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小小并不知道林老夫人的打算,甚至没有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安排,因为此刻她有更为严重的事情要做。
半个时辰以前家里的一个铺子,名字叫做良玉斋的,掌柜的派了一个小子来这里找林小小,火急火燎的,说是有急事要做,林小小没有午休,直接就叫那个小子进屋去询问有什么事情了。后来果然证明林小小做的是对的,因为那小子进了屋子连行礼都没有顾上,而是直接大汗淋漓的求救道:“主子救命,咱们良玉斋有人闹事来啦!”一时间林小小并两个丫鬟都有些吃惊。
因为良玉斋是林家的支柱产业,大家都知道这是林家的命根子,就连林家家主受难都没有影响到良玉斋的生意,因此,突然有这样的状况,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奇怪,更何况,自从林子萱接手林家的生意以来,向来是把所有的关系都打点得十分到位,怎么看也觉得林家不可能被人打击,因此林小小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当下叫人套了马车,带上护院前去查看。
在马车上,林小小听见了小子说的情形,“当时来的夫人有江浙巡抚林大人的正室和两个偏房,作伴的还有京畿巡抚马大人的妻子,每个人都带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掌柜的应了林夫人的要求,拿出来咱们这次在楼兰带回来的弯月玉玦,就是那块红色的玉玦。”伙计又偷偷补充了一下,在他的心思里头,觉得林家家大业大的,林家家主肯定不会记得这样一个小小的玉玦,却没有料想林小小点头,说:“我知道,那上头还有一道黑印,那是楼兰的一个商人卖给我的。”那伙计惊讶于林小小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
林小小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向他,问道:“然后呢?”那伙计这才回过神来,说:“然后林夫人看了几眼,觉得这玉玦虽好,可是那道黑印子却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因此就看了其他的东西,而此时就是马夫人接手了那件宝贝,然而马夫人觉得那东西好是好的,可是价格实在是有些高了,因此就拿过来与掌柜的讲价,可是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了,马夫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失足跌了一下子,然后就昏迷不醒了,咱们的玉玦也摔坏了,现在马家的老夫人来了,正闹着要咱们掌柜的赔偿呢!”
林小小听了这话,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是不是一个局,就是为了这块玉玦来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东西毕竟不是金银首饰,万一伤到了就没有办法修复,因此如果真是想要这东西的话,只怕是最后人财两空了。更何况林小小家里头在官场上打的交情一向是不浅的,若不是什么大事情,别的大人家眷也愿意出面说上几句。这情况若是林夫人不知道还是有情可原的,可是马夫人作为京畿巡抚的夫人,没有道理不知道啊,因此她是故意讹诈是不太可能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林小小坐在马车上想了一会,可是还是没有想明白,但是此时马车已经到了良玉斋的门口了,就是林小小再不想下车,也没有办法了。因此林小小也只好硬着头皮下车。下车以后,果然看见一群人围着良玉斋,门口虽然有几个丫鬟守着,可是大门打开着,谁都能看清楚门内的事情。林小小走了进去,管事见到林小小来啦,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苦笑着迎上来,说:“主子,您可来了!”林小小没有和他说话,而是直接进门了。
进门就见着堂屋的凳子上坐着几个女人,一个身穿绛色衣裙的女子正殷勤的劝说着一个褐色衣服的老太太,虽然看起来很是耐心,可是林小小还是在他偶尔回头的时候看出来一点不耐烦,只是掩饰得好而已。女子身后站着两个绸缎衣服的年轻美妇,一个清秀,一个妖娆,此时却都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做妾室的大概都是这样子的,男人不在这里,总是没有人给撑腰的。
林小小走过去,问掌柜的:“林夫人在哪里?可是请了大夫了?”掌柜的回答:“请了的,医女在楼上的雅间里头给林夫人请脉呢,先前看了,说是一时的气血翻涌,才叫身体是这样的,还询问了林夫人早上出门的时候都用了什么饭菜,怀疑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吃坏的,可是却没有什么可疑的。”马老夫人见着林小小赶紧大喊:“杀人啊,良玉斋杀人了!”
