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暖阳当空,照耀着广袤大地。话说这刘备岁娶了那岁的小孙妹妹,不仅在这荆州、南徐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那曹操的许昌邺城都流着一段佳话。自是少不了一众听客的好奇心。
羽箭嘶鸣,马蹄声乱,旌旗招展,尘土飞扬。遥见一男子自远处策马而来,拈弓搭箭。唰一声,正中靶间的红心。奔回场侧,勒马下鞍。将白马交给身侧的小士兵,露出笑脸迎上一人。
只听那人红口白牙笑道:“子睿,你的骑术是愈发不得了了!”
孙彦抬着臂膀,用胳膊擦掉满脑袋的汗,乐呵呵道:“季威,你就别取笑我了!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正谈笑间,忽见一圆脸男子匆匆奔来,黑黢黢的面皮上挂着一脑袋的汗,一抖一抖的!显然是跑了许久的样子。气还没有倒顺便开口道:“季威,你们可曾见过新来的主母?”
郭阳抬手将长戟插入刀剑架,一头雾水的望着齐统那张黑面皮,“这主母又没来军营,我们怎么见得到?”
“难不成你见到了?”浓眉微挑,孙彦饶有兴致的打趣道。
厚唇一歪,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你们还别不信,前几天我奉命给主公和军师送些书简,远远的瞄见了!”
齐统话音刚落,对面两人忽然齐声大笑。搞得本人是一脸的懵圈,“唉!你们笑什么,我讲得都是真的,你看看你们这!”
“我们也未曾说你讲的是假的啊!”孙彦稍稍收敛笑容,以免齐统心扎的更厉害。接着道,“不过讲到这儿了,前些日子主母宴请各位将军的夫人,软儿倒是有幸见过主母一面。听她讲主母虽然年纪小些,人也生的细腻。可是那性子却和男孩子一般豪爽。”
脑袋一转,郭阳一秒接过话头,“哎!我也听到一些。听说主母喜欢舞刀弄剑,身手还不错!这还是个女子,要是生成个男子,岂不又是孙权帐下的一员猛将!”
三人正唏嘘不已,却见一跨刀士兵走上前来。一见三人立刻眉眼舒开,笑容上颜,“你们三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还不去吃饭。”
瞧见来人,三人立刻恭敬的抱拳施礼道:“张将军!”
自打柴宏‘牺牲’后,张著就接替了她的职位,做了赵云的副将。张著微微点头以示回应,有些好奇的看着三人等待答话。
“哦!也没什么,只是对那位新来的主母有些好奇罢了!”郭阳上前一步接道。
听罢,张著却自顾自的大笑起来,“说起这位新主母啊,也是传奇人物。哎!对了,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如何!”
众人皆应,收箭放弓齐齐去领饭听故事去了。
话分两头,曹睿小公子在柴萱这位大神的强迫下,抽抽搭搭的将整则屈老夫子的《离骚》背了下来。虽然一众人员都被柴萱的做法吓的不轻,可眼瞅着这位小祖宗完成了任务,皆长舒口气,整体想着这下可不用挨罚了!
柴萱聚拢额间,双手插在腰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七八岁的小个头,嘴一撇!我滴个乖乖呦,当年俺为了背个《离骚》没少挨老师的教鞭棍。这小脑袋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背得下来这么长的诗,怪不得人家能当皇帝呢!
眯眯眼点点头,柴萱不停的向曹睿小朋友投下赞美的目光。
委屈巴巴的嘟着小嘴,翻着绒绒的眼睫毛有些气恼的盯着柴萱。提着细细的嗓音道:“我都背完了,你、你……”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憋屈的望着柴萱,生怕耳朵又倒霉。
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一有事情就是一群人围着苦口婆心的劝慰,连人家母亲都没动过手。第一次遭遇柴萱这种居然敢动手的人,还真是有点被吓到了!
