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末尾来临,金秋绽放。
今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东方雁独立山顶览月高阁,看万里江山长卷一览无遗。
清风舒爽,眼中倒映着这祖国大好河山,掌下精工细雕镂空缠丝花漆木栏杆,样式古朴,已不知在这注视这风云变幻时光静缓多少年。
闻言,战乱将息,当时还是统帅的司马将军和孟将军借沔南水路之道绕行于此班师回朝,一众京师人马被城中百姓热情相迎百里凯旋而归,盛况空前。
据城中老人回忆,当时队伍前端一劲装少女骑马随队而行,乌发飘飞眼神清澈,容颜清丽,披风飘扬气质无双,唯有美中不足面色苍白,却不影响其飒飒英姿。
老人说到此也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似乎亲身回到了那段令人难忘的场面中去。
并排而行的男子,英眉高鼻,面色刚毅,不语时嘴唇紧抿成一字,无言的肃杀之气散开。
遥遥而望也是一对绝世佳人,一张扬一沉静,一明快一稳重,好生般配。
一行人行至当时还不叫婉柔山的这座山脚下,女子遥望山顶云雾缭绕似有建筑隐于其中,只瞥见一角飞檐廊壁,华阁长廊,大半不见真貌,隐隐现于云雾间。
明明大势不可窥之却依旧让佳人欣喜如斯,欢欣雀跃。
问镇中此处可有人居住?镇中人难得看到山上云开雾散,似乎也从没想过去山上探查这座古宅,只摇头道没有。
女子喜形于色立马会变快马赶至队伍前段,遥指云中建筑轻快娇俏的开口:“皇上,婉柔想向你讨了这房子!便做此行奖赏如何?”
传闻当时恰逢一缕霞光拨开云雾打在山头,只见云开雾散逐渐显现出真颜,远远可以看出房屋雕饰古朴散发岁月沉淀的古香韵味,霞光披上晕染一层金辉,于简单格局中自有一份大气磅礴纵横天地之势。
突然有一阿婆惊呼,几十年来云遮雾掩从来没有像如此这样,如此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如今终于得见有缘之人,天降吉兆啊!
记得当初有人继续讲下去。
被称为皇上的人,据时间来看应该是当今太上皇,当下挥手,神情也是欢愉:“便赠与你又如何,名令婉柔山。”
女子下马行礼致谢,朗声恭贺我主天降神兵旗开得胜天下在握云云。
东方雁仍然记得,这是司徒烈一日醉酒无意说出,绘声绘色如同亲眼所见,不过说来司徒烈倒也有几分说书先生的天分。
自然也不是他本人得见,据这个说法应该是当时盛行的说书先生的说辞,再加神化夸大集合而成,几分真假尚且不知,便且当如此吧。
记得当时司徒烈半醉半醒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呢喃一句此园以雁为名,是以翱翔自由再无拘束之意,和她娘说的一样,应该是当时所说吧。
东方雁当时年纪尚小却牢记于心,而今想起这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有了一层别样的色彩,想来自己也终于体会到一次母亲的温暖。
手指轻轻拂过栏杆,轻揉指尖红木雕饰上的轻尘。
“如今你可也有如此潇洒肆意?可解脱红尘之苦逍遥成仙?可曾自由翱翔无拘无束?”问完自然无人回答,似乎自己都觉得无稽,随即自嘲一笑不再言语,眼眸中烟波似水深意无限。
览月阁于雁园西北角独建阁楼,闻名知意是揽月摘星遍览河山之意,是后来才建。
关于阁楼似也另有说法,据闻原名定为揽月阁。
遥闻是当时她娘孟婉柔,吩咐兴建雏形刚成还未雕饰之际,兴致突起遥遥从皇都赶来,站在阁下示意轻喃世间唯一朗朗疏月,若被揽去了实在可惜,不如共赏。
当时素手一挥,清健细柔不失刚毅的柳体大字一挥,落于牌匾高悬其上,示意落成。
届时推算时间应该腹中已有东方雁的存在,只是当时还未曾得知。
随行的还有当时新进府中豆蔻年华的四姨娘,回京途中遭逢惊变,事后一行人回府,除两位正主外随行是从全部于数年内或不知所踪或个中缘由死去,因而其时遭遇不得而知。
东方雁觉得奇怪却也抓不住思绪,任它消散。
回神,俯瞰雁园格局一览无遗,看院中下人东奔西跑不由心中疑惑?
突闻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只看浮雕楠木扶梯上,司马玄一身赭色衣袍缓步而来,举止风姿相较初见时有增无减,只是依旧言语强硬霸道,让人难生欣喜。
“你怎么在这里?宫中来迎接的人已经到了。”司马玄英眉蹙起,似是不满。
东方雁不待反应,轻轻拢了拢玉色披风。
遥闻一温润如清风般的声音随风而来,东方雁趴在栏杆上俯身下望,见孟旋一身绀色衣袍,于霞光霏微笼罩下向她招手,“雁儿,你在这里呀,大家都在找你呢,快下来吧上面风大当心着凉了。”
朗声如玉身姿临风,稚嫩中尚且带一分清朗贵气,却不显拒人千里之外之感反而让人觉得清静。
东方雁唇角轻扬,扬眉挥手稚声道:“就来,表哥。”
转身径直走过司马玄身边,司马玄见她近来对自己总是一副冷淡神色一见到孟旋就笑靥如花欢喜来去,顿时微*散了即将回家的欢喜雀跃。
默默注视着东方雁的背影眼光复杂,而此时的司马玄尚不知道自己不豫的情绪由何而来。
临到下山,司徒烈站在门口 交代下人一些琐碎之事,一行人轻装简行。
东方雁只带了鹂儿一个丫头,似乎少了什么,才想起今天没看到那只狐狸。
司马玄瞥见东方雁在孟旋耳边轻声细语说着什么,鹂儿在一旁认真听着。
等他走到面前便停止了交谈,几人稍稍站开,司马玄笑问:“嘀嘀咕咕什么呢?不说出来一起热闹热闹?”
东方雁不复往日明快,稍退一步,姿态恭敬,“回殿下,只是些琐事罢了。”
司马玄半晌才意识到东方雁称呼他为殿下?今日怎的这般奇怪?眉头一蹙。
那厢高公公却在高喊:“小主子们启程了,在进城之前只能步行,到了城内才能换乘马车,先委屈小主子们走一段了。”
只见东方雁扯扯孟旋衣袖,几人向山下走去,独留司马玄若有所思看着几人背影,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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