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靖宸,我和你说过多次,后宫不得参与朝中政事因为你我一再退让,于显龙的事朕也帮不了。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为何不报?因为旁人的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要我如何做?”
上官浚丢了手中的茶碗,溅出的水花泼了靖宸一身。
靖宸顾不得狼狈,只用手背擦了下溅到脸上的水花。“你又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声音透着无奈。
“那些人来找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我的身份不是一个摆设。”
“你想做什么?”靖宸走过来的时候,上官浚本想替她擦擦额角的水珠,却见她擦掉了,他的手悄无声息的落下。
“我也不是我自己,甚至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靖宸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求你能不能不要赶尽杀绝。”
上官浚扯开靖宸抱着他腰的双手,“不是我要赶紧杀绝,事情到了这地步,我是要给人一说法的。”
“可,你不能伤及无辜。”
“谁是无辜的?”
“你心里清楚。”
“陈茂的儿子都葬身火海了,你还要我将他也抓起来是吗?不管他当初有没有过欺君罔上的想法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是受害者。”
“所以你就认定于显龙有罪。还是说你心里忌讳着他与尹太傅的关系。”
上官浚沉默不语。
靖宸便步步紧逼“当初太傅和我说的话我并没有尽信。因为我还是相信当初的你,纵身不由己仍保持初心不变。可,如今看来,我把你想的太好了,你还是变了。”
“尹靖宸当初尹皇尹后将你保护起来,你凡事都只是看表面,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有些事我是看不明白,但是我还是能看得出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怕你很享受这种凌驾在万人之上的感觉吧。”
“你是不是也要我把你也关起来,是谁给你的底气,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知道你今天在这说的每一句话传出去,都能废了你的后位。”上官浚气的口不择言起来。
“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希望你将这虚位拿走,你一步一步的筹谋,先是抓住尹太傅,然后又开始打压旧臣,慢慢的整个朝廷都是你上官浚的人,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你退下吧,朕不想看到你。”上官浚累极,也厌倦极了,这样的争吵永无止境。
靖宸并没有立即离开,上官浚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了。
太监总管悄声问“皇上是要去御花园里走走吗?”上官浚摇头,“去婉荷殿”
这一声传到靖宸的耳中,不是刻意的,她却听出了刻意之声。
她不是陈茵做不来无动于衷,大义灭亲。所以他才会觉得她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上官浚来到婉荷殿,陈茵正独自一人用膳。她便吩咐人填了碗筷,上官浚又要了酒,她吩咐人一道上来。
陈茵见他只顾着喝酒,也不吃菜,她便帮着他布菜。上官浚抬头望了她一眼,握住她布菜的手,轻轻一带,就将她带到了怀里。
她知道上官浚喝醉了,若是以前他从不会这样,也不会这么的温柔和润。她略挣扎了下,他便放开了她。
她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皇上别喝了,您都醉了。”
“哦,是啊,不能再喝了。你跪安吧,朕走了。”
“皇上。”她想挽留他,却怎么也没开得了口。
上官浚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需要发泄出来。他一拳砸在御花园的石桌上。锥心的疼。伺候的人忙上前询问,他说不打紧。他抬头仰望天空,没有一颗星星,黑沉沉的。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尹靖宸失望而归,如今她的身边就只剩下李嬷嬷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了。梧桐去了大理,先前给她来了一封信。
信中说那里的山如何绿,那里的水如何清。却只字不提方亚平。她不知道她过得到底是不是如信中所说的一般那样好。
因为上官浚,她失去了梧桐,而今于显龙也被定了重罪。好像在她身边的人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她开始反思,这还是她所想要的生活吗?
