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也不知鸡啼了几声。正睡得很香的柴宏被贺忠左摇右晃的揉醒。“子云兄弟,子云兄弟!快醒醒,快醒醒!”
半梦半醒间,柴宏极不情愿的抬起眼帘,睡眼惺忪盯着眼前的贺忠,一个小翻身嘟喃道:“别吵!才几点啊!”接着一个哈欠,又合住双眼打算接着睡。
看这情形,贺忠有点急了,搞不懂这孩子是真不知道规矩还是假不知道规矩。贺忠提了提嗓音接着叫道:“子云兄弟,再不起床不仅吃不到早饭还会被惩罚啊!”
!早饭!对于一枚吃货来说,一次饿肚子已经够了!一个鲤鱼打挺,飞身下炕。以每秒好几十迈的速度飞奔而去。只留下贺忠在原地淡淡的惊讶:“兄,兄弟!你的鞋啊!”
有人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么为什么此刻却必须饿肚子!为什么要有火头兵后吃饭的道理!还有没有天理了!一脸忧郁的柴宏,双手摊在案板前,眼巴巴地望着大饼和菜,口水都快咽饱了。火夫长说了,只有士兵吃完才能吃,偷吃罚十军棍,偷懒罚十军棍,外带锅碗瓢盆洗漱!可怜的柴宏只好望着那可望不可即的食物,突然发现世上最远的不是生与死,而是食物就在手里,你却不能吃,不能吃啊!发饭的时光为毛他就那么滴漫长啊
“宏哥!”
内心快哭晕的柴宏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循声抬头,见孙彦拿着大饼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亲人呢,终于见到亲人了!瞬间柴宏有一种要哭的赶脚。见柴宏半天不说话,孙彦奇怪的看着他有点担心问道:“宏哥?你,没事吧!”谁知柴宏竟一把抓住孙彦的手感慨万千道:“兄弟,咱俩需要聊聊啊!”柴宏装着肚子痛,让贺忠先帮自己发放,悄悄溜出来找孙彦。
这样那样的绘声绘色将自己的经过告知孙彦和郭阳。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孙郭二人看着坐在对面不停在桌子上磕脑袋的柴宏,孙彦有些担心的制止他道:“宏哥!别再磕了,磕傻了咋办?”
柴宏抬起微红的额头,带着有点激动的小眼神看着孙彦问道:“子睿,磕傻了能不能出军营?”孙彦看了一眼柴宏满怀希望的小眼神,瞥了一眼同样无奈的郭阳,耸了耸肩,摇头无奈道:“宏哥,这还没听说过。”听完这话,柴宏又一头磕回桌上,重重叹了口气。
“子云,这也太巧了吧!”郭阳看着磕在桌子上的柴宏也有些奇怪,“你说,这新野虽小,可遇到同姓同名之人,还恰巧捡得那人名帖,这世上果真有这样的巧事。”
“谁说不是呢!”柴宏抬起沉重的脑袋,用手托住,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衰字。
孙彦瞧着柴宏的模样,似乎很不喜欢在军营中,好像发愁的很,便开口问道:“宏哥,你在愁些什么?”
“当然是在愁怎么逃跑喽。”正胡思乱想的柴宏便随口回答。却不知这是军中大忌。柴宏自己不觉如何,却真真是把孙郭二人惊出一身冷汗。孙郭二人彼此惊讶的互相看一眼,孙彦猛起身,将柴宏正托着脑袋的手一把掰下来,吓了柴宏一跳,见孙彦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有点吃惊问道:“咋,咋地了?”
孙彦很警惕的四下望了望,确定无人注意他们,很认真的冲这柴宏压低嗓音严肃道:“宏哥,刚才的话今后万万说不得啊。”柴宏还从来没见过孙彦如此紧张,又瞟了一眼旁边亦是很严肃的郭阳。半知半觉的柴宏才轻轻朝孙彦点点头,孙彦这才放开紧抓着柴宏的手。
“宏哥,既入军营,可不似外边。一言一行,皆从军律,切不可大意啊!”郭阳看着一脸茫然的柴宏提醒道。
柴宏嘟着嘴揉着微疼的手腕,一脸幽怨地看着对面紧张兮兮的两个人,极其不愿的点头回答:“哦!”那两人这才轻舒一口气。
孙彦缓缓语气道:“宏哥,听意思,你还未曾通知家人?”
柴宏依旧一张大囧脸,小嘴巴撅的能挂个小油壶:“哎呀!我倒想通知,那个八字胡连话都不让说,更不用说别的了。”一提到那八字胡柴宏就莫名生气。
孙彦轻叹口气,原想着柴宏若能留到家里,也能帮衬些。可如今阴差阳错进了军营,也无法顾家里了,再瞧柴宏的样子对军中规矩又不了解,总怪言怪语,毕竟是结义兄弟,不禁忧心:“宏哥!”
“啊?”
