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划过天际,再之后便是‘哐啷’一声。惊起林鸟无数!
一名身着素色裙服妇女不由被这天降奇物吓掉了手里的衣服,呆望着一堆竹竿里的那人:褐衣短裳,灰裤布鞋。再瞧相貌,像女孩般清秀可爱,可又高高束个发髻,倒更像个男子。
那妇女正愣神,而从一堆竹竿里费劲爬的那人,边拍衣服上的土,边揉着发疼的腰,龇牙咧嘴吼道:“导演怎么回事啊!”抬眼却是名陌生妇女,正瞪着双眼惊恐万状的瞅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搞什么?是掉到另一个片场了!”
柴萱正抱怨什么,那女子却嘴角微抖,似见了鬼一般扯着嗓子尖叫道:“来人啊!有贼啊——”边喊边退,惊魂未定的盯着柴萱。
等会儿,什么玩意!贼?大姐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姑娘偷东西了!一扭头,远处一大群人抄着棍子什么的奔了过来,也顾不得正疼的腰了,只得大喊误会,翻身便逃!
什么情况?不对啊,怎么跑来跑去除了树还是树,导演呢?后面那群玩儿命追自己的古装演员又是什么剧情啊?
筋疲力尽的柴萱脚下一滑,滚入一片密丛。虽摔得不轻,但总算小命无忧了。
爬出草丛,漫无目的,不知跑了多久。人困脚乏,半步也挪不动了。柴萱靠着一颗树坐下来,喘着粗气无力的环视一周,才想起种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刚才那名吓呆了的女子,素色衣裙,青色腰带。
离奇的是自己跑了这么久,半个现代人也没有,又想到自己来之前的亮光,那个往自己身体里融的流星,一道晴天霹雳贯脑而过——难道穿越了!
整个人石化!
望着四周陌生的世界,脑子里那个念头着实吃惊,一种独在异空的孤寂与害怕席卷而来。树木葱葱荣荣,阳光透过树缝照着柴萱满是愁容的脸。怏怏地,像泄了气的皮球。
“天啊!你是玩我呢,还是整我呢!这开的是那个时空的玩笑啊!”无奈的柴萱贴在有点疙人的大树上:“妈妈呀!不就拍个夜戏吗,这什么情况啊——”仰天长啸,希望能有个回答,可此刻就只有风过树叶的摩挲声了。
午后的阳光把树叶轻轻推开,丝丝缕缕的光柱映下来。清风扫过,树枝摇曳,逗得那不安分的鸟儿左蹦右跳。绿荫如盖,微风荡过,红尘涤净,好一个清凉世界。
扑棱棱几只鸟儿飞起,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只听得有人喝道:“呔!小子,此树我栽,此路我开,要想过去,留下钱财!”手腕一甩,将右手中的刀搭在肩上。伸出左手,冲那两个人勾了勾。五六个人突然从树后面窜出来来,围住两个年轻人。
两青年对视一下,皆是双眉拧紧,面露焦色。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什么人?”
为首那人鼻腔一哼,小小三角眼左右望望,打量起问话那人:浓眉星目,欣长身段,虽不是虎背狼腰,却也是强劲挺拔。上着灰黑短褐,下着深色长裤,裤管上卷,脚踩双粗布鞋。再瞧另一人,眉目疏朗,神明爽俊,只是装束,上身并非穿着裳,而是一件与马甲相似的短衣,露着两个微黑的胳膊,下着灰色长裤,亦是卷着裤管,脚底粗布鞋一双。
瞧那装束,并不像富贵人家,可这乱世,那有几个贵人可抢。为首那人抬手摸摸塌鼻下的八字胡,转着溜黑的眼珠道:“什么人!哼!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嗯!”又晃起手中的刀来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望着面前亮闪闪的大刀,刚才说话的青年有点局促不安:“各位大哥,我们兄弟两个当真无钱啊!”
听到‘无’字,强盗头子鼻孔开始冒烟了!举着手里的刀,指向那青年:“你们两个!看来是得吃点苦头啊!”脑袋一晃吩咐道,“兄弟们,给我把他们绑起来!”
“诺!”众人皆拿着刀哼哼唧唧的往两人身边围,哪知竟有人叫道:“大哥,咱没绳儿啊!”
我去!好一群笨蛋!这智商,是一伙假强盗!柴萱不由好笑,抓起刚摘的果子就往嘴里塞。竟没抓好树枝,手一滑,愣是从树上掉下来,像一张饼一样直接啪到地上,刚摘的果子散了一地!
饿到不行的柴萱,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出来‘觅食’。本是上树摘两个果子充饥的,没想遇上这档子事。原有树叶挡着,别人也瞧不着,却不想——命苦啊!
从天而降的柴萱虽摔得有点惨,可也把那一干人吓的有点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边搓胳膊揉腿边一脸苦笑的对众人:“呵呵,路过路过哈。”刚抬起一条腿,那几个反应过来的强盗竟冲上前来,一把揪住柴萱直接拖了过去,并那两人站着。
被围的那两青年也是一头雾水的盯着柴萱。本人更是没想到,怎么刚来这时代就不停摔,这是神马情况!
