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大周天子立后,整座大明宫张灯结彩,肃穆宫服的玄色宫人肃手在长廊上站立,迎入这座宫殿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姬泽一身殷红礼服,立在紫宸殿前,修长玉立,英姿勃发,见着顾令月,凤眸之中登时爆出灿烂光芒,上前数步迎接顾令月,搀扶着顾令月下车。
顾令月只觉自己的手落入一个温暖所在,听着姬泽安抚的话语传入耳中,“放心,一切有朕。”心中倾袭上安心感觉,忍不住转头,朝着姬泽露出舒婉一笑。
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处,一道步入大殿,按着礼官的劝导声,一一随行帝后大婚礼仪。
仿佛折腾了很长一阵时间后,被送入了一座宫殿之中。
氤氲暖气围绕,在喜床*上坐了一会儿,方稍稍回过神来,举目望着所处宫殿,见殿中布局熟悉非常,竟是自己从前居住了数年之久的延嘉后殿。
因着大婚缘故,里外重新彻头彻尾的布置了一次,簇新金贵。但殿堂布设格局依旧保持一致,因此竟无半分生疏之感。
窗台礼案上摆着一双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烈烈燃烧。
梅尚宫领着宫人立在殿中伺候,完成了最后的礼仪,方才屈膝朝着帝后行了一礼,缓缓退出宫殿。
姬泽坐在一旁,望着新婚的皇后目不转睛,“朕的新娘子真美。”
顾令月嗤声一笑。
二人日日厮见这么长时日,今日成婚,婚礼中的仪式庄重感很重,但那种相守一生的惊喜感却到底不足。
她取过和阗梅花扇,遮住自己的容颜,“九郎,我听说大周民间一双男女成婚,都是要新郎作一首却扇诗的。您是大周皇帝,大婚礼仪自有礼部确定施为,虽然不用亲迎,看也是要给我做一首却扇诗的。”眸中调皮光芒一闪而现,
“若是没法叫我满意,就不用进洞房了!”
姬泽闻言似笑非笑,见和阗梅花扇图案精致,遮住顾令月容颜,露出一双形状姣好荔枝眸,目光晶亮,略略一眨,露出欢畅调皮的笑意,觉心中甜蜜之意流淌充斥。顺着顾令月的意思道,
“阿顾有意作难,朕岂敢不遵?”
他虽君临天下多年,幼年时也是博览群书,通晓诗文的,略一沉吟,心中已是有了念头,念诵道,“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虽言天上光阴别,且被人间更漏催。烟树迥垂连蒂杏,彩童交捧合欢杯。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眸色转深,声音喑哑,“朕的皇后,满意么?”
顾令月听闻姬泽念诵诗句,嗓音喑哑饱含情意,一字一字如春风化雨,散入自己心田,芳心可可如浸在骊山温泉之中,将和阗梅花扇一点点收起,露出扇子下明媚鲜艳的容颜,眉眼之间俱含着明媚笑意。
殿中华美空旷,窗下红烛烈烈燃烧,红彤彤的喜色照耀的烛光下佳人风姿分外娇美。姬泽觉一颗心沉浸欢喜,抱着妻子,吻在了妻子额头。“阿顾,朕今儿当真开心的很,开心的很。”
顾令月仰头,龙凤红烛将娇美容颜照耀的映衬出一丝晕红色泽,宜喜宜嗔,轻吐话语,“有什么好开心的?咱们大婚后的日子不都和从前一样么?”
