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靖宸:“前几日,关将军过来,我听他说了。大表嫂,见过滢儿了?”
李煜姝忙道:“见过了,滢丫头过得还不错,董世子对她还是很上心的。”
靖宸:“那就好。”
李煜妮:“知道你担心,滢儿那丫头也真是有福气,这么多人牵肠挂肚的,我有时候都嫉妒她。”
“二嫂,还真是”靖宸笑着打趣。又接着问道:“我听说母亲要过来了?”
“是啊,父亲,在这也没个伺候的,虽说我和老二在这,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那,奶奶和大嫂?”
“这个,奶奶年纪大了,她不想动,大嫂就陪着她。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就是要大嫂受累了。”
靖宸想到楚云汐那出尘绝艳的脸就很难想象到她事备躬亲的样子。
李煜妮:“皇帝的病”
靖宸听她说道不免悲伤起来,皇兄的离世,对父皇打击很大。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而她的母后刚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现在父皇又病重,这无疑又是雪上加霜。她能做的只是陪着母后劝慰一番。朝堂之事她本就无心,现在父皇唯一的依赖也只有上官浚了。
这恐怕又将是上官浚的一大挑战,想到这她不禁感叹起来。
上官浚从皇宫回来后,见靖宸趴在桌案上小憩,月色溶溶,黑夜沉静,这一刻他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朝堂上的口舌之争,政敌间的尔虞我诈,在回到浚宸宫,看到她的那一刻都变得的微不足道起来。如今她是越发的依赖起他了,常常要等着他,有时忙起来就要熬一夜,她也跟着熬着,他说过几次,她笑笑却还是这样。
他知道,自从太子离世,尹皇病重以来,她是最需要他的陪伴的,可是他实在是分不开身,无暇他顾,想到此刻他又愧疚起来。也许她和他在一起确实是委屈她了,先不说自己曾经的一段秘密往事,就是成亲后他对她的态度,他知道很多时候她都顾着他的想法,家里每个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他一开始确实是别扭着她的身份,冷落着她,甚至是忽视她,可又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又走进他的心里
他含笑看着她,她枕着胳膊,呼吸均匀,眉头微皱,这个让他在外面饱经风霜的心,能得到慰藉的女子是他要呵护一生的人,他微微弯腰,低头而视,睫毛要扫上她的眼睛时,她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他,咕哝一句:“你回来了。”这一句触碰到他心内的某一个点,他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揽着她腰,就亲上了她的唇,她迷迷糊糊的就配合他起来。她的配合点燃了他的某根神经,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她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他便抱起了她
尹靖宸醒来时,身边早就没有人了,如果不是身体的疲乏和身上留下的痕迹,她都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尹皇对上官浚的倚重,到今时今日她如果还是看不明白那就白在皇宫生活这么多年了。她知道,他有很多硬仗要打,而这条路必是充满血腥的厮杀。前路阻碍重重,她必须做他最强的后盾。
上官一族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几年,得益于盐铁政策的放宽,上官家的生意遍及中原大地。掌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亏空的国库终于有了盈余。虽说在经济上独占鳌头,但政治,军事上却远不及经济的影响力。而此刻他们急需解决的是政治问题。出兵援助缅甸,加之上官浚原来第一侍卫统领的身份,以及关氏一族的关系,他还是掌握了部分兵权。但政治上最大的靠山尹皇一旦离去,引发朝堂震荡,他的位置也尴尬。
即便尹皇亲自任命,他还是难以服众。
靖宸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尹皇在太子离世的一年后,辗转病榻终于熬不住,撒手人寰。弥留之际,还是交代了后事。
尹靖宸哭的撕心裂肺跪在床榻前:尹皇颤抖的手抚摸着靖宸的头:“皇儿,为夫还是没照顾好你们,这一生处处防人,害人,步步为营最后却连儿子的命都保不住。”
“父皇,”靖宸叫住他,不要他再说下去。
尹皇咳嗽几声后又看了眼上官浚:“这江山交予你,望你铭记我的初衷好好守住。”
上官浚重重的扣头:“定不负所望。”
尹皇点点头,又对靖宸说:“你们下去吧,我要和你母后单独说几句话”
