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薛氏真的就这么好看?”一名尖下巴女子半信半疑的斜睨着并排走的那个小丫头,俨然不是很相信。
那名女子长哧一声,瞪着两只桃眼,甚是笃定的言道:“那可不,我听说啊,就因为这薛氏,陛下今早上朝的时候还精神不佳呢。”言罢,捂着绯红的小嘴嘿嘿的笑了起来,引得身旁的女子一阵唏嘘。
“所以,昨夜陛下是由于薛氏,才会留在长秋宫的呀。哎,那你说这薛氏这么好看,长萱宫那位是不是好日子到头了呢?”尖下巴的宫女细分的拽着身侧之人的衣袖,似乎对着宫闱之事八卦的很。
花丛微动,猫在阴影处的某人细眉一紧,嘴角瞬间向下撇了45度。
“这可说不准……”另一名女子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大概是在为长萱宫的主子感到惋惜。
“两位,薛氏是谁啊?”
两个人的肩膀只见,忽然冒出一个脑袋来,将正专心讨论的两人吓了个够呛。
尖下巴的女子愣是吓的打了个哆嗦,猛一回头,瞧着一个素以女子正歪着脑袋无比好奇的望着她们两人。
长发盈盈披在身后,发型简约单单插着一个玉簪子。一身儿的素衣裙裾,淡雅清素,这随意的姿态既不像个宫女,更不像个妃子。只是那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容,看着倒是随和的很。
“这薛氏,是陛下昨夜新宠幸的一个宫人。听说,生的可美了。”尖下巴女子好不见外的和出现分享其自己的讯息,连带着一脸的称赞。
薛氏?昨晚!那也就意味着曹丕不是在宣政殿忙事情,而是去找美人风流快活了。
瞧着身侧的小伙伴说的兴奋的很,另一名女子紧的拽了拽她的衣袖,脸色发青的上前跪在地上施礼请罪,“柴贵人,这个丫头是新来的,不知贵人身份,还请贵人饶她一命。”
“柴贵人……”那宫女闻言,尖下巴吓的都快掉下来了,手足无措的盯着柴萱渐渐发黑的脸色,脚跟儿一软跌跪在地,“柴贵人饶命,奴婢……奴婢知错了,还请贵人高抬贵手啊。”
忸怩作势欲走?阴沉可怕
伏在地上的两人战战兢兢的屏息等候柴萱的发落。尖下巴的小宫女更是吓的魂不附体,抖着两个细胳膊,分分钟早倒在地上的样子。
“贵人,您这是怎么了?”
小满捧着一簇含羞带露的鲜花,不明所以的望望地上求饶的两人。再瞧柴萱脸色,都快黑的不成样子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成这副模样了?
“小满,薛氏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清眸黑沉,柴萱眼底燃着怒火望向小满。
连一个新来的宫女都能知道,小满又岂能不知。即便她真的没有听到外面的传闻,昨夜曹书来传话的时候,她也应该知道曹丕的去向了吧。
注视着柴萱愠色勃然的脸,小满的心都揪了起来。紧紧的掐着手里的花,埋着头心虚不已,“我不是怕贵人难过麽~”语调轻虚,小满越说越没有底气。
“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柴萱勃然大怒,清秀的面容瞬间被怒意包裹,竟有些慎人。
怒吼之后,柴萱整个人都蔫儿的了。满目伤心的扫眼身旁的人,冷笑一声。如此看来,这件事情自己大概是最后才知道的吧。
目光沉敛,柴萱回身便跑。满腹的委屈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了,过快的速度令她忽略了脚下坑坑洼洼的鹅卵石地。一不留神,脚底一扭,摔倒在地。
身后的青丝,在强大的惯性之下全都披在了身前,膝盖处传来的痛感竟令她莫名的冷静下来。
这段时间曹丕日日都陪在他身边,时间一长她怎么倒忘了自己喜欢的人,是注定要有三宫六院的一国之君呢。
不就是宠幸了个宫女吗,那有怎样。那一堆妃嫔不是还在后宫真真实实摆着那呢么,多一个少一个又能改变什么吗。
柴萱咬着嘴唇,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十根修指恨恨地扣着地上的石子,透骨的心酸。
“贵人!”
追来的小满看到跪在地上的柴萱,赶忙上山将其扶起来。看着面无血色,目断魂销的柴萱,小满很是心疼。
“贵人,您不要紧吧?”小满抬手帮柴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担忧不已。
跟着柴萱这么久,她心里是如何想的,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但曹丕毕竟是皇帝,据为己有可是最大的忌讳。
“小满,你说我是谁啊……”
柴萱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花丛里娇艳欲滴的鲜花,心头却在滴血。
为了曹丕,自己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原则,甚至包括自己。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听着人们口口声声称呼的柴贵人。学着去守规矩,去约束自己,都快忘掉自己究竟是谁了。
小满心疼的看着柴萱,安慰道:“贵人,您说什么呢。就算有那个薛氏的存在,你还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啊。”
“宠爱,妃子……到头来,我就还是成了他后宫大军的一员。要靠谄媚争宠,才能在这个高墙大院里活下去吗?”
