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多余的担心
“啪嗒。”身旁的砚台无故的落地,砚里的乌墨洒落满地,七零八落的布满整个红木地板。
乌黑的一潭着实吸引人的眼球,突兀的成为了中心的煞笔。
楚明歌皱了皱眉,提着羊豪的手堪堪放下,而后堪堪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视线落在那地上的漆黑一片上。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自己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砚台就那般的以那样的一种姿态而掉落在地上。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去思考什么,只是发生的时候,才知晓已然发生。
“大少爷,怎么了。”喜福一直端守在门外,服侍了大少爷这么些年,平常的喜好早就已经摸透清楚,虽说这两年入了宫,时不时才回来一趟。可到底,回来之后,大少爷还是如从前那般,就是落水醒来后那般的果断。
“把这些清理掉。”楚明歌微微转身,而后步子轻盈般的,就跨入书架周边,独留下一个背影给喜福。
虽说这大少爷落水醒来以后,与平时大为不同,颇有老爷的做事风范,可有一点,下人平等,就好比此刻,自己能够进得了这房间,楚明歌倒是没有多做多余的条列。
“大少爷,刚才老爷回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否……”
“我知道了。”
喜福微微低下头去,而后迅速处理起地板上的污渍来。
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又渐行渐近,不到一会儿功夫,喜福便端了一盆水不断的擦拭地板,直到那地板恢复如初。
喜福见势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楚明歌单薄的身影。
若是在平时,这个时辰应该是在与秦凌渊讲学,而这会儿,才突然发现,秦凌渊已经离开数天。想了想,应该赶到了边关了吧。
这段时间时常心绪不宁,楚明歌摇了摇头,而后合上手里的书卷,自己什么时候,也喜欢回忆那些细枝末节了。
就如刚才的砚台,若说自己所非故意,到还真是找不出什么原因来解释这一番到底为何。
这个时候,更加关心的,是楚府的地位,以及科举考试。在边关,着实是会有人照顾秦凌渊,因着身份,别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子。
楚明歌眼里划过一阵的暗影,而后径直取下月白色大袄,撑起墙角处的竹伞,摒退喜福的跟随,而后朝着书房赶去。
接二连三的雪已经覆盖了一切,万物萧索,就连东跨院也不列外。
往日里的辉煌不复存在,转眼便只剩下一派萧索的气息。
记忆里的样子,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楚明歌微微收了伞,而后抖落一片纯白,落到地上立刻化成水渍。
雕花红漆木门“吱呀”的被推开,楚明歌堪堪踱步而进,满室的烛火因着那风霜而微微倾斜,晦暗不明,须臾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爹。”带着风霜浸染的气息,楚明歌将竹伞置于角落,而后堪堪上前,微微俯首做出礼数。
“三皇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看着那宽阔的背影,那般的落寞,楚明歌悠悠出口。
自己已经不在皇宫,不能时时刻刻都知晓宫里头发生了什么,如今,就连秦凌渊的消息,也只能由父亲带给自己。
心里划过一阵气息,带着不知名的意味,近来,时常有那种感受,难受至极,可到底还是闷在心里,不说出口。感觉越强烈,似乎只是感觉的验证,只是觉得那与秦凌渊脱不开关系。
“边关那边飞鸽传书,说一切安好。”楚建章听着自己的儿子的声音,而后堪堪转身,苍老的面容下,藏不住的担心,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这两年,岁月在他脸上丝毫不留情面。
楚明歌保持着礼数,而后微微后退,任凭楚建章堪堪走过。
“虽然这两年三皇子不断的磨练,可到底还是孩子,又要十分小心提防,不精之处还要叫人指点一二。”
楚建章拿起桌上的书卷,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边关,战事频繁,只希望他在那边,一切安好才可。”
楚明歌堪堪直起腰,径直走到案几旁,而后提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水悉数倒进茶盏里,浮起一层层的白沫,楚明歌拿捏着茶盖,而后轻轻刮去,送至楚建章的面前。
“这些歌儿都明白,想必皇上应该有交代,再加上秦凌渊的身份,如今只是小部分地区的荡动,定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两人堪堪落座,楚建章耷拉着脸色,“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晓,只是如今皇上的身体抱恙,萧家又虎视眈眈,虽说萧老将军不过问朝堂之事,可是如此精湛之人,又怎么放过一切消息。”