眼瞅着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儿,柴萱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来。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把对他老爹的气撒到他身上不是,况且还是个孩子哈!这小小年纪就要这样费脑子,怪不得历史上的曹睿死的那么早。体力全都用来读书了,哪有时间强身健体呢?
眼珠滴溜一转,俯下身来。吓得那小身子往后一仰。可本人却摆出一张大笑脸,“小公子,刚才呢是我错了。作为道歉呢,我决定教你个别的东西。要是你不生气了呢,我就表演给你看。要是你还生气呢……”脑袋一侧,将耳朵伸到那张小脸面前,拧着眉头接着道:“你也揪我一下,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萌萌的眼睛眨巴两下,望望柴萱那只白白的耳朵,再瞄瞄周围同样打着问号的几张脸。奔向柴萱耳朵的小嫩手,又停在了半空中反而询问道:“你要给本公子表演什么?”
“那小公子是不生气了?”闪着灵光的眼神儿一转,开心的盯着那张萌嘟嘟的小脸。却被人家一甩,撞了个白眼。
双眉摆个高低杠,嘴角一歪道:“曹书,你去帮我找根竹竿子来或者结实的棍子也行!”
曹书眯眯眼,皱着眉头将信将疑的把找到的棍子递给柴萱,生怕被波及到,小心翼翼的退向一旁。
“小公子,你可看好了。我的表演呢是为了你以后强身健体的,懂不?”柴萱兴冲冲地举着棍子冲一脸疑惑的小脑袋讲着,却得到一组拨浪鼓似的回应。
柴萱无奈摇摇头,棍头一转抡个圆。疾风甩过,柴萱开始自己的表演。整个过程锋芒毕露游刃有余。时而落地如猛虎,一棍扫起千层土;时而扎空如松,直插云霄不摇动。看得众人时而蹙额时而惊恐。尤其是端坐在软榻上的小家伙,好奇的睁着两只大眼睛,跟着柴萱行云流水般的棍影,不停的晃着脑袋。
收棍在侧,曹睿瞪着闪闪发亮的眼睛,拍着小手奔到柴萱身边,兴奋道:“好厉害好厉害!我要学我要学!”柴萱却是长舒口气,看来自己的一身武艺,还没有荒废太多哈!
而一旁的冯氏却是黑沉着一张皱脸,上前道:“柴萱,夫人让公子在这里读书!你倒好,舞什么棍子,这下可好小公子还怎么安心读书啊!”
斜瞄着那张紧绷的黄脸,柴萱眉梢轻挑,瞧眼身侧的小身影。长棍杵在地上,没好气道:“读读读,读什么读。读书是好事,可就毛主席老人家曾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身体都没了,随时都有可能,就是读再多书,又能怎么样!到时候都见阎王爷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有什么用!”
棍子头一戳一怼的,吓的冯氏眼珠子一刻也不敢离开那棍头儿,“你你你、你说的什么胡话!不要以为你有公子宠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小公子该怎么读书还由不得你做主!”
三层眼皮一瞪,两个眼睛愣是比平常大了一倍!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都想割个双眼皮,感情效果还挺明显啊!瞪着冯氏的欧式双眼皮,柴萱的思路又开始跑偏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学嘛!”曹睿摇着冯氏的大黄袄,嘟着小嘴不依不饶。
冯氏无奈的看着那小家伙,弯下腰无比慈祥的安慰道:“哎呦,我的小公子啊!您的课业还没有完成呢。可不能轻易的就被这花拳绣腿给带跑了呀!”
“嘿嘿嘿!说啥呢!什么就花拳绣腿了,冯姑姑您刚才是不是那一脚没挨够啊!”作为一名自幼习武之人,说本人的错没甚大事,可你要对自己的身手如此鄙视,那就是肩膀上放烘笼——让人很恼(脑)火啊!
冯氏直起腰杆子,刚才的慈祥劲儿瞬间变成了老巫婆,“柴萱,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要不然我就去告诉夫人和公子,说你教坏小公子!”