靖宸望着憔悴的不成样子的尹皇,心内五味杂陈。她的父皇,那个曾叱咤疆场,一心统治中原大地的男人,在病痛的折磨下是那样的无力,无奈。
她点头,在上官浚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一出来,她就受不住了,要不是上官浚在旁边,她恐怕早就摔了。上官浚半扶着,半抱着她。看着她难受,他也受不住。
此时,尹皇寝宫外跪了一地人,上官浚扶着她跪了下来。又示意梧桐,梧桐忙着过来帮忙扶着。片刻功夫,尹皇身边的太监总管便匆匆来报:“皇帝殡天了。”他的声音刚落下来了,哭声响成一片。靖宸只是愣愣的盯着寝殿的大门,如果这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门打开,父皇还是会从里面出来,笑着训斥她的顽皮,然后又眉头紧锁去朝堂,处理棘手的政事,去实现他一统中原的梦想。
可这哭天抢地的声音又提醒她,她最爱的父皇不在了,她正沉寂在悲痛中无法自拔之时,李嬷嬷小声禀告:“皇后娘娘混了过去。”
轰的一声,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后面的事她就完全不记得了。醒来时,她又在浚宸宫了,李煜妮陪在她身边。她挣扎着起身,质问李煜妮:“二嫂,我做梦了,我梦见父皇母后”说到后来就哽咽了起来。
李煜妮掩面而泣,低头不语。隐隐的有丧钟之声传来,提醒靖宸这不是梦。她惦记尹后,忙吩咐梧桐扶他起来。
李煜妮阻止她心疼的说道:“靖宸,尹后没事,有太医陪着。皇后娘娘只是伤心过度没有大碍的。现在反倒是你,要振作起来,老三,这时候又顾不上你,看你这样,我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靖宸趴在她的怀里哽咽的说道二嫂,你放心,我就是想看看我母后。”
李煜妮叹口气“好,我陪你一起进宫。”说着便扶靖宸起来。又喊梧桐进来,此时梧桐不在,却进来一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李煜妮是头一次见,见她生的样子不俗,不免多打量下。她未做她想,毕竟宫里的事她不便打听,虽说这是浚宸宫比不得宫里,但靖宸的身份毕竟不同,而且今后恐怕只是多了一个丫头而已。
此刻,本来就够乱的了,她还哪有心思去注意一个丫头,她心里痛骂自己的多事。忙又和丫头一起帮着靖宸整理了下衣裳。姑嫂二人这才匆匆的来到皇后殿。
尹后已醒了过来,看到靖宸又流起了眼泪。靖宸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母后宸儿就剩您这一个亲人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您要是我又怎么活。”
尹后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若不是念着你,我真想陪着你父皇一起”靖宸捂住她的嘴摇摇头,阻止她说下去。
尹着她手:“宸儿,现在你应该站在驸马身边,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你,只有你站在她身边才能堵住朝堂上下悠悠众口,这样你父皇才能含笑九泉。”
尹皇虽有遗言立上官俊为新皇,却还是有猜忌之声传来,政敌利用民间舆论煽动民心散步阴谋论:“上官一族居心叵测,妄图改朝换代。”尹皇突然驾崩正是被上官浚等人密谋陷害所致。甚至有人认为太子的死与上官浚也脱不了关系。更有人认为上官浚娶尹靖宸,上官一族控制盐铁经济也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上官瀚听闻传言气的直拍桌子:“欺人太甚,我上官家要真有这野心,爷爷当年就”关立仁劝他不用挂怀,他也不听。
“活半辈子了,上官家还没受到这么大委屈。”
“行了,新皇都没说什么,你急个什么?”
“老三,那是呸,”官瀚忙拍拍嘴,吐了口浊气:“我这老忘记,新皇,那是还顾不得这些,我真该想点办法让那些依靠上官家吃饭的人看看,没有我们上官家,这上京城,这整个中原大地的经济还能不能运作起来。”
“行了,你可别给新皇添堵了,他这一堆烂摊子就够焦头烂额的了。”关立仁及时提醒他。
“哎,”上官瀚叹口气。
关立仁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这算得了什么,身在皇家,本就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想当初尹皇后宫凋零,还有传闻是皇后娘娘授意太子殿下私做药草,毕竟太子殿下最擅长的就是研究医术,不让各宫娘娘受孕。事实又那是这么回事,尹皇一心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哪有多余时间在儿女情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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