“那不一样。”姬泽道,
望着顾令月容颜,“从前,咱们虽然也在一处,却总有些不圆满。朕虽拥你在怀中,却总觉得你心思不定,有种飘着的感觉随时可能离开。如今方觉得将你落到了实处。咱们夫妻一处,永不分离。”
顾令月仰起雪面扑哧一声欢笑,一滴清泪沁出眼眶,“好。”倚在姬泽怀中,应承,“咱们夫妻一处,你若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姬泽闻言觉身躯微微颤抖,握住顾令月的手,郑重承诺道,“姬氏先祖作证,朕与顾氏令月,今生今世,永在一起不分离。”
延嘉后殿一双红烛高高燃烧,映衬御帐之中男女二人红浪,烛泪欢喜倾尽燃烧至天明。
新婚后的第二日,皇帝偕新后前往皇室宗庙拜祭。宗人令魏王姬坤主持了仪式,瞧着顾皇后随在皇帝身边,向着姬氏皇族历代先祖一一叩拜。
书吏并当众请出宗室谱牒,姬坤执笔,在谱牒中帝室宗谱中今上姬泽身后,涂掉的一行黑字旁另起一列记录皇后顾氏,与帝王并列,寓意夫妻同体并贵。
其下注一行小字:皇长子姬烨为顾皇后所出。
谱牒上短短的两列字,顾皇后母子的身份从此落定。
夏日天气清朗,大婚未久的帝后轻车简从,来到长安永兴坊。
昭国郡主府门楣依旧,盛大而又凄凉。府丞鲁定之匆匆赶到府门口,恭敬拜道,“微臣参见圣人,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姬泽,长身玉立,一身玄色常服掩饰不住身上的威势风范。
顾令宸在白鹤草堂中等候,开年已经有六七岁年纪,有了一丝小大人的风范。在裴默的教导下渐渐懂了一些人情世故。因着名义上是顾鸣的儿子,此前顾鸣亡故,为其送灵守了一段时间孝期,如今身上装束也是简单,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弟见过圣人,皇后娘娘。”
顾令月笑着道,“别介。”伸手按着顾令宸的肩膀,“今儿我回来就是一家人好好聚聚,虽然入宫,我还是你的姐姐。这座府邸之中不讲国礼,只讲家事。”
顾令宸的眸光光芒滚动,片刻之后,方恢复常态,笑着道,“阿姐!”
姬泽回大明宫之后少见顾令宸,问道,“这些年你随你师傅学习,进度如何?”
顾令宸恭恭敬敬答道,“已经是学到《四书》了。”
姬泽点了点头,坐在堂上,考量起顾令宸的功课。顾令宸束手在一旁仔细回答,虽然有一丝稚嫩之色,但言语流利,倒也像模像样。
顾令月在一旁忍耐着听了一会儿,不喜道,“好了!我好容易见弟弟一次,合该开开心心的说些家常。似你这般考试,像什么话?”
姬泽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既是你阿姐发话了,你便自便吧。”
顾令宸瞧着皇帝姐夫,唇角泛起一丝偷偷的笑意。
瞧着姬泽和顾令月相处氛围,想来阿姐入宫之后的日子过的是足够幸福的。方能够这般没有忌讳的相处,形似民间夫妇。
道谢道,“多谢姐夫!”
离开的时候,顾令宸取了一个草蚱蜢,“前些日子在骊山外甥麟奴喜欢蚱蜢,这些日子我又编了一个,待会儿阿姐回宫带回去给他,说不得他会喜欢。”
顾令月怔了片刻,接过顾令宸递过来的草蚱蜢,唏嘘道,“麟奴还小呢,难为你记得他!”
顾令宸不以为然,“他是我外甥,我不惦记他,又惦记谁呢?”
通红的夕阳挂在长安天边,将永兴坊照耀的一片暮色光泽。
离开的时候顾令月看着这座府邸,心生一种别离之感。
她在这座郡主府中长大,居住了十年多时光,早就将这座府邸当做了自己的家,虽然此前经年累月的随姬泽居住在大明宫,实则心中一直认为延嘉殿不过客居而已,这座府邸方是真正的家。
如今大婚立后之后,心境方发生了颠倒。
日后自己将和姬泽、麟奴一家人长居大明宫,偶尔回永兴坊看一看,倒像是外嫁女儿回娘家做客了!
顾令宸立在白鹤草堂前,目送顾令月远去的背影,忽的踏步上前,扬声叫唤,“阿姐。”
郑重道,“你在宫中不用怕,我会努力长大,做你的依靠。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顾令月闻言怔了半响,绽放出灿烂光华的笑意,“好。”
顾令月走在出府的道路上,脚步缓慢,望着府中一草一木,心中感慨,和姬泽说起当年旧事,“我和阿娘那时候刚刚进这座府邸,一座座屋子看过来,在漱玉堂,阿娘和我还坐着歇了好一阵子。”微觉凄恻之意,“当年之事历历在目,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苑囿景致依稀是旧日模样,当年的母亲却已经不在人世,自己也嫁入大明宫,倒是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的顾令宸如今居住在这座府邸,当真是有物是人非之感。
姬泽含笑听着妻子絮絮话语,“若是姑母知道阿顾如今模样,该当也会为你高兴才是。”
从漱玉堂过去,不远处便是流芳亭。青葱苍翠的菩提树屋远远在望。
姬泽凤眸眸色转深,忽的开口道,“难得今儿空闲,阿顾邀请朕去树屋看看吧?”