这里的人变了,上官浚变得嗜权如命,上官瀚与李煜妮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关立仁与李煜姝天人永隔,唯一没变的是楚云汐,可那以后几十年孤寂的岁月又有谁伴。
她也变了,变得胡搅蛮缠,变得瞻前顾后,变得多愁善感。有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她开始退缩了,她想逃离
李煜妮与上官瀚终于撕破了脸皮。原因是上官瀚开始整日整日的不回府,就算回府也是坐坐就走的。李煜妮一气之下张罗着回娘家。
上官夫人拦也没拦住。车备好了,李煜妮带着两个孩子就出了城。上官夫人着急起来,忙吩咐人去通知上官瀚。
李煜妮又怕上官瀚派人来抢孩子,催着人快点赶路。却不想在城外与另一辆马车相向而撞。李煜妮着急,就吩咐侍从拿些银钱给对方个补偿。
却不想对方将钱退了回来,非要理论理论。李煜妮不想耽误赶路,便真的下车来道歉。
“实在是万分抱歉,急着赶路,撞坏了您的车,若是不嫌弃请收下这些钱,若是你们觉得还不够,我再去包裹里拿。“
“真是见惯了你们这种贵妇,撞了人还理直气壮起来,要说钱我们家小姐可看不上。”一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从马车里钻出来,和李煜妮对峙。
李煜妮见这小丫头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心里顿时就来气了。“我已经诚心道歉了,胡娘既然看不上银钱,那有何要求尽管提。”
“呦,您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那不知道姑娘何意?”
“别以为有几个银钱就将人打发了,我家小姐不差钱。若真的成心道歉就跪下来给我们小姐赔罪。”
李煜妮身旁的侍从怒喝“大胆,你可知”
李煜妮制止他,“让你主子出来和我说话,你一小丫头,还不配,再说我若是跪了你也得承受的起。”
马车里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位姐姐莫怪,都是我将这丫头惯的。”说着便掀开车帘,一双白嫩的双手,水葱一般。又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向李煜妮走来,当真是体态轻盈,步步生莲。如若是见惯了美人的李煜妮都不得不慨叹,生的真是俏丽风流。
女子对李煜妮盈盈施礼,“既然姐姐急着赶路,那就先走吧,路这么窄,都是急着赶路的,马就难免惊了,索性,人没事就好。”
“怎么人没事就好的,您看看小姐你的额头都肿了,王爷若是见了必是心疼的。”小丫头尖声叫起来。
“休要胡说。”女子制止小丫头。
“敢问姑娘芳名,改日好去府上探望。”李煜妮留意着女子,心中起了涟漪。
“夫人不必挂怀,叫我一声怜儿就好,银钱我收了,还望您旅途平安。”
“怜儿,”在李煜妮的脑海中盘旋着,这么熟悉的名字,让个让她和上官瀚的夫妻情一夜之间断的干干净净的女子,就是眼前的女子。
李煜妮拽着她的手,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她不想向这个人妥协。
恰此时,身后马蹄声四起,是上官瀚带着一队人追了上来。女子身便的丫头见是上官瀚忙跑出好远去接,连跑连喊“王爷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被刁妇欺负了。”
上官瀚立在不远处,看着李煜妮拽着怜儿的手,脸色不悦,翻身下马。此时车上的孩子和嬷嬷也下了车,两个孩子见上官瀚骑马而来,喊着父王,扑过去。
李煜妮怒喊“嬷嬷带孩子上车,两个孩子没有抱到父亲,不免伤心的哭了起来,又见李煜妮一脸怒意,又都灰溜溜的上车了。
此时的怜儿也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就是上官瀚的结发妻子。他们夫妻因为她闹的不可开交,她也略有耳闻。而一旁的小丫头更是大气不敢出。
上官瀚上前松开两人的手,狠狠的握住李煜妮的手。
“跟我过来。”
李煜妮挣开他的束缚“有话就在这说吧,也不是见不得人的。”
上官瀚也上来了脾气。“我是顾着你的颜面,才要过去说的,你若是想在这说我也无所谓。”
李煜妮似听到笑话一般哈哈一声笑了。“你若还顾着我的颜面,怎会有今日的事。”莫名的就委屈起来,声音哽咽着,却强自镇定。
“这都是我的错,你若怪就怪我,你为难怜儿做什么?”
“上官瀚,你说我为难她是吗?”李煜妮指着怜儿,又望着眼前的人,这个曾在无人的夜在她耳边低语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的男人,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怜儿上前握住上官瀚的手,摇摇头。上官瀚反手握住她的手。
李煜妮看着那握在一起的手刺的她眼睛生疼。
“如今我还没对她怎样呢,你就这么护着她,你以为我为难她,我李煜妮不屑这么做,一个丫头都可以为难我,还没近上官家的门呢。要我下跪道歉,等你的主子进了上官家再说。“
怜儿欲上前赔不是,却被上官浚拽了过去。
李煜妮决绝的转身离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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