“家书,我会帮你写,好通知家中人无需担心。只是”孙彦望了一眼正瞧他的柴宏,稍顿了顿接着道:“还是季威那句话,既入军营,万不似外面,言语理应注意些。似刚才之类的话,万万不可再言!切记啊!”
完了完了,孙彦这话是不能跑啊!柴宏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死心试探道:“要是做了呢!”
“柴宏,你是不是刚才磕傻了!”郭阳端着的半杯水差点晃倒鼻子里,有些急了,“你要做了,就是杀头的大罪啊!”
杀头!!神啊是让我哭晕的节奏吗?此刻的柴宏内心已然泪流满面。
“子云兄弟——”贺忠见柴宏半天不回,出来寻她。
见有人喊自己,柴宏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朝声音的方向望了一眼,瞧是贺忠,刚受惊的小心脏平复了一点。回身冲也已站起身的孙郭二人道:“我该走了,要不连饭也没了。先拜拜了啊!”回身便走,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是孙彦,“子睿,你?”
“宏哥,切记啊!”一字一顿,孙彦边严肃的眉毛也提醒着柴宏。
柴宏心底瞬间一股暖流啊,嘴角竟不由露出一抹微笑回道:“放心吧,我还是很爱惜我的小命的。再说我是你哥,答应你的事还没做到呢,怎么能死呢。”
听到柴宏这话,孙彦心里也算落下一块大石头,也冲柴宏笑了笑,放开手意味深长道:“保重啊!”郭阳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柴宏的肩膀道:“子云,万事仔细些。”
“嗯!”柴宏坚定的点点头应道,“你们也要小心啊。”
同二人话别后,柴宏迅速跑向贺忠。却不知身后两人却长舒口气。不过对于柴宏来说甚好,还赶上饭了,今天木有饿肚子啊!坐在炕上抱着新发的被褥,倒有点小高兴,乐呵呵的问贺忠:“老贺啊,这军营还发新被子啊?”
正在一旁忙着整理被子的贺忠听着柴宏问他,边摊被子边回话:“当然了,对于没有被褥的士兵,军营里自然给了。”贺忠一个翻身满足的钻进被窝里。
见贺忠对军营的事情如此了解,柴宏心里不由冒出些小想法,慢慢朝贺忠边上靠了靠问道:“呵呵呵,贺忠啊,你好像很清楚军营的事啊?”
正要躺下,见柴宏问自己军营的事瞬间来了精神,于是盘腿坐起上身来兴冲冲回道:“子云兄弟,虽说我从未参过军可我爹是老士兵了,还曾是百夫长嘞。”
眼珠一转,柴宏又问道:“那你对什么军律很懂喽?”
贺忠双手叉腰,扬着头自信满满:“这是自然。”
瞧着贺忠如此傲娇的样子,柴宏有点无语的白了贺忠一眼,无奈问道:“那问你个事啊。”
“问吧!”
柴宏四处打量了一下,又往贺忠旁边凑了凑道:“贺忠,军营里怎么才能逃出去?”
问题一出,贺忠马上敛了自信笑容,额上挂上了一堆小问号,上下瞄了瞄柴宏,脸上满是惊讶:“子云兄弟,为啥要跑啊?”
柴宏心虚的抿抿嘴,有装做一脸镇定严肃道:“你管得着吗?”
谁料贺忠竟一副惊恐的样子,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柴宏,竟有点结巴的小声道:“子云,你,你,你不是要跑吧!”
这是要被发现的节奏吗?不行,绝不行!柴宏紧张环视一遭,好险没人听到。立刻假装严肃反击道:“贺忠,别乱说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句吓坏眼前人,贺忠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两只眼睛也小心的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才放下手来,轻舒口气道:“原来兄弟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见贺忠又要说,柴宏立马飘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贺忠立刻停住,稍缓了缓接着道:“子云兄弟,那你还问啥啊?”
见贺忠的样子,柴宏更加确定了孙彦的话,似乎离开军营真的没戏了。可就算不逃,一但被发现是女儿身,还不是玩儿完啊!天啊——
贺忠在一旁看着额头一下松一下紧的柴宏,也不回答他,遂又叫道:“子云兄弟?”
思绪被抓了回来,柴宏急忙道:“哦!咋?”
“我是说,你问那干啥?”
柴宏沉沉的叹口气,不想回答又害怕贺忠怀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呵呵,贺忠啊,我是想我这初来乍到,啥也不懂也不行哈。所以才多了解了解,要不将来连自己咋死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亏啊。”边说还边用胳膊肘戳了戳贺忠。
“啊?是吗?”柴宏一句话有点让贺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云的看着冲自己乐的柴宏,更糊涂了。还要问什么,却听见金柝声从营外传来,只得匆匆熄灯睡下。片刻后一切都安静了,月光偷偷越过窗头,轻轻地落在已熟睡的士兵们身上。可是柴宏却是心悠悠,思悠悠。
唉,皎皎新月,怎知地上离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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