顾令月闻言怔了片刻。
当年长安权贵之中风言风语流甚的时候,自己怒而搬回郡主府,姬泽竟也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天子之身随同自己一道在这座府邸居住,长达年余。初初入府的时候,也曾提出想进菩提树屋看看。
她垂下眼眸,深深的睫毛一眨,“你还记得这座树屋啊?——这座府邸这么多地方,你都一一观赏了,怎么就放不下一个小小的菩提树屋。”
“那树屋不一样。”姬泽道,
顾令月道,“哪里有什么不一样?”见姬泽静默不语。叹了口气,“你想要进,那就进吧。”
姬泽凤眸登时绽放灿烂的笑意,“真的?”
顾令月柔和凝视姬泽,“真的。这点小事,还值得特意骗你么?”
府丞鲁定之听闻皇帝和郡主要登树屋,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吩咐人前往准备。
菩提树展开枝叶,淡定视线人世春秋。
这座树屋乃是早年丹阳公主为爱女顾令月所建,坐落在菩提树宽敞的枝桠之间,历来只有顾令月一人入内,侍人第一次服侍除了昭国郡主之外的旁人入内,不由得手脚忙乱。
顾令月先坐着摇篮登入树屋,立在屋门前等候。见摇篮由着侍人晃悠悠的摇晃上来,停在树屋门前,姬泽从摇篮中下来,掀起衣摆,从开敞的蓬门中弯腰进了树屋。
目光灼灼打量着这座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入内过的树屋。
这座屋子乃是丹阳公主当年特意为爱女顾令月所建,因此屋中陈设摆放器具一应小巧,姬泽高大的身形弯腰进入其中,便显的有几分局促。
他倒也不觉压抑,目光扫过屋中陈设。见屋中地方不大,因地制宜过当窗设了一座菩提朱漆榻,一旁设了一座菩提小案。陈设简单之至。
不由叹道,“这儿倒颇简单。”
“本来就是一个小木屋,”顾令月不以为意,“这么点儿地方,能摆放的下多少东西?”
她在菩提榻上坐下,推开窗子,望着府中湖光风景,“那时候我刚刚随母亲从宫中出来,忽然奇想,想要在菩提树上建一个树屋,母亲疼爱我,就请将作司的工匠前来建了这座木屋。因着这儿小巧独立,菩提枝叶的香气可以静心,这些年我偶尔想要一个人待一待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
姬泽望着顾令月的侧脸。
暮色夕阳色泽晕黄,透过墨绿色的枝叶照耀过来,落在女子脸上,一片莹润。
姬泽只觉心思沉静,岁月静好。
这座树屋虽然小,却寄托着顾令月的美好回忆。素来被她视为心灵静地,一俟心情不好,就会躲在小小的树屋之中,沉静舔舐伤口。
此前,姬泽虽然与顾令月立了盟约,二人起居坐卧一处,如同寻常夫妻相处,这座树屋却没有向他敞开。自己一直一直持续对她好,持之以恒数年,费了万般的水磨工夫,方才终究能够让她感动,放下防范心防,接受自己进入她的心门。
终于能够登堂入室,进入这间小屋。
顾令月回过神来,抬头自失一笑,“此处简陋,倒是怠慢九郎了。若是圣人嫌弃,咱们这就回宫吧!”
“朕倒觉得这儿很好。”姬泽道,在榻上坐下,将顾令月拥在怀中,“朕自小孤苦,从来未行出格之事,似这等建树屋之事更是没有做过。今儿陪阿顾你进了这座屋子,倒觉得分外有趣。”伸手梳理顾令月发丝,噙到唇边细细亲吻,“阿顾今儿邀约朕进这菩提树屋,朕很是高兴。”
“朕如今新婚之中,难得有几日空闲假期。如今夏日早晚天气也不寒凉,不若今儿咱们就不回宫了,与阿顾在这树屋□□度良宵。”
顾令月闻言怔了半响,回头看了屋中的菩提榻一眼,道,“圣人有这份兴致,阿顾自当奉陪。只是这木榻狭小,圣人若在这儿过夜,晚上可是要吃些苦头。”
这屋子建在树上。府中百年菩提枝叶虽壮,建设屋子搭在枝叶之间,却不可能建设多大。屋子里的菩提榻平日只为顾令月一人歇息,宽度极其狭窄。顾令月平日里一人坐卧尚有余裕,若是多了一个姬泽这样的成年男子,便显得颇为拥挤,怕是夜里手脚伸展不易,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跌落到地上去了。
姬泽此时也想到了夜里将面对的局面,
只是今日获准进入顾令月心防的成就感太过强烈,想要与顾令月在凉夜拥眠,根本不舍的放弃。朗声笑道,“便是辛苦一些,朕也愿意。”
顾令月扑哧一笑,“九郎既然愿意,阿顾敢不舍命陪君子。”
凉夜静谧,屋中案台上烛灯灯光微微摇动,一身白色素衣青丝披散的少女慵懒闲适。美的惊人,也艳丽的惊人。姬泽望着顾令月,目光中露出热烈倾慕光彩。
二人躺在榻上,菩提榻逼仄,姬泽身躯果然舒展不便,果然束手束脚不便。
顾令月见此状况,坐起身子道,“这屋子太过狭小,咱们还是下去吧,便是不回宫,回白鹤草堂歇息也好!”