林小小本来是想好好解释这件事情,顺便安抚家人的,可是见到这老太太这个样子,却没有那个心思了,板了脸,说:“老太太莫不是着急糊涂了?我家里都是卖的金银首饰,哪里都杀人的时候呢?老太太慎言!”马老太太一时愣住了,按说对于她们这样的管家眷属,商人应该是讨好的,怎么会这样硬气呢?马老太太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
反倒是林夫人在一边拍了马老太太几下,权作劝说了,然后站起来向着林小小问好:“妾身是江浙巡抚的家眷,不知道先生是什么人物?可能替这里做主?”林小小见着她很是有礼貌,拱手作揖道:“小生乃是良玉斋的少东家,见过林夫人。”林夫人倒是很有礼貌,见到林小小的举动,露出一个笑容来,说:“妾身今日是约了马夫人一起逛街的,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您好好的查清楚了,给咱们几方都有一个交代才好。”
林小小点头,说:“夫人说的是啊!只是我才刚刚来这里,还希望夫人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才好决定。”林夫人看了一眼林小小,然后笑着说:“这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妾身刚才受到了惊吓,怕是说的不全面,这样吧,就叫我家的妾室说一说吧,若是有什么错漏,我们再补上就是。”然后就看向了那个清秀的妾室,说:“春桃,你来和林少爷说清楚咱们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不可以有一点错漏,知道吗?”那妾室自然是点头的,走过来细细的说了一遍之前的事情,然后退了回去。
林小小细细的听了一遍,她说的和伙计说的没有不一样的地方,林小小一时之间有些无奈,这个时候医女下楼来了,笑着说:“各位夫人,马夫人已经醒了。”众人都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来,林小小也是暗暗的放心了。扬声问道:“马夫人现在可是能出屋了?可是知道是什么原因才会这样的吗?”林小小的问话叫医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林小小这就知道了,想必是房里头的马夫人早就有什么交代了。因此林小小没有说话,而是执着的看着楼上。
不多时,楼上雅间走出来一位妇女,面色微微发白,在侍女和医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先是瞧着老太太说:“儿媳见过母亲,叫母亲担忧了。”那老太太没有说话,倒是林夫人笑着安慰了几句,马夫人也是答应着,等着她们寒暄半天了,林小小才走过去,拱手道:“见过马夫人,小生是林子轩。”马夫人也向林小小回了一个礼,很是有礼貌的样子,林小小问道:“马夫人在我这里晕倒了,现在可是好了?”马夫人点头,面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说:“最近一直身体不适,倒是没有料到在外昏倒了,吓到众位了,不好意思。”
林小小摆手,说:“哪里的话,只是夫人这样总是要看看大夫的。”马夫人点头,说:“是啊,回家我就叫大夫看看,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听人说我失手打坏了您这里的一块玉玦,多少银子?我愿意照价赔偿。”林小小摇头,说:“一块楼兰红玉而已,算不得什么的,既然夫人身体不好,我这里还有一件宝物,愿意便宜卖给夫人,平时可以保养身体用。”说着就叫人拿出来一块几乎透明的白玉来。
林小小叫人呈给马夫人,说道:“这白玉是我偶然得来的,可以排毒养颜,夫人回家用着也是好的,这就算是我们店里给夫人的赔偿了。”另外又拿了一块墨玉来,叫人送给林夫人,说:“这墨玉于身体也是极好的,夫人回家用着可以温养身体,这是良玉斋给夫人的谢礼。”虽然这件事情最后和林小小这边是没有关系的,可是林小小却不能等闲待之。
毕竟这两位都是官家夫人,尤其那马夫人,她回家给丈夫吹吹枕头风就好过了林小小家里的送去的多少礼,县官不如现管,讨好一下这个京畿巡抚对林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果不其然,两位夫人对于这个处理结果都是很满意的,甚至还很给面子的买了一些金玉首饰,不说别的,她们下官的家眷见到了,也会跟风去买的,对于林家就是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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