看着围一圈的六把大刀,柴萱额上竟冒了汗。
那强盗扫了一眼三人,挑着刀走到此刻正满脸不悦地柴萱身边,胡尖一挑!把刀直直横在柴萱的细脖下,盛气凌人道:“你!外地来的!”
柴萱望着这突然横来的刀,明晃晃的刀刃!显然是真家伙,比剧组的假家伙渗人多了。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点头回应:“额!”
刀又往柴萱脖跟儿靠了靠,柴萱不由的后退。背上竟出了冷汗,小心翼翼道:“哥哥们儿,那个刀剑无眼哈,不就是钱嘛,好说好说。额要不先高抬贵手,挪挪?”
这么好说!柴萱的配合倒是让那强盗挺放心他没啥能耐。轻蔑一笑,拿下刀来:“小兄弟,挺配合啊。”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见刀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脖子长舒口气,柴萱忙学着他的语音应和道。
身旁的两人面对突然而降的这家伙,满是诧异。也不管身旁那四道异样的目光,此刻柴萱的大脑正以每秒一百二十迈的速度思考该如何脱身。灵光乍现,计上心头。“不就是钱嘛,我有宝贝你要吗?”
没想到,那头子竟然听懂了!一听宝贝二字,两眼放光。
万能的普通话啊!柴萱不禁微微感叹。
那强盗抖着短八字胡,有点小激动:“真的?”目光在柴萱身上一扫,又发起疑来:“外来郎,你哪里来的宝贝!可是耍我?”
柴萱眼珠儿溜溜一转,这么快就要穿帮!故作镇定假意陪笑道:“这怎么可能呢哥,骗谁都不能骗您呢!”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其手上的刀,极其尴尬的陪着笑。
“说的也是。”头子附和般,一脸小骄傲地点头应了句。
鱼儿上钩!“只是……”话锋一转,柴萱故意拧了眉撇撇嘴,一脸忧愁。
“只是什么?”那头子一下子变得紧张了,生怕到手的宝贝没有了,两只三角眼紧盯着柴萱。引得周围的小喽啰一阵担忧。
柴萱故作犯难到:“只是那宝贝离得远,必须走好一段路。这么大一群人拖拖拉拉,声势浩大的去,被别人知道了,提前偷了咋办!”
一听这话,头子粗眉一扭,也是急了,想了半天说道:“这样吧,就我和你去取!怎么样?”又转身同其他人道,“弟兄们,你们且看着这两人。寻回宝来,就放人。若寻不得!哼哼”头子又转回身,把刀横回柴萱细白的脖上恶狠狠道,“呀呀要你们仨人的脑袋!”
“诺!”众喽啰高呼一声,将本来就恐刀的柴萱又吓了一跳,又是一身冷汗!
乖乖隆地洞!可怜我柴萱这下不是饿死了,是被吓死啊!可为毛要把自己和那两人绑在一起?
一听那话,旁边默默无闻的两人也不由为柴萱捏把汗。那头子架着刀,揪住柴萱肩上的衣服去找宝贝了。
刚来三国,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的柴萱能有啥宝贝?见柴萱东张西望,哪有寻宝之意,那头子急了,扬着刀吼道“喂喂喂!宝贝呢!啊!”
乖乖!身家性命啊!只得急急四下瞭望。突然,眼里蹦出了希望,抬手一指道:“哝,就在那颗树下嘞。”
“真的?那颗树下?”头子也扬刀指了指问。柴萱震动般点头‘嗯’着。
头子又仔细瞧了瞧树,拿起刀开始在树底扒了。一颗会发光的圆球滚了出来。那人捡起来捏捏,满眼都是小星星:“宝贝!”
瞧着那强盗口水都快落一地的模样,柴萱不觉好笑。这哪是什么宝贝,这是导演交给她的道具,一颗塑料球,莫名其妙的和自己一起穿来了。刚才要不是自己在森林里迷路了,才不会把它埋在这里用来定位呢!
片刻后,那人捧着一张财迷脸,直勾勾的盯着柴萱:“小兄弟,这是啥啊!”
我去!啥都不知道到,都兴奋成这样!“呵呵,大哥,这是新版彩色夜明珠啊!传说是当今皇上最爱的玩具呢!”柴萱一张认真脸,如假包换呢。
“哎呦呦,那真是好宝贝啊!”那家伙握着珠子左看右看,突然里面的小亮片开始闪光,快惊掉下巴壳了!“吼吼,亮了!亮了!”
见他一门心思都在球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柴萱四下一扫见眼前正躺着一根木棍,天助我也!缓步轻挪,秒速抄棍子抡过去。那头子受了一棍,一个趔趄撞到树上晕了。小球顺坡滚到柴萱脚下。
柴萱举着棍子,怕他没晕,又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左戳右推,确实没了反应,才长出口气。一把扔掉手里的棍子,双手合十道,“感谢老天,感谢老天爷哈!”弯腰捡起脚底的球,正是这小玩意救了自己啊,或许还有大用呢。
正欲脚底抹油,柴萱突然想起刚才那两个人。虽然半句话也没交流,要是贼头醒了,没了自己找他两算账咋办?可自己一个又打不过咋办——伤脑筋啊!额?这时代应该有什么父母官之类的吧!嗯!好,就这么定了!报官!
打定主意,狂奔而去。只可惜这片林子对这个路痴来说是致命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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