墙角处的炭火“嘶嘶”响个不停,而后烛火的掩映,更加亮晌。
楚明歌拿捏着茶盏,不断的磨搓着杯沿,“先前萧家便因着小产一事所受重创,若是萧老将军仍旧执迷不悟,军中的御林军尚且还是听命于皇上,只是萧家权势之大,若不是要一点点渗入,唯恐不会击退那些莫须有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楚建章微微抬眸,眼神做坚定般的望向楚明歌,除却微妙的父子身份,如今的这般格局,到真是两个急于挽救朝廷的志趣相投的人罢了。
手上的茶盏不断的传来余温,风霜已经消失殆尽,全身做暖晌状态。
如今的格局,也只能按兵不动,他楚建章纵横官场数十年载,什么样子的琐碎之事没有见过,向来安稳,百姓安居,所以才能完全的放下心,做一国的丞相。
可是如今事态严重,虽说皇上恐怕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不废太子,这是在情理之中,那样子只会更加加快事态的严重性。
“如今三皇子入边关历练,本就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好在这么些年三皇子的隐忍与隐藏,如今萧家一颗心全扑在皇位上,哪里还会有闲置的心再去派人多加看守。”
楚明歌磨搓着杯沿,温度已经极低,握在手里没有丝毫的变化。
楚明歌勾唇,廊檐下的绉纸纱灯不断的摇晃,影影绰绰之间,将影子隔着那窗户纸投入到地板上,汇成凄厉的画面。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又会不明白,”楚建章划拉着那把美胡须,而后怨天载道,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落寞般的神情,“只是如今三皇子一走,在京中就等于与我们切断了联系,如今对抗萧家,还得靠我们百般周旋,虽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归来,但恐怕这是一件极其细微的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看着自己父亲那忧心忡忡的面容,楚明歌没来由的在心里划过一阵哀凉,上一世因着自己,楚家被满门杀戮,也就是眼前的人,那般的赤子衷心,可秦凌湛不懂,残酷的统治,终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有时候,就连忠臣奸臣也分辨不清,唯人就用,实属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再让秦凌湛有登基的可能性,秦凌渊着实是可造之材,帝王之相。没有秦凌湛那般疑心的模样,温儒,内敛,懂的收放自如,是秦凌渊最大的谦尚。
“爹说得对,就如爹所说般,这皇位,看的是才干,显然,太子并没有,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两年的养精蓄锐,也不急于一时,若是真的等到有那么一天,萧家必定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我们还得从新考察才对,只是眼前的一切,我们还需再三平衡,我相信三皇子,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之所以能有这般的心境,卓然是相信秦凌渊的,上一世最后一眼的匆匆,还是相处之中不断的磨合与了解,秦凌渊都能够担此重大的一任。
如今到边关历练,这个主意虽说不错,但始终是缺乏安全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能默默祈祷秦凌渊在那边一切安好。
“也只能这般如此了。”楚建章微微起身,而后转至书架旁,高大的身躯悉数遮挡了所有的视线,楚明歌堪堪起身,看着父亲不明了的动作,那般的惊讶,那般的疑心。“几个月后,便是科举,到时候,连同怀风以及那边的兄弟,还有萧儿你们一同入国子监,到时候,你作为楚府嫡子,萧儿的大哥,有什么事,多加教导他们。”
楚明歌呆愣了几秒,而后才堪堪反应过来,心里划过一阵阵的涟漪,这一世,她是不想在在朝中担任什么职位的,上一世就是一个教训。这一世,说什么,只图阖家安康,别无他求。
楚明萧?!想到自己的二弟,楚明歌到是微微一愣,随后在心里嗤笑出声,几年不见,楚明萧对于自己的戾气还是没有改变,这也怪不得他,到底,也是一个心性善良的孩子,若不是从小的遭遇,可能自己,是能够同他玩的如此那般彼此相熟的。
“是,歌儿明白,那爹,歌儿就先退下了。”楚明歌堪堪转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微微点头,而后流行阔步般的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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