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梦梦起床的时候看到嫚儿还在地上躺着,林梦梦还觉得奇怪,这姑娘以前不是贪睡的人啊,怎么竟然这个时候了还没有起床。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林梦梦也没有去叫醒嫚儿,而是自己待了一会就出门了,院子里面也是静悄悄的,就连平时洒扫的下人都没有出现,林梦梦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正四处查看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一见到林梦梦,有些惊讶地说:“主子竟然醒的这么早?”说着就过来给林梦梦披上一件大衣。
林梦梦看了一眼跑过来的雅心,问道:“怎么今儿个大家都没有睡醒,难道昨天夜里趁着我睡着了都去打叶子牌了?”叶子牌是宫里最爱玩的玩意,经常有下人趁着主子不在趁机去玩的。
雅心犹豫了一下,小声的回答:“奴婢不知道,奴婢昨夜里早早地就睡下了,因此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完就低着头没有抬起来过。
林梦梦看了一眼雅心,知道她是晚进宫的,在自己面前也算不得是第一得脸的奴才,因此和大家都合不到一处去,不和他们一起玩也是常有的,因此并没有细问,只叫了雅心去把众人都叫起来就罢了。
林梦梦本就是新世界的人,不认为奴才找一点乐子有什么不对的,所以规矩素来也是宽松,下人们随意一些也是有的,林梦梦不爱计较这些。
等着众人都起来了,林梦梦才叫了人伺候着自己梳洗化妆了,等到这个时候这一天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昨个儿皇上下来圣旨了,说皇后养胎身子劳累,叫众人不必去行礼了,又说贵妃言行举止狂妄嚣张,剥夺贵妃玉蝶,改为仁妃。
嫚儿听了圣旨的时候还和林梦梦抱怨呢:“这一定是皇上查出来皇贵妃的死因了,因此就会这样惩罚两位贵人的,可是这惩罚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林梦梦拨弄着手上的指甲,笑着说:“谁不是一条人命呢?我的孩儿也是一条人命,可是怎么样呢?这死了的人,到了比不上真正的活人,就算是感情再深,身份再尊贵,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但皇贵妃,就连我的皇儿,不也是死的不明不白吗?谁会计较呢?这后宫一年到头,死的人太多了,花未开尽就有人忘记了。”
知道林梦梦是想起来自己的伤心事情了,嫚儿赶紧跪下告罪,说自己不该这样惹怒主子的,林梦梦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情,这件事只要本宫还活着,就过不去!本宫永远忘不了自己还有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没有来得及看一看天上的太阳就没了。”
这样说着,林梦梦经不住眼里掉下眼泪了,终究是难过的,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可是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就连平反都是做不到的,说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甚至比今日被人嘲笑的贵妃都惨。
林梦梦叹了一口气,吩咐嫚儿:“今儿个的发饰梳的简单些,本宫想四处的看看,省的什么时候就忘了自己在哪里来的了。”嫚儿自然听话。
用过了早饭,林梦梦叫着嫚儿和雅心去宫门口宣武门的城墙上面站一会,远远地眺望着京城的每一寸土地,近一些的甚至可以看到集市街坊的样子,远一些的就是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罢了,可是林梦梦还是不错眼的看着,舍不得离开眼神。
雅心也在一边看着,林梦梦小声地说:“你们看看,京城好大呀!咱们在的这所皇宫多小啊,却把这么多人圈进来了,叫他们在里面自相残杀,不得善终。”
嫚儿柔声劝说道:“主子,外头风大,站一会就回去吧!皇宫不可怕的,这是咱们的家啊!咱们以后的一辈子都是要在这里的呀!您这样想着的话,那日子就没有盼头了!”
林梦梦点头,说:“本宫知道的。”然后看向了一边,突然拉了一把雅心,问道:“雅心,你快看!那个角落的,是不是咱们家里的院子?那是林府吧!”雅心点头,林梦梦激动的问:“那你快看看,是不是能看到咱们家里的人?能不能看到哥哥们和嫂嫂们!”