姬泽皱眉,伸手将顾令月抱在怀中,笑着道,“这样就可以睡了!”
顾令月愕然片刻,“我真弄不懂九郎,明明可以……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这间屋子对你就这么重要?”
姬泽道,“不是树屋重要,是阿顾你对朕重要。朕总觉得,这座屋子对阿顾来说意义非凡。今儿得了你答应入内,竟是舍不得离开了。”伸手梳理顾令月发丝,噙到唇边细细亲吻,“阿顾今儿邀约朕进这菩提树屋,朕很是高兴。”
顾令月静默半响,荔枝眸微微眨动,望着姬泽,“九郎,我有什么好的,值得您这般喜欢?……我身子不好,有时候性情还木讷,有时候我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好。您富有四海,为什么要喜欢我?”
姬泽深深的望着顾令月,“情之所至,不知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进了朕的心,朕的魂,朕想丢也丢不掉。没奈何,只想将你拘在朕身边。”
顾令月闻言微微哽咽,“如今我觉得日子很幸福。可有时候我也会害怕,若是某一天,你忽然醒来,发现我不过是个普通少女,并没有那么可爱,将如今的深情收回去,我该如何收场?”
姬泽瞧着顾令月面上晶莹的泪珠,“胡说。你乱担心什么呀?你在朕心中是最好的姑娘。世人都说,皇室男子痴情,我的父祖先辈皆是一生只爱一人,至死没有变心。朕亦是姬家男子,既然钟爱于你,便一辈子也不会变心。”
顾令月眸边尚挂着泪珠,破涕为笑,“真的?”
“自然是真的。”
“傻丫头,睡吧,朕看着你呢!”
东天上露出一丝鱼肚天光。
阳光透过菩提密密的枝叶,投下细小的光点,姬泽从沉睡中醒来,望着怀中女子。
当初树屋打造之时仅设为一人独眠,如今小小的木榻上多了一个成年男子,自然便显了一些拥挤。姬泽一夜睡的不惯。顾令月卧在怀中,压着自己的胳膊。虽然身体轻盈,但一夜未动,胳膊血脉也有些不通畅,微有酥麻之感。近距离瞧着女子的睡颜,目光痴迷,几乎舍不得移开眼睛。
顾令月迷迷糊糊醒来,望着窗外天光,道,“天亮了。”
姬泽拥着心爱的姑娘,感觉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嗯!”伸手拉扯榻边机索。菩提树屋顶上的草篷便缓缓敞开,明亮的阳光从大开的上房倾泻下来。
顾令月抬起头来,望着菩提树梢中露出的点点天光,迷醉于天光闪烁的灵性,赞道,“真美!”
她仰头望着天光的时候,姬泽却在望着她的姑娘。
少女一身素裳,肌肤沐浴在初生的阳光下,美的惊人,也媚的惊人。忍不住,俯首亲吻了下去。
顾令月怔了片刻,仰头向后让,然而姬泽的势头太过凶猛,竟是吃了一惊,压倒在身后的菩提榻上。顾令月略一动弹,便感觉到身上男人血脉喷张的势头。不由吃了一惊。望进姬泽燃着通红欲望的眼睛,明白过来男人的欲望,心中生出仓惶之意,拒绝道,“不成。”
她天性害羞,虽然渐渐习惯了与姬泽的欢好,这等闺房□□却只能在宫室寝卧之中,却无法接受在天光沐浴之下,登时之间肌肤紧绷,
“这儿……不成,不能在这儿。”
阳光沐浴在身上暖暖的,姬泽微笑伏下身亲吻情人甜美的唇,“如何不成?”