哎呦喂,这刚刚才帮助你们摆平这要命的小祖宗,这转眼之间就要卸磨杀驴啊!实在是欺人太甚!实在是人微言轻,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行啊,呆着就呆着!算你厉害!”
长棍一丢,那东西自己咕噜噜滚下台阶去。柴萱一边心里默念着‘老巫婆’一边仰着脖子,故作不屑的走出凉亭。临了,还回敬了个白眼。那冯氏只能是干生气,也不敢把柴萱怎么样!毕竟这丫头除了身手好,而且还是公子的人呢!
微风携着淡淡的寒意吹过,矮树轻摇,显露出一素一粉两个身影来。
“夫人,没想到柴萱的身手这么好啊!”小清张着惊讶万分的嘴巴,望着柴萱远去的背影着实吃惊。
清眸微沉,投出去的目光久久难以收回。静如秋水的面色也隐隐透着几丝惊异,暗自私语道:“这柴萱究竟是什么人?”
“啊?夫人,您说什么?”任姬的语气太过轻浅,小清只觉的耳旁微微一丝呢喃就没有了。
止目回眸,继续回到路径中央。虽然步履没变,可心境却大不似刚才。素袖轻抬轻掩住双唇连咳几声,待手臂离开,嘴唇却比刚才白了许多。
小清轻抚着任姬的瘦背,眉头紧锁十分担心,“夫人,您这身子本来就弱,天气还这么冷。要不我们回去吧,仔细您的身体啊!”
柳眉暗蹙,任姬缓缓地摇摇头,却将话题转了个弯,“小清,同我讲讲柴萱吧,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小清小心的扶着自家主子,虽然想赶紧拉她回去,可是要是主子自己不愿意也没办法强制。只能有点失落道:“好吧!夫人您要听些什么呢?我所知道的也就是她来路不明,人倒是挺机灵的。还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写一些奇怪的字,讲一些奇怪的话!”嘴角一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摇摇头,“再就不清楚了!不过说来也是,这柴萱吧虽说长的也算个美人,可比夫人们还是差了些。有时候又没些规矩,您说公子究竟喜欢她什么?”
瞟见小清茫然不解的脸,还透着一股不服气。任姬却是颇有深意的摇摇头,“小清呐!”
“嗯?”
转过脑袋,歪着脖子。小清好奇的望着自家主子那张美丽却略显苍白的容颜,只见那泛白的嘴唇轻启道:“你可曾见过身手这么好的女子?”
小清噘着嘴巴晃晃脑袋,“小清自幼长在穷苦人家,野娃子打架倒是见得挺多,可身手这么好的,莫说女子,男子也不曾见过几个。”
“那你会背几首诗呐?”双唇再语,露出莲花般淡淡的微笑。
小清更是无奈,沉沉叹口气继续摇头,“夫人,小清能写出自己的名字都是夫人您教的。莫说诗了,平日夫人您常读的那几句都是小清花了好长时间才记明白的!”
眼眸微沉,如水的眸子悄悄悠过一丝波澜,“小清,若是你见到一个既会读诗,又会练剑,还会变着花样想出鬼点子的人,你好奇吗?”
“自然好奇了!”两只眼睛突然一闪光,迅速回道。
稍顿片刻,任姬幽幽道:“是啊连我们都会好奇,更别提公子了!”
“夫人,您是说公子是因为好奇才喜欢柴萱的?”小清有些激动的追问,似乎比柴萱本人还要关注。
任姬清眸扫过一脸好奇的小清,一丝忧虑渗入清瞳,兰气微吐,“但愿只是好奇,而不是心动。”
言语间透着些许深意,小清又陷入的迷惑,继续追问着,“好奇又怎样?心动又怎样?”
可此番任姬却未作回答,酥手紧摁着胸前又一阵紧咳。悠沉着眸子,望着曾经开满月季的地方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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