领这般强,当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干冷,两个各怀心思的人相互对视,眼中的复杂情绪千丝万缕,毫无分析的头绪。
最后,还是韩谦先开口的,“我倒是不晓得,表妹还是个讲故事的高手。”
果然。
景姣心中暗笑一声。这个韩谦,与韩峻真是两个不同的人,攻于心计,善于做戏。
韩谦摇摇头:“其实表妹若是不愿意说,大可不必说,我与人合作,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判断,你的东西如何得来我并没有兴趣,我只知道,如今我需要得,就是表妹你。”
这一点,倒是与她跟秦欢的合作不谋而合。
景姣觉得自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看来表哥不太喜欢我刚才的那个故事,既然不喜欢阿哥,索性也就不讲了。不过我那个故事之前的那番话,表哥总该明白的。”
韩谦的目光落在了竹均的身上。
十几岁的少年,生的俊美无双,偏生不卑不亢,明明穿着普通的站在景姣身边,像个跟班小厮,可是不晓得是不是近朱者赤,身上竟然也带着几分和景姣相似的傲气,叫人不敢轻易的看轻。
“璞玉……”他轻声咀嚼着这两个字,继而笑了起来:“璞玉……好一块璞玉。”
“那……就依表妹所言,食膳局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
回去的时候,景姣坐在马车里,双手笼着袖子,脸色并不太好看。竹均坐在一旁,回想着韩谦刚才的种种言论——薛家也在找一本食谱!?就他所知,孟澜的食谱只有一本,这一本就是食杀谱,可是为什么从韩谦的语气里听来,并不是食杀谱,只是一本能稳居宝座的菜谱!?难道韩峻并不晓得薛家真正要找的是什么,又或者说,他本是知道的,但是又在景姣面前做戏!?
韩谦此人心思复杂,表面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
只是,事情这样看来,好像又复杂了。薛家要食杀谱做什么!?是为了在宫中的争斗中站好位置!?他们和刺杀程家的人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这样说不通,竹均也是回来之后才晓得了叶淳和芸娘他们的关系,也知道景姣放了芸娘他们一条生路,但是即便芸娘与孟澜扯得上关系,又关程家什么事情!?
如果说和孟澜有关系的人都会被刺杀,那韩峻这样四处追寻孟澜消息的人应是首当其冲,为何没人对他下手!?
还是说他们想多了,程家人被杀只是因为私人结怨?
马车停在了万福楼门口,景姣与竹均下了车直奔后面的厨房。竹均只是为了复制乔绮灵的菜式,所以没有什么难的,至于景姣,她好像特备喜欢在竹均做菜的时候站在一旁观看,竹均也渐渐地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明明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她而出,可是一直以来她真正亲自动手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做给他的,真正面临大局的时候,她全都让他出面。
竹均心中有一个意识——他如今离景姣的距离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她心有心结,所以不肯来动手。
若是她直接出手,或许能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不想帮她,只是接触的越多,学到的越多,心中也就更加的不安定,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能帮得上她!?明明她自己出手比自己强上百倍,为何要这样多此一举的绕一个大弯!?
……
秦欢将府中的院子收拾了一落出来,派出去的人也带回来了消息:“到了!快到了!”孙昌摸着汗,累的呼哧带喘的:“人已经到城外了!”
秦欢心中一紧,只觉得别扭极了,心中明明一百个不情愿,可是秦乐当真是不要脸的得很,为了争抢她在阳城打拼下来的成绩,硬生生的挤进来。
偏偏她有无法驳回主家那边的决定!
“我知道了,吩咐下人准备茶果,你让马房套马车,我出城去迎接。”
孙昌应了一声,赶紧去忙活。
秦欢换了一身衣裳,带着丫头出了门。
要说这个秦乐,也真是下得了决心,一路上愣是我半点游山玩水的心思都没有,直直的朝着阳城敢,将路程缩短了不少。眼看着已经要到阳城大门口了,秦乐忽然吩咐:“停车。”
秦祥容和赵氏本来就很少这样子出远门,路上有些不适,走走停停的算是耽误的时间最多的,可是现在眼看着已经到了城门口了,秦祥容道:“已经到这里了,不必再停了,直接进去不是更好。”
秦乐却是一笑:“不必,又不着急,就在这里等等就好。”
赵氏有些犯恶心,这会儿车子停下来了,干脆下车去透透气,秦乐趁机上了秦祥容的马车,将这些日子打听来的消息悉数上报。
秦祥容比秦祥德年轻了好几岁,样貌也更未出众,从前在书院里面的成绩也是比秦祥德要厉害得多,若非是秦祥德不是最好的继承家业的恶人,秦祥容也不会放弃仕途,回来继承家业,所以主家那边一直对秦祥容感到愧疚,又对秦祥德怒其不争,秦祥德就是个软柿子,做不了大事。
其实,又有谁晓得,秦祥容根本就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平日里花钱将自己的成绩做的满满当当十分好看,晓得自己若是真的去考科举,只怕第一个露馅儿,所以干脆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毅然决然的回来继承家业。但凡是个人,但凡哪有脑子的,都晓得仕途才是光明大道,商贾终究出身低微,但是秦祥容什么都不说,自然就在秦家讨得了一个好名声,深受老太君喜爱。
不过自从秦欢长大之后,也就成了唯一的一个阻力。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秦祥德自己不怎么样,生的女儿倒是十分的有见解,就因为秦祥德是大房,是长子嫡孙,有资格继承家业,还是继承大份的,秦欢抓住了这一点,一直在给自己这一房争取最好的。
好在,他秦祥容的女儿也不差,从小就将那个秦欢给比着了,他们大房想要独揽大权,真是做梦!
清楚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在想什么,秦祥容笑了笑:“你这个小心思,不得气死你的堂姐么!”
秦乐吃着瓜果,看起来胃口还不错:“爹您还有心思说这些么!等入了城里,见到那些讨厌的人,只怕就没胃口了,女儿专程停下来,让爹娘先吃好,省的后面食欲不振,水土不服。”
秦祥容点了点秦乐的脑袋:“你自小就是这张嘴最厉害!”
秦乐得意洋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秦祥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听说你在之前的那个往来镇闹了事情!?怎么回事!”秦祥容大概还是对她初来乍到就闹了事情有些不满意,秦乐却是不怎么在意,摆摆手:“没什么大碍的,就是那些山野刁民贪心不足,还将我的丫头给打伤了,你放心吧爹,这件事情咱们站理,否则让旁人晓得我们容易欺负,那还了得!?”
秦祥容摇摇头,不做点评。
就在这时候,下人来报——大姑娘出城来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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