雅心站在一边,小声的说:“主子,咱们看不见的,就是咱们看见了,少爷们也是不知道的,您别看了。”这话声音虽小,却一下子就戳中了林梦梦的心,林梦梦突然伤心起来,哀哀的哭泣,呜咽着随风飘扬出去。
嫚儿看了一眼雅心,眼神里面很是责怪,认为是雅心不懂事才会戳中主子的伤心事情,不由得有些看不上雅心了。
雅心看到林梦梦的表现也觉得自己是惹祸了,于是赶紧劝说林梦梦,两个人哄了半天,林梦梦才自己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摇头说:“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了,咱们回去吧!”然后就带着两个丫鬟往回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林梦梦的情绪都很不稳定,甚至会觉得自己眼前都是黑暗的,嫚儿和曲嬷嬷把这种表现归结于林梦梦想家了,然而,除了劝慰,她们别无他法。
一个月以后的某个夜晚,皇上宿在林梦梦这里。
两人都已经熟睡了,外面的太监突然报信,慌张的说:“皇上,咱们皇后娘娘早产了,您快去看看吧!”
皇上本来已经睡着了,可是突然跳起来穿衣裳,林梦梦在一边服侍着,慌乱中不忘给自己穿衣裳,眼下皇后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林梦梦和皇上很快就穿好了衣裳,坐着肩舆去了凤仪宫,凤仪宫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江淑妃等人都到了,就连这一个月闭门不出的仁妃都出来了。
素流守在门口,见到皇上和林梦梦相携而来,微微沉了一下脸,又开始着急起来,行礼道:“皇上,德侧妃,皇后娘娘早产了,奴婢得去屋里陪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留了话,若是这次她凶多吉少了,就叫德侧妃帮着带皇子,德侧妃心善,娘娘放心。”
听了素流转达的像是临终托孤一样的话,皇上面色焦急,说:“别这么说,好好地去伺候你家主子!”素流闻言,匆匆行礼就离开了。
皇上在林梦梦的安慰下在一边坐好了,林梦梦握着皇上的手,心里也在思考,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对我不是真的坏?都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心思顷刻间千回百转,可是还是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梦梦只好叹了一口气,也在一边看着产房。
没有一会,素流出来了,巡视了一周,说:“德侧妃,娘娘现在危险,可否借用您手下的雅心一用?”
林梦梦自然不好拒绝,点头答应了。素流赶紧叫了几个人去接雅心过来,雅心来了,只顾得上看了林梦梦一眼就进了产房。
皇上的手握的越来越紧,林梦梦也只好咬牙挺着,到了天将亮的时候,屋里的产婆婆出来了,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说:“娘娘生下来一个小皇子!”
皇上大喜,大赦后宫。素流却带着雅心哭着从屋里出来,雅心面色青白,满身满脸的血,几乎说不出话来。
皇上意外,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不梳洗一下子就出来见人?满屋的贵人,你们也不怕冲撞了哪个!”
素流哭泣道:“皇上,求您做主啊!我家主子生下皇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可是偏偏就有人要趁此机会杀了她和皇子,还好我们反应快!这丫头方才交代了,是受了侧妃的指使,对我家主子下毒的!”
林梦梦面色骤变,问道:“她真的是这么说的?”然后看向雅心,雅心眼里都是泪水,看到林梦梦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林梦梦看到雅心这个样子,一愣,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事情怕是真的因为雅心才坏了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的面色沉郁,下意识的也看了林梦梦一眼,眼里并不缺少怀疑。
林梦梦立刻下跪,发誓保证:“臣妾发誓,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臣妾并不会这样伤人,没有这种下作手段。”林梦梦信誓旦旦。
仁妃在一边站起来,说:“你没有下作手段?分明就是你嫉恨皇后娘娘,怕她先你一步生下皇子来,你这样的女人,心思何其恶毒!”指责得不是没有道理,林梦梦最近也有备孕的想法,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么这个小皇子,自然就是阻碍。
皇上的心思自然就变了,林梦梦是自己说过要和他生一个皇子的,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足为怪,皇上犹豫了一下。
仁妃请命道:“请皇上下令,处死德侧妃,还皇后娘娘和小皇子一个公道!”
皇上犹豫,看了林梦梦一眼,说:“眼下皇后还没有清醒,一切事情还未可知,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先把德侧妃幽禁起来,在做论断。”
说完,没有顾忌仁妃的再三要求,叫人把林梦梦送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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