呢喃道,“好孩子,这屋子在高处,下头的人都被树叶挡着看不见咱们的动静,但天光照进来,岂不是最好的地方?”他顺着顾令月温腻的颈项一路痴缠亲吻,“咱们在一处这些个月,还没有在天光中欢好过呢。今儿这番,好阿顾,你不喜欢?”
顾令月觉一股战栗之感,沿着尾椎骨直向上而传,几乎战栗在阳光中。
她心中似有渴望,似有迷离。只是道,“不成。”
“九郎,你要是想,咱们回宫去,回草堂去。”颤抖语无伦次拒绝道,“这儿在光天化日之下,下人都在树下看着,真的不成呀!”
姬泽沉醉在顾令月绝美的风情下,诱哄道,“谁说光天化日的,树屋也是屋子,遮挡的严严实实,旁人看不见的。”
少女肌肤□□在天光之中,神情又是迷茫又是暧昧。目光迷离,脑子里绷着一根弦,虽然明知道不该如此,却抵不过身上男人的痴缠,逐渐被拖入欲海之中翻覆沉沦。觉得自己好像一条河流,于人踏入,弯腰鞠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流水,细微感受着身上的男人造成的观感。情绪欢喜,尖叫,却发不出声,聚不成形,身子痴缠,脑子里迷迷糊糊觉得不好,她身子在姬泽日常辛勤浇灌下,渐渐敏感,如今被姬泽一番撩拨,也渐渐起了点兴头。渐渐回吻过去。
呢喃道,“不成,这屋子建在树上不稳,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就不要见人了。”
姬泽听了顾令月的话,匪夷所思瞪大眼睛,忽的吃吃的笑起来,“若是这屋子连两个人的重量都受不住,朕该该拆了当初造屋子的造匠人的脑袋。”
顾令月听闻姬泽耳边调侃,难耐的喘了口气,忽觉乾坤颠倒,整个人被姬泽用力翻转过来,跨坐在姬泽身上,不由得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
“九郎,你这是做什么呀?”
姬泽半躺在菩提榻上,将少女拥在自己身上,目光含着攫取的感觉注视着自己的姑娘,“无事,阿顾,咱们今儿咱们换个花样。”
顾令月因着多年足疾,素来没有安全感,习惯于被动承受,甚少适应这等更偏主动的姿势。连连摇头拒绝,“不成,我做不来。”眸子里含着哀哀恳求,“九郎,你放我下来——我会跌下去的。”
姬泽瞧着少女晕红的脸颊,热气腾腾的脸蛋,心跳失去节奏。
这个女孩儿任自己采摘,可他总觉的心中还有一丝空洞之处,没有来的及填满,总有一丝不足之意,希望她能够因着自己燃烧出更夺目的光彩,方能证明对自己的在意,让自己更加放心。“别怕!”吐着热息安抚,“朕扶着你,定是稳稳的,绝不会让你跌着。”
顾令月微觉晕眩,无措咬住双唇。
觉细腰被姬泽大掌紧紧扣住,剖开侵蚀的力道。如同这个人一般具有极其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心底忽的生起一丝热浪,咬了咬牙齿。
感她在风浪上颠簸,像是一只小小的舟,左右摇摆。
为了稳固自己,顾令月伸出雪臂,抱着姬泽的颈项。这种坐在大周最尊贵的皇帝身上的感觉,犹如凌驾了整个大周江山,带着一丝俯视的新奇和微妙的得意之感。
姬泽察觉到了,微笑着仰头亲吻。姬泽的手掌极是有力,束住她的腰身,无论怎么摇摆,都被钉在远处。
她在身体快感极乐之巅的时候,痴迷之中,瞧见了东天之上冉冉升起的阳光。
阳光透过树梢,缓缓的照射下来,初升的阳光并无热烈之感,却分外光明。
她一时间追逐光明,无意识的挺起身来,神情带着一丝天真妩媚。顾令月在情思迷醉之时抬起头来,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之下,神情美的惊人,媚的惊人。落在姬泽眼中,凤眸一片痴迷。这一刻,当真觉得自己愿意做一名昏君,恨不肆意,沉醉温柔乡,蹈海赴死,沉浸在她的温柔海里,永远不知疲倦的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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