痛心入骨,眼底竟是伤情。环视着周遭被权利构建起来的一切,柴萱心底却是无尽的寒冷与伤痛。
“贵人……”小满缄口,默默的望着好不伤情的柴萱心底也淌着莫名的心酸。
容颜微敛,柴萱满是苦涩的弯了弯唇角,“我没事儿,咱们回去吧。”
幽目环视,院内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可柴萱却看不到一点儿喜悦之感。或许,她真的不适合这个地方。
小满紧张不已的挽着柴萱,慢慢往长萱宫方向而去。
长萱宫门前,多了几个小黄门,这阵势定然是曹丕来了吧。
“贵人,是陛下来了。”小满兴奋的晃晃柴萱的手臂,“我就说嘛,陛下心里肯定还是有您的。”
斜望眼兴冲冲地的小满,柴萱心底虽然高兴,可脸上却摆不出笑意来。前脚刚进门,曹书就迎上前来。
“柴贵人,陛下圣体乏累,先去休息了。”曹书摆着微笑,温温请安道。
乏累二字,听得柴萱双拳握紧。脸上却并无什么异样,淡淡言道:“我知道了。”
步入殿内,冷清清的房间传来轻轻的呼吸声。柴萱迈着轻步一点点靠近平躺在床榻上的人。俯身而坐,盯着那张平静安详的俊颜,柴萱眸中却湿润了。
曾经她只觉得的这张好看的脸,只是适合欣赏罢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张容颜会死死的磕在自己的心头,哪怕痛到撕心裂肺,也不愿将他忘掉。
就算他有无数的女人,她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
清泪滑落,打湿软榻,定定地望着曹丕的柴萱,却失了神。
滴在手背的上的泪滴,将丝丝凉意传入曹丕的神经,额宇微紧,星眸微睁。看到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儿,曹丕心头一紧,猛然坐起身来,全身的神经赫然绷紧。
“萱儿……”
话音未落,柴萱便直接扑到曹丕的怀中,默然不语。清澈的双眸却似在下雨一般洒着泪珠。
曹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亦不知该怎么安慰怀里沉默的人儿。见其静默不语,自己亦不多言,只是紧紧的环着那瘦软的身子,等着柴萱慢慢平静下来。
“子桓,对你而言,我是谁呢?”
听着耳旁跳动的心房,柴萱心底发酸。惶恐而害怕的抱着那宽厚的腰身,浑身发寒。
“尔,此生此世,吾之命也。”
温言含情,轻缓如风,一点点吹入柴萱的心海。更似夹带着春雨的云,滋润着柴萱的心田。
柴萱清泪如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耳畔的倾诉,倘若是真的,可他为何就不能放弃他那身后的莺莺燕燕呢。可若是假的,又何必再自己身上费这么多的心思,难道就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吗?
静默良久,柴萱收泪起身,定定地的望向面前微微含笑的男人。修手轻抬,拂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珠,留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是那样温柔,让自己难以自拔的迷恋。
“萱儿到底怎么了?”曹丕凝眸相问,担忧的深思跃然脸上。
盯着那双柔的能掐出水的眸子,柴萱深情一笑,宛如出水的芙蓉不带一丝凡尘俗气。
“子桓,我心情不好,想出宫透透气,可以吗?”
就算柴萱想强行安慰自己,曹丕是皇帝,有他肩负的责任与无可奈何。可一想到自己打算托付终身的人,每晚身侧都要睡着别的女人,心思就全乱了。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听着他和什么薛氏的闺房趣事,只怕自己会疯掉。
“出去?为何?”
柴萱突然的提出出宫,曹丕整个人顿时便紧张了起来。紧的抓住柴萱的双手,忧色满眼。
“没什么,我只是觉的自己待在宫里,好久都没出去逛逛了,所以……”缓缓抽离被曹丕紧握的双手,柴萱眸低渗出淡淡的伤感。
她没有办法和曹丕说出自己最真是的想法,即便说了,又能怎样。她也改变不了曹丕是皇帝的事实,更改变不了自己要离开的宿命。
剑眉压沉,曹丕忐忑不安抓着柴萱的手,紧张的望着面前垂目不言的女子。“萱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柴萱每一次说离开,都让他惶恐不安。若是自己真的再一次失去她,他实在想不到没有柴萱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子桓,我没事儿。刚才我只是看到一只鸟因为受伤太重,死掉了。所以才会伤心的,真的没事儿。”
柴萱勉强的挤出一道笑意,可曹丕看得却满是苦涩。
他的柴萱太不会隐藏心事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直直的写在了脸上。清眸间明明全是伤心,却硬要撇出笑意。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夜……
想到什么的曹丕,正欲开口。薄唇之上却被一片温热轻轻覆上,将曹丕将欲之言,尽数压回肚中。
柴萱盯着近在咫尺的墨瞳,莞尔浅笑,“子桓,我就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唇间柔软的离开令曹丕有些不舍,眼前的柔目像一亡迷人春水,看得曹丕深思有些恍惚。额间轻点,以作应喏。
曹丕换身轻转,将软玉一般的人儿压到床榻之上。迫不及待地重新吻上樱桃似的柔唇,温存氤氲。
却不知柴萱的眼角却